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聽了後，只覺全身彷彿被冰封了，一切感覺消失。

他是萬萬沒想到，姜綰在姜澈那裡也遭受了這樣的冷待。

姜澈又小聲嘟囔了一句，

“大哥，這可不能怪我啊，誰讓她沒經過我的允許，就偷偷摸摸來我的學堂聽課了”

“我也不好意思說認識她，當時姜綰穿的那麼寒酸，而且見誰都點頭哈腰的，太丟人了！”

“而且大哥你也知道的，姜綰那種人，你要是給她一個好臉色，她就蹬鼻子上臉，一直纏著你。

我覺得讓她捱打，長長記性也好，自從第二次被打後，姜綰就再也沒敢去我的學堂蹭課。”

姜堰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一雙眼睛空空茫茫，跟失了焦點似的，緩了半晌才低沉道：

“這樣寒冷的天氣，姜綰在農貿市場賣炭火，一定是因為她手裡根本沒有銀子，想要賺點生活費。”

“是嗎？”姜澈微微皺起眉頭，

“她真的有那麼可憐嗎？”

“怎麼不可能！之前她在家的時候，一個月只有五兩月銀，你沒有額外給過她銀子，我也沒有，老三老四老五更沒有。”

姜澈嘆了口氣，他的眼眶裡漸漸湧起悲傷的淚水。

“那倒是……”姜澈嘀咕了一句。

“我就是想不明白，明明父親和母親也都做了好幾次滴血驗親，還有檢視姜綰的胎記，明明都十分確定，姜綰就是咱們的親妹妹，為何他們還會這樣對待姜綰？”

“她可是咱們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啊，母親為何會這般冷待她？”

聽著姜堰這番話，姜澈也是陷入了沉默，其實他也早就察覺到，父親母親對待姜綰的不對勁。

只不過之前，他沒有去想過這些事情罷了。

畢竟無論父親母親，對待姜綰的態度如何，對他也都沒有什麼影響。

可現在被姜堰這樣一問，他發現確實有些詭異。

“還有。”姜堰繼續開口道：

“咱們兄弟五人，還有若雪，小時候，不也都是去母親的寢室睡過覺嗎？在母親懷裡依偎過嗎？”

“為何咱們小時候這麼做就是孺慕之情，而姜綰偷偷去母親的寢室躺一會兒，拿了母親的絲巾，手帕和披風，就是變態，就是偷盜了？”

姜澈被問得怔住了，抿了抿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想想確實不對勁啊。

別說小時候了，就是如今他們都已經過了冠禮，在外面都已經有了自已的事業，他們時常，還是會喜歡去母親的房間坐坐。

可姜綰當年是才剛滿月，就被偷走了啊，一直流落在外，生活在弱肉強食的孤獨園。

她甚至都不知道被母親抱在懷裡，依偎在母親身邊是什麼滋味？

小時候更沒有體會過睡在母親的身邊，是多麼一種安心，溫暖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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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知道，小時候聞著母親身上的味道，睡覺有多麼香甜。

見姜澈也不搭話，姜堰繼續自顧自地嘆氣道：“那日我去了京城北郊附近的慈幼局，看到了那裡的孤兒們。那裡的孩子都非常渴望母愛，他們很多人都不知道有媽媽是一種什麼感覺。”

“甚至有的孩子，為了體會媽媽是什麼味道，就去搶別的孩子母親留下的遺物。”

“四年前，姜綰被我們找回來，她應該是欣喜萬分的，然而她當時可能沒想到，被我們找回來後，根本就有人好好待她。”

“大家對她不是嫌棄，就是指責，嘲笑，甚至是父親母親對她的毒打。”

姜澈也陷入深深的沉默和反思，

是啊，這四年來，確實他們全家人對待姜綰的態度，簡直比陌生人還要冷酷無情。

……

接下來的兩日，姜綰和姜啟全，張翠花等人把剩下的銀骨炭都拉到農貿市場賣了出去。

最後一算賬，這一次倒賣銀骨炭，除去本錢，足足賺了一千兩銀子。

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大家都激動壞了。

畢竟這可是他們平生第一次賺到這麼多銀子啊，

而且關鍵是這銀子賺的很是容易，只不過受了三天的累，就賺來這麼多。

當然，大家也都明白，這全是多虧了姜綰的籌劃。

因為這次賺了大錢，所以姜啟全和張翠花也開始轉變了想法。

這些年，他們常年在平溪村打獵，採山貨累死累活也掙不了多少錢，只能是勉強維持一大家子人的吃喝。

可如今，姜綰只是投入一些本錢，倒賣了一些銀骨炭，就輕輕鬆鬆掙了一千兩銀子。

所以，當姜綰跟他們說，以後要用這一切拿兩銀子做本錢，帶著大家一起去京城裡租鋪面，做生意的時候，他們也都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所以晚上的時候，包括謝硯塵，寧馨，陸飛羽和溫行舟等人都圍坐在一起，大家都圍坐在一起，第一步先做一些什麼生意好。

最後，經過大家討論後，一致決定先讓姜啟全和陸飛羽，一起做倒賣蔬菜的生意。

畢竟現在有了馬車，在村裡低價收購村民裡的菜，然後去賣給京城裡的酒樓飯莊，從中賺取差價。

而且每日這樣一來，姜綰和謝硯塵也能每日上下學堂時，坐車也方便了。

當然，這只是暫時初步的打算。

其實姜綰心裡還有別的計劃，但是她打算等歲考結束，再去京城裡租個鋪面做生意。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備考，和幫寧馨姐祛除臉上的瘢痕，把溫行舟的肺疾調理好。

因為雪災結束了，國子監和學堂也都恢復了上課。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姜綰也去雲錦書院上課了，緊張地準備歲考。

而張翠花也一起幫著姜啟全和陸飛羽，在村子裡收菜。

畢竟都是農民，收上來的菜也都帶著枯葉和泥土。

為了賣個好價錢，張翠花決定把收來的蘿蔔，大白菜，土豆等收拾了乾淨新鮮一些，然後讓姜齊全和陸飛羽裝車，去京城的酒樓和飯莊賣。

所以，為了不耽誤姜綰和謝硯塵上學的時間，所以姜啟全和陸飛羽，也是早早就起來把菜車裝好，吃過早飯後就拉著他們一起進城。

而張姑姑就負責在家裡收拾第二天要買的菜，寧馨則是負責照顧照顧園裡小蘿蔔頭們。

溫行舟則是地認知辨別各種藥材，給他們三個人煎藥，讀姜綰前兩日特意買給他的三本醫書。

總之，小少年一整天下來，也是忙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