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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江碩僑細細的摸著水顏的脈搏,除了蹙眉,便就是無奈。

將藥丸放到水顏的手上,水顏麻木將它放進嘴裡,麻木的吞進咽喉,一切都麻木的不想再去想。

江碩僑細心的將被褥朝裡面壓了壓,但水顏的手,依然冰冰如也。

眼裡又出現了霧氣,但將頭偏向一面,努力的不讓它掉落下來。

想起他的話語,想起那一句兩清……如果她真的就像安簡薰那樣蛇蠍,就不會讓自己這般的傷心,讓自己這般的委屈。

鬱騏嘆口氣,對於現在的局面,對於水顏和閻濮昊這兩人,說得再多,都是無可奈何,註定沒有結果,那現在就不該讓事情在繼續,但不管水顏怎麼逃離,到最後都要將她拉扯進來,還要用上些莫名的事情。

“既然你要回湖城,就回湖城吧,這個是非之地,待著也是傷心。”鬱騏的語調也是無可奈何,造成這樣的局面,到底該怪誰?其實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該讓水顏回江南。

“鬱騏,湖城很美。”幽幽開口,嘴角噙上笑意,但這一句很美,卻不是說的是那的山水,而是她在那裡的心境,十幾年的自己,或許只有在那裡,感覺自己才真的是為自己著想著。

“很美就回去吧,別人都說江南山水好,在我看來也不過如此。”鬱騏撇嘴一下,說的也是心,也不說江南的山水。

水顏點了點頭,嘴角盪開了笑意,很自然的笑意。

突然想到了什麼,抓住了江碩僑的手。

“你答應我的事情一定不要忘記?”臉上是驚訝和堅定。

江碩僑愣住,腦子裡還真的沒有想出來自己到底有著什麼事情答應過水顏。

“我死後,一定要將我葬在孩子的身邊,但不是閻府的祖墳。”語調依然著急,害怕他們都要忘記,但這樣話語說多了,厭煩的卻是聽見的人,何況是不想讓她死的人。

江碩僑蹙了一下眉,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回答水顏的這個問題,因為回答得太多次,覺得都有些敷衍,而且水顏的心,彷彿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語,而感到欣慰,感到放心。

“等你死了後,我會完成你的心願的,但在你還沒有死的時候,我希望你你不要說這樣的話語,會讓我覺得有些厭煩。”鬱騏直白的開口,水顏總是把死掛在嘴邊,總把那死去的孩子當成以後在一起的相伴,鬱騏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既然閻濮昊不是一個好人,也不是什麼良人,那何須把那個死去的孩子掛在嘴邊,想著以後,還真是奇了怪了。

水顏蒼白的臉,更加的找不到一絲緋紅,她努力的笑了,笑得有些痴迷,她怎麼不去想著那孩子?她怎麼不願意讓孩子和她葬在一起?

她水顏一輩子,到此時卻沒有任何一個帶著血緣關係的至親在身邊,當初有了那孩子的時候,便想著一定要將那孩子親手帶大,但到最後卻被自己的親爹害死……她又怎麼不去時時惦記著這樣的事情?怎麼不去想著,在地府和他相伴?

屋子裡變得沉默,水顏沒有開口去反駁鬱騏的話語,也沒有在為自己去解釋什麼,只是有些虛弱的笑著,笑意顯得自卑。

“鬱騏我想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情想和水顏商量一下。”江碩僑認真,誠懇的開口,不在乎鬱騏會想什麼。

鬱騏點了點頭,轉身走出房門,但在出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看了看他們兩。

水顏抬高頭,有些不明白的望著江碩僑,不明白他要對她說上什麼樣的事情。

屋子變得沉默,沉默得讓人有些沉重。

“什麼事情要和我商量啊?”水顏還是忍不住了,因為這樣支支吾吾,這樣半天不說出話語來,不像江碩僑的性格。

江碩僑突然盪開了笑意,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傻傻的笑意,這樣的笑意和他的長相一點都不相符合。

水顏愣住,臉上更是不明白。

直到好一會,江碩僑才像下了很大決定才緩緩開口道“你真的要回湖城去?”睜大自己的眼睛,認真的望著水顏,害怕她的反悔和話語。

水顏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我想回去。”水顏沒有把話語說得肯定,只是想著,因為她是害怕自己在還未回到湖城就命歸於半路上。

江碩僑笑了,笑得有些痴傻,連忙繼續說道“只要你想,我就帶你回去。”

水顏點了點頭,只是隱晦的表情,有著一絲絲的擔憂。

屋子又變得沉默,江碩僑變得有些焦躁不安,還不停的搓著自己的手,好像有很多話語,堆積在了咽喉,不知道該怎麼說。

水顏更加的詫異,這樣的江碩僑她還當真的沒有看到過,有點憨厚的傻氣。

“你到底想要對我說什麼?”水顏憋不住了,她確實有了好奇。

江碩僑顯得更加的慌張,突然深呼吸了一下,再次摸出放在自己胸間那個長相難看的荷包。

望著那荷包,水顏更加的詫異,這些奇怪的舉動是真的不知道江碩僑到底想幹什麼。

“我不在意你荷包這麼醜。”開口,這話語顯得有些沒頭沒腦。

水顏顯得不好意思“是我太妄自菲薄,將這麼難看的東西給你。”

“但對於我來說,它卻是我心裡面最美的東西。”這句話江碩僑說的鏗鏘有力,甚至沒有一絲遲緩。

水顏呆住,似乎察覺到了一絲,她不想發生的事情。

水顏低下頭,不去看江碩僑此時灼熱的眼神。

“水顏,我不祈求你能忘記閻濮昊,但我祈求在以後的日子,是我與你相隨。”屋子裡的迷障在此時全部打破,但尷尬了水顏的心。

現在的她,還何德何能有本事去高攀江碩僑這樣的好人。

“你這樣開口,讓我不敢在和你一起回湖城。”水顏蹙眉,心在害怕。

“你會和我回湖城,因為我打算娶你,我不管你是否在考慮什麼,也不去想你在顧忌什麼,我娶你的決心,是不會改變……其實這話早在京城的時候我就該說了,但我想現在也不晚,因為我會讓你活在這世上,因為你以後的日子我不會讓你受到半點傷害。”眼神變得溫柔,但語調卻讓人的心顫抖,只是這樣的顫抖,不是因為高興,也不是因為傷心,只是覺得這樣的話語,說錯了時間,說錯了地點,說錯了人。

水顏不敢在看江碩僑,她其實還是自私了。

她其實一直都感覺到江碩僑有些隱晦的情感,其實她也一直都看出了,他這般的幫她,不是因為如同朋友一般……其實應該早點拒絕的,何必像現在如此難堪的面對這一切。

“你不要糾結著眉頭,從我第一次見你,你把你的手腕伸在我的面前開始,你的眉頭就蹙著,臉上淡然著許多的故事,當初我瞧不起你,覺得你不自愛,但事後你卻讓人心疼……水顏我此時的心還在疼痛著,你說我該怎麼辦?”哀傷的眼神裡面有著濃濃的愛戀,江碩僑將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他的這裡確實在刺痛著,刺痛的是意料到的拒絕。

“我想我還是不會回湖城了。”冷淡的開口,拒絕得如此的明顯,她有什麼樣的本事能嫁給他?

江碩僑的臉上確實出現的挫敗,但過了一會又拉扯出笑意“你會回湖城的,我也會讓你會湖城。”肯定的開口,這次他一定要讓水顏答應。

過去他太過於順從水顏的想法,但卻讓她一次次的錯,這次她不能讓她在逃避,更不會讓她再錯。

“水顏答應我,讓我做你的夫君,讓我和你相伴。”沒有鬆懈的再次開口。

水顏顯得為難,不敢把話說到絕處,怕傷及感情,但卻又不想在繼續此時的話語。

低下頭“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就算我能苟且在這世上,但我也不能在懷有子嗣,我怎麼能害你。”水顏的心在抽痛,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讓她如此不舒服的過去。

“在一起何須去在意時間,又何須去想那麼多的事情,我只想我們在一起,而不是去想一些讓人不舒服的過往。”江碩僑笑了出來,笑水顏的過於在意。

水顏愣住了,眼裡的淚水滑落。

不是因為這句話有多麼的感人,也不是因為這句話有多麼重的情感,而是因為江碩僑說著,不去想著一些不舒服的過往,她和閻濮昊就是去在意太多的過去,在意了太多的人,才走到現在根本不能挽回的餘地。

江碩僑的大掌捧住了水顏的臉頰,拇指溫柔的將水顏的淚水擦去。

“我不會讓你落淚,如果我們回到湖城的時候的,你一定是滿臉的笑意。”江碩僑的語調變得輕浮了,她不想水顏因為這樣而掉落淚水。

“我不值得你說這樣的話語。”水顏沙啞的開口,不想再繼續這樣的話題。

“就像這荷包一樣,所以人都覺得它不漂亮,但我就覺得它珍貴,沒有理由就覺得它好。”江碩僑不想就這麼的放棄,他也不能在放棄。

水顏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無奈。

這樣的話語,她還是第一次聽見,如此珍惜於她,沒有將她利用,也沒有想著很多過去,這都是第一次。

其實她該欣喜的,只可惜,想聽見對她說這話的人,至始至終給她的只是是傷害。

江碩僑愣住,不明白水顏此時的笑意,但他卻愛看水顏的笑,這樣的笑,來得太少了。

伸出自己的手,俯下自己的身子,溼潤的唇,吻上了水顏。

水顏睜大了雙眼,臉上出現了驚慌,她掙扎,但手卻被江碩僑溫柔的握進自己的手裡。

微風吹進窗欞,心一次次的沉淪,但找到彼岸的,卻不是本就該停留的心,閻府所以的掛飾和裝飾全都是讓人黯淡的白色的。

安簡薰全身素衣的坐在屋子裡的銅鏡前,但眼神怎麼也不敢將自己的眼神放到銅鏡上,她害怕看見現在的自己,一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就覺得自己是一個蛇蠍婦人,連自己的孩子也成了自己的籌碼。

嘴角噙上了苦笑,但就算此時她也不想後悔,因為她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孩子已經離去,就算後悔了,他也不會在回到她的身旁。

一雙大掌按住了她的肩,安簡薰的心突然一陣刺痛和欣喜……他們有多久沒有這樣的動作了,就算在肢體上,閻濮昊對於她都是客氣的避諱。

自己冰涼的手,放到自己的肩上,按住閻濮昊的手,淚水掉落,沙啞的聲音如同哭泣得讓人心痛。

幽幽開口,但說出來的是讓自己自責,讓閻濮昊無奈的話語“

娘懷兒一個月不知不覺,娘懷兒兩個月才知其情,娘懷兒三個月飲食無味,娘懷兒四個月四肢無力,娘懷兒五個月頭暈目眩,娘懷兒六個月提心吊膽,娘懷兒七個月身重如山,娘懷兒八個月不敢笑言,娘懷兒九個月寸步難前,娘懷兒十個月才到世間。”

閻濮昊的手微微的顫抖了,心抽痛得讓人害怕,此時的局面到底苦到了誰?

“昊,我含辛茹苦將永兒生出來,為什麼得到這樣的結果?”轉過頭,淚掉落得厲害,就連嘴唇都在微微顫抖著。

閻濮昊抿了一下唇,遲緩的笑了笑,安慰的笑了笑“放毒是事情我已經在查了,孩子都是緣分,或許我們今生註定和永兒沒有福分。”開口說出來的話語,卻不是安簡薰不想聽到的語句。

安簡薰蹙眉,黑色的瞳孔裡全是不解。

“你還查什麼,根本就是水顏放毒的,還要查什麼,她都把永兒害死了,你居然還在偏袒著他,你的心裡到底怎麼了?”安簡薰尖銳的聲音,刺耳得有些驚慌。

閻濮昊緩緩的嘆出一口氣,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不想說自己瞭解水顏,但他卻相信水顏你不是放毒的人,明明知道水顏或許有這樣做的理由,但就是不相信她會是放毒的。

“她看見永兒已經奄奄一息,居然還是無動於衷的將孩子抱在自己的懷裡,不管我怎麼苦苦哀求,她都不願意將孩子還給我,你說毒不是她放的,難道還是我放的!”安簡薰提高了分貝,如同潑婦一樣的樣子,想掩蓋的是自己的心虛。

閻濮昊轉過身,不在言語,沉默的走出房門,其實安簡薰的心情他懂,他也明白她加在水顏身上那無謂的罪名,只是走到這一步又是誰造成的,還不是自己。

緩緩的嘆出一口氣,看見急急忙忙的丫鬟跑到他的面前。

“爺,外面有個叫齊擎雷的說要見你。”丫鬟微微的喘息。

閻濮昊愣了一下,心突然提高了許多,難道是水顏出了事?!

加快步子,確實看見了齊擎雷一臉沉重的站在大殿外面。

上前,顫抖得不敢開口問出什麼話語,因為害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齊擎雷有些艱難的扯開笑意,心裡卻還在繼續掙扎著。

“出了什麼事情嗎?”客套的話語都不用在繼續,直接開口問道。

齊擎雷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沒有出任何事情。”

閻濮昊緩緩的撥出了一口氣,放鬆了許多。

“水顏的身子好些了嗎?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但想起那日自己嘴裡的兩清,心卻開始害怕,他和她今生怎麼能註定兩清?

“有江碩僑在身邊至少她還死不了。”冷淡的說著,對於閻濮昊談及到水顏,其實齊擎雷有些自責,但更多的是對閻濮昊的無情。

點了點頭,扯開了笑意“只要她好就行了。”

“你這句話說得還真是雲淡風輕。”齊擎雷有些鄙夷,至始至終冷酷無情的是他,至始至終把水顏步步逼到決出的是他,現在一句她好就行了,是不還是還真的覺得自己是好人。

閻濮昊抿上薄唇,劍眉微蹙,他確實說得雲淡風輕了。

齊擎雷轉頭,看了看大殿裡面的靈堂“永兒是晚輩,這香我是不能上了,我只是想有些事情是不是該告訴你。”下了很大的決心,看見了這麼多的事情,其實愧疚的還有他自己。

閻濮昊愣住,確實有些不明所以,他和齊擎雷的交情看來,齊擎雷到底有著什麼樣的事情要說出?

“是關於水顏的嗎?”心再次顫抖了一下,這是他唯一能想到,他們之間有連結的人。

齊擎雷點了點頭。

心悸了一下,眉頭糾結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什麼事情?”

“喜事。”扯開笑意,但怎麼看都像是嘲笑。

“喜事?”閻濮昊詫異。

“季凌陽給水顏的休書我已經拿到了,過不了多久水顏將要再次嫁人……這次還好,嫁的至少是個良人,水顏也算心有所託。”語調不快不慢,黑色的瞳孔裡,想看清楚閻濮昊的在聽見這話的所有表情。

頸部突然一緊,閻濮昊的大掌,死死的捏住了齊擎雷的衣襟。

“不要告訴我,那人是你。”咬牙切齒,確實有些不敢相信。

“我沒有那樣的福氣,是江碩僑,他和水顏打算在三日後完婚,就一起回湖城,從此就算水顏是死是活,她也不會在踏入江南一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