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半晌,她又搖搖頭,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表示不相信姜世誠的話。
“倘若你真的沒給過她銀子,那她身上就幾乎沒有什麼錢,她怎麼敢離家出走?定是你私底下給了她銀子。”
說著,白若芸就讓身邊婢女,去把胡管家喊過來。
片刻功夫,胡管家就匆匆來到了正堂。
“胡管家,我且問你,姜綰每個月的月銀是多少?”
白若芸眼神銳利,眉心緊蹙地問道。
無錯書吧“回夫人的話,大小姐的月銀是五兩,這是四年前,大小姐當初回來的時候,你定下來的,一直都是一個月五兩,從來沒變過。”
胡管家嚇得連忙躬身回道。
他也不知道,夫人今日為何突然問起大小姐月銀這件事了。
“什麼……這……”
白若芸一噎,呆愣在於原地,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而在場的姜世誠,姜堰,姜澈等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個看向白若芸的眼神裡都是不解和震驚。
“竟然真的是每個月只有五兩?”
姜堰震驚的喃喃自語。回過神來後,他雙眸猩紅地看向白若芸:
“母親,你可聽見了,姜綰每個月只有五兩的月銀?”
“你不知道嗎?若月每個月的月銀,可是一千兩啊,而且還不算你和父親,還有我們額外又給她的。”
白若芸被他質問的眼神盯得心虛,惱怒道:“你這般看著我作甚?”
話落,她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煩躁地皺了皺眉:
“我又不是刻意要短她月銀,四年前,她剛回來的時候,我怕她花錢大手大腳,養成揮金如土的壞習慣,確實是給她定了每個月五兩的月銀。”
白若芸似乎越說越委屈,還心酸地抹起了眼淚,“我之所以這樣做,不也是一片慈母之心,都是都為了她好嗎?誰又能體諒我的用心良苦?”
“誰讓姜綰這個死丫頭,從小在外養了一身的臭毛病,經常偷東西,我給她五兩的月銀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反正她小時候做過乞兒,一個月五兩銀子也餓不死她。”
白若芸喋喋不休地發洩著自已的委屈,更是在心裡暗暗恨得姜綰牙癢癢。
都是因為這個死丫頭,搞得她在侯爺和幾個兒子眼裡,好像自已這個親生母親,是個惡毒繼母一樣,
除了老三姜銘,其餘四個兒子,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審問犯人一樣。
白若芸氣得狠狠咬牙,暗罵老天爺真是太不開眼了,怎麼就讓她生出了姜綰這樣一個孽女!
可此時屋內,姜家的五個兒子,除了一臉冷漠的姜銘,四人面面相覷後,一個個都陷入了沉默。
永安侯府是豪門貴胄世家,五兩銀子對他們來說,連府裡一壺茶水的錢,都不夠。
而他們這些侯門少爺,雖然也都在外有了自已的差事和營生,
但每個月依然能從府裡拿到八百兩的月銀,用於日常零花,吃喝玩樂用度。
而姜綰,每個月卻只有五兩!
“你們還有完沒完?這麼盯著我幹嘛?”
白若芸氣不打一處來的瞪著四個兒子,繼續咒罵姜綰:“我辛苦懷胎十個月,把她生下來,難道就是要讓我受她的氣?天底下還有我這般苦命的母親嗎?”
“當年因為她的意外丟失,我的半條命都差點沒了!現在接回來了,又開始作妖鬧騰,我是欠她的嗎?!”
姜堰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白若芸道:“母親,可是姜綰如今已經離開侯府了。”
老三姜銘撇撇嘴,一邊吊兒郎當地鬥著蛐蛐,一邊不以為意地道:
“大哥,你這麼較真幹什麼?我覺得就姜綰那種在慈幼局長大的野孩子,一個月五兩,對她來說,都是一筆鉅款了。”
“我覺得母親一個月給她五兩,確實是用心良苦,否則給她態度了,她一個窮人乍富,還不得飄到天上去,做出荒唐事來,丟咱們永安侯府的臉面。”
白若芸一聽姜銘這話,頓時挺直了腰桿,理直氣壯道,
“對,就是這個道理,就是不能把姜綰驕縱壞了!等這次她回來,你們誰也不許理她,否則她以後就更加無法無天地鬧了!”
“我看啊,你們幾個就是不如老三懂事,只有老三懂得我的一片苦心。”
話落,白若芸又氣呼呼地瞪了姜堰一眼,
“姜堰,你這個老大還真是白當了,枉我平日他覺得你是個明事理的,竟然沒有老三懂事,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姜堰顯然沒有想到,就因為自已替姜綰說了幾句話,竟然被自已的母親白若芸扣上了“不明事理,不懂事”的帽子,他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姜堰腦海裡一陣恍惚,看向白若芸,只覺得眼前這位自已的母親,竟然讓他覺得十分的陌生。
“可是母親,您不覺得這樣對姜綰不公平嗎?”
老二姜澈壓下心底的酸澀,直直地盯著白若芸,帶著幾分苦澀的開口說。
“你在說什麼啊?”見二兒子也一副質問自已的語氣,白若芸頓時勃然大怒,氣急敗壞地拿起桌子上的茶盞就砸在地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
“姜澈,你也跟姜堰一樣,被姜綰那個賤蹄子灌了迷魂湯了嗎?怎麼今日,一個個的都衝我來了!”
白若芸氣得表情扭曲,儼然已經失了身為侯府主母該有的端莊。
姜澈見她這般歇斯底里,失望地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便走出了正堂。
老四姜晨見狀連忙安慰白若芸,“母親,你別生氣了,其實大哥和二哥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快消消氣。”
畢竟,誰也不想一家人鬧得這般難堪。
“就是啊,母親,你快消消氣!就別……”
老五姜澤也是神情複雜地開口勸著白若芸,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看向白若芸道:“母親,你最近一次去姜綰的院子,是什麼時候?”
“我……”白若芸被問得一愣,眼底劃過一閃而逝的心虛之色。
很快,她便調整神色,為自已辯解道:“我整日操勞侯府,管理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都忙不過來,沒事去她的院子幹嘛?”
姜澤聞言嘆息道:“姜綰回來四年了,今日我和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都是第一次去姜綰的院子,她住的耳房四處漏風,屋裡也僅有兩三件傢俱,床褥也是破舊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