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萬籟俱寂。李睿淵便早早起床,悄然來到客棧後院。月光如水,灑在空曠的後院,映出一片銀白。
李睿淵站定身子,紮好馬步,開始打起林家拳。他的動作行雲流水,拳法剛柔並濟。出拳時,似雷霆萬鈞,氣勢磅礴;收拳時,如春風拂面,輕柔靈活。隨著拳法的展開,他的呼吸也逐漸變得沉穩而有節奏,身體周圍彷彿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氣場。汗水不斷地從他的額頭滴落,在月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但他渾然不覺,全身心地投入到拳法的修煉之中。
天剛剛亮起,公雞的打鳴聲剛剛停歇。老闆娘打著哈欠,拖著步子從房間走了出來,雙手揉著眼睛。她身上穿著一件繡著花朵的睡衣,頭髮也有些凌亂。剛走到後院門口,就看到正在刻苦練功的李睿淵,不禁嘖嘖稱讚:“好小子,這麼早起來折騰,有前途。”
李睿淵並未停下打拳的動作,側身朝老闆娘靦腆地笑了笑,說道:“老闆娘莫要取笑我了,我這點功夫還差得遠呢,只是想抓緊時間多練練,碰碰運氣罷了。”
藺芷娥駐足近距離觀看李睿淵打拳,“啪...啪...啪”只覺一陣拳風破空之聲不絕於耳,她眼神犀利,一眼便洞悉李睿淵施展的是林家拳法,饒有興致地問道:“瞧這拳法套路,定是林家拳法了,你是林家的什麼人吶,林正威與你是怎樣的關係?”
李睿淵拱手一禮,而後言道:“我與林將軍素未謀面,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所幸,我與林將軍的子女互為好友,這林家拳便是由他們教給我的。”
老闆娘咯咯一笑,饒有興致地看著李睿淵,說道:“哦?客官吶,這林家拳可是林家的獨門秘籍,是從不外傳的技藝,如今您能將這拳法使得這般熟練,想必您與林家的子嗣淵源頗深,關係深厚吧。”
李睿淵無奈地笑了笑,回答道:“老闆娘,我只是因與林家子女投緣成為好友,學這拳法也是偶然。況且林家向來開明,對真心向武之人也願意給予指點,所以才教給了我,真沒有什麼特別的背景和深層關係。”
老闆娘輕輕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你且繼續練吧。我叫藺芷娥,客官,我先去忙了。”隨後她轉身,步態婀娜地走向前廳,抬手輕輕推開那扇半掩著的門。李睿淵抱拳道:“藺姐姐,我叫李大壯,您先忙。”
打完拳後,李睿淵滿身是汗,稍作休整便正坐在客棧大廳享用著早餐。就在這時,只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喧鬧聲,一群人魚貫而入,氣勢洶洶。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晚上與壯漢打架的精瘦男子,而在他身後緊跟著走出來一位身材精瘦的中年男人。只見這中年男人臉色陰沉,目光凌厲,對著小二怒聲吼道:“讓你們老闆娘過來!”
客棧內的客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一驚,紛紛從各自的座位上探出頭來觀看,神色中充滿了惶恐和好奇。
小二一看這氣氛不對,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立刻叫了兩名強壯的大漢出來。其中一名壯漢眉頭緊皺,滿臉橫肉緊繃著,雙目圓睜,目光中透著警惕與威嚴,甕聲甕氣地問道:“各位,有何貴幹吶?”
中年男人說道:“我找你們這管事的人,叫你們老闆娘出來!”他的聲音粗糲且充滿壓迫感,臉上的肌肉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今天我要給我這個師弟討個說法,說著朝著背後的精瘦男子揚了揚頭,眼神裡彷彿在告訴那精瘦男子:“有我為你撐腰。”他的目光凌厲而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氣勢。
壯漢緩聲說道:“客官,老闆娘正在房間休息,我等不好去叨擾,有什麼事等她醒了再說吧。”
中年男人眉毛倒豎,額頭上青筋暴起,指著壯漢的鼻子,怒喝道:“等,你覺得我會等嗎?識相的趕緊叫她起來!”
壯漢面色一沉說道:“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別在這鬧事,你們先找個地方坐下來歇歇腳,稍微等一下。”說完,朝呆立一旁的小二揮了揮手,邊招呼小二帶他們過去坐。
未等中年男人說話,他旁邊的一個同樣乾瘦的男人猛地竄出,大手一揮,“啪”的一聲,一巴掌把小二狠狠打飛出去。他目露兇光,惡狠狠地吼道:“沒聽到我們師兄說的嗎,快去叫你們老闆娘出來,你要是不去叫的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壯漢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指著那群人,厲聲說道:“你們用餐,住店,我們這裡隨時歡迎,你們要是鬧事,那便恕不奉陪,請幾位客官出去!”
“出去,出你馬個頭!”那人滿臉戾氣,猛地抬起手,惡狠狠地一巴掌同樣呼在了壯漢的臉上。壯漢身形高大,比那人高出好幾個頭,此刻如鐵塔般居高臨下地睨著他。壯漢鼻中撥出的氣息粗重如牛,熾熱的氣息正好噴在那人的腦門上。他的胸口因強忍著怒火而劇烈地起伏著,一起一伏間彷彿蘊著雷霆之勢,可即便如此,壯漢依舊未動分毫,只是目光冰冷地看著那人。
那人見這一巴掌打在壯漢臉上,卻猶如石沉大海般毫無波瀾,頓時惱羞成怒,臉色漲得紫紅,眼中兇光畢露,又揚起手掌欲扇過來。
壯漢冷哼一聲,抬手一擋,那猶如盆口大小的手掌牢牢捏住那人的手腕。只見他捏住那人手腕的樣子,就猶如捏住一隻孱弱的小雞一般輕鬆。隨後,壯漢提起那人順勢猛地一甩,動作迅猛如雷,強大的力道直接將那人甩入那群人中。
“欺人太甚!”壯漢怒目圓睜,大聲吼道,“趕緊給我滾出去!”
那人見身後的人接住了他,頓時面目猙獰,從地上爬起來,捂著手腕,瘋狂高呼:“給我打!”
話音剛落,他身旁的眾人便如惡狼一般撲向那兩個壯漢,瞬間便和兩個壯漢交戰起來,場面一片混亂。
只見那兩名壯漢面對洶洶來襲的眾人,毫無懼色。
一名壯漢雙目圓睜,暴喝一聲:“爾等鼠輩,今日就讓你們知道厲害!”他拳似流星,臂如鞭杆,拳拳生風。每一揮拳,都攜著雷霆萬鈞之勢。一名敵人剛近身,壯漢猛地一記直拳轟出,那拳勢快如閃電,直直砸在敵人胸口。只聽得“咔嚓”一聲,敵人胸骨盡碎,整個人像被投石車丟擲的巨石,向後飛去,撞倒身後數人。
另一名壯漢亦是威猛無匹,他身形靈動如猿猴,穿梭在人群之中,大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來吧!”忽而一個側身,躲開敵人的猛撲,順勢一個肘擊,狠狠撞在身旁敵人的太陽穴上,那人當即雙眼一翻,癱軟在地。緊接著他抬腿一掃,猶如橫掃千軍的鐵棍,將圍上來的幾人紛紛踢倒。
圍攻的眾人也不甘示弱,他們呈合圍之勢,拳腳齊出。一人飛身躍起,雙腳朝著壯漢踹去,喊道:“吃你爺爺一腳!”;另一人雙拳如暴雨般砸向壯漢後背。面對前後夾擊,一名壯漢不慌不忙,他身形一矮,躲開上方的飛踹,同時反手一抓,將那砸來的雙拳牢牢握住,然後猛力一甩,那敵人便在空中旋轉著飛了出去,砸倒一片,壯漢嘲笑道:“就這點本事,也敢撒野!”
此時,又有幾人趁機撲上,有的試圖鎖住壯漢的關節,有的直擊壯漢要害。兩名壯漢彼此呼應,背靠著背,展開反擊。一名壯漢喊道:“兄弟,速戰速決!”另一名回應:“好,一起把他們收拾了!”他們的拳頭如鐵錘,每一擊都帶著沉悶的破空之聲。拳到之處,敵人不是口鼻噴血,就是筋骨斷裂。
客棧內殺聲震天,拳影交錯。汗水與血水交織揮灑,桌椅翻飛,塵土飛揚。這場近身肉搏戰,激烈異常,彷彿要將整個客棧都掀翻。
而那個中年男人則氣定神閒地站在原地,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眼看與兩名壯漢近身肉搏佔不到絲毫便宜,那群人起了歹心。只見其中一人眼神陰翳,右手在袖口輕輕一抽,幾枚泛著幽幽綠光的毒鏢便被他扣在手中,鏢尖上的毒液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正在激戰中的一名壯漢全神貫注於正面之敵,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臨近。那使毒鏢之人瞅準時機,猛地一甩手腕,毒鏢如毒蛇出洞般飛射而出,“嗖”的一聲,一枚毒鏢直直扎進壯漢的肩頭。
中了毒鏢的壯漢只覺肩頭一陣刺痛,待他低頭看到深深扎入肩頭的毒鏢時,怒目圓睜,臉上瞬間湧起狂怒之色,他暴吼一聲:“卑鄙小人,竟敢使毒!” 說著,抬手想要拔掉毒鏢,可剛一碰觸到鏢身,一股麻痺之感便順著手臂蔓延開來。
另一名壯漢聽到同伴的痛哼,心急如焚,急忙回頭關心。就在這剎那的分神之際,旁邊一人趁機彈出幾枚細如牛毛的飛針,直射壯漢的面門而來,飛針在空氣中不帶一絲聲響,幾乎快要到達壯漢的眼前之時他才有所察,抬手一擋,飛針瞬間沒入他的手臂,若不是手臂處滲出來的那幾滴血漬證明剛剛確實是有飛針飛過,壯漢還絲毫感覺不到飛針的痕跡。
壯漢起初只感到手臂被輕微刺了幾下,當看到傷口處迅速泛出的黑氣,才意識到情況不妙。他緊咬鋼牙,腮幫的肌肉因憤怒而鼓起,雙眼噴射出怒火,衝著那群使暗器的人怒喝:“無恥之徒,今日定讓你們吃吃苦頭!” 然而,毒性的發作讓他的身形微微一晃,額頭上也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無錯書吧兩名壯漢雙雙倒地,面色瞬間變得烏黑,身體止不住地顫抖。他們試圖掙扎著起身,卻感覺身體軟綿綿的絲毫使不出力氣,只能瞪著眼睛怒視著那群人。
周圍群眾看到他們使用暗器,瞬間都驚呆了。大家原本只是在一旁圍觀這場打鬥,沒曾想會出現如此陰險的手段。人群中開始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一位老者氣得鬍鬚顫抖,跺著腳罵道:“無恥之徒,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是丟盡了習武之人的臉面!”幾個年輕人握緊了拳頭,眼中滿是怒火。
中年男人“哼”的一聲,冷冷掃過眾人。那眼神猶如寒冬臘月的冰霜,帶著徹骨的寒意與威懾力。眾人瞬時間不說話了,剛剛還嘈雜的現場頓時鴉雀無聲,每個人都被他這冰冷的目光震懾住,連大氣都不敢出。
中年男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彷彿在嘲笑眾人的膽小怯懦。傲慢地說道:“一群烏合之眾,也敢多嘴。”
這時,人群中還是有個膽大的背劍俠客,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使暗器傷人,還這麼囂張。” 中年男人眼神如電,猛地朝那青年的方向射去,青年頓時嚇得縮了縮脖子,趕緊低下頭,不敢再吭聲。
這時,中年男人的那群人中有一人緩緩走出,那人從袖口中摸出兩枚細長的銀針,走到兩人面前蹲下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冷漠與殘忍,眼看就要將那枚銀針刺入那名壯漢的膻中穴。
此時老闆娘被打鬥聲吵醒,樓梯剛走到一半時便看到客棧內發生的這一幕,頓時柳眉豎起,說道:“都給我住手!在我的店裡鬧事,當我是吃素的嗎!”
說罷,眼神一撇看到那個蹲在地上的人,此刻手裡拿著銀針正欲對店內的夥計行兇,拿起扇子抬手一揮,一道無形的勁氣如狂風般呼嘯而出,化作數道利刃飛向那人。那人躲閃不及,身上瞬間出現了數道傷口,那人剎時間被嚇得呆坐在地上,護著傷口,滿臉驚恐地看著老闆娘。
老闆娘蓮步輕移走下樓梯,觀察店內夥計的傷勢,看到倒在地上的兩名壯漢,此刻已經臉色發青,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瞬間怒氣大盛。只見她美眸中寒芒一閃,周身靈力如洶湧的潮水般澎湃而出。
她手中的扇子猛地一揮,強大的靈力化作一道道凌厲的氣流,以排山倒海之勢向那一群人席捲而去。那群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擊中,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紛紛向後倒飛出去。
一時間,客棧內一片狼藉,哀嚎聲此起彼伏,那群人中就只剩那位中年男人此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哼,在我的店裡鬧事,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老闆娘朱唇輕啟,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中年男人嘴角扯出一抹冰冷而嘲諷的笑意,寒聲道:“藺芷娥啊,想不到你就是這家店的老闆娘,哼,今日你終於肯現身了。”
老闆娘聽到這話,身子微微一顫,蛾眉輕蹙,不解地問道:“你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