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黎明的曙光劃破天際,夏日清晨的陽光迫不及待地穿透了窗戶。李睿淵緩緩從運息冥想中收功起身。他舒展了一下略微僵硬的身體,推開客房的門,踱步走了出去。
一踏入客棧大廳,昨日打鬥造成的一片狼藉已然不見蹤影。那些殘破不堪、東倒西歪的桌凳,如今已被全新的桌椅所取代。嶄新的木材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在大廳中瀰漫。
李睿淵的目光隨後落在老闆娘身上。
老闆娘約摸三十多歲的年紀,歲月的雕琢不僅未減損她的美麗,反而為她增添了別樣的韻味。她那如綢緞般的黑髮高高盤起。幾縷髮絲俏皮地垂在臉頰兩側,為她精緻的面容勾勒出柔和的線條。
她的肌膚白皙,如羊脂玉般溫潤細膩,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臉型是標準的鵝蛋臉,下巴圓潤卻不失線條感。
她身著一件月白色的錦緞長衫,領口繡著精美的花紋,衣袂飄飄間,身姿婀娜。腰間繫著一條淡紫色的絲帶,恰到好處地凸顯出她纖細的腰肢和曼妙的曲線。下身的裙襬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搖曳,宛如一朵盛開的蓮花,步步生姿,盡顯成熟女人的風韻猶存。
她雙手叉腰,正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夥計們幹活。“小心點兒,別磕著碰著了!”她清亮的嗓音在大廳中迴盪。
幾個年輕力壯的夥計,有的兩人一組,合力抬著厚重的木桌;有的獨自一人,抱著凳子,額頭已微微見汗,但腳步依然穩健。他們按照老闆娘的指示,將新的桌凳有序地搬進屋內,擺放整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他們忙碌的身影。
李睿淵站在客棧大廳裡,看著忙碌著的老闆娘。他的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後這驚訝逐漸化為了深深的欽佩。心中暗自思忖著,一夜之間,昨日還一片狼藉、破損不堪的幾十張桌凳,此刻竟然全都煥然一新。這絕不是一件易事,要做到如此迅速和高效,沒有強大的人脈和卓越的行事能力是絕不可能實現的。
想到此處,李睿淵不禁微微眯起了雙眼,嘴角輕輕上揚,對這位老闆娘更是多了幾分好奇與探究的興致。他在心中暗暗感嘆:在這看似平凡無奇的客棧之中,竟有如此能人,實在是不容小覷。
老闆娘見李睿淵下樓,一邊擦著汗一邊說道:“客官,昨晚的事兒真是對不住。這不,新的桌椅到了,我得趕緊佈置好,不能耽誤生意。”李睿淵笑了笑表示理解,轉身離開。
李睿淵找個空位坐下,眼神隨意地掃過忙碌的客棧大廳。抬手招呼來小二,要了壺茶。
待茶端上桌,李睿淵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拂去表面的茶沫,抿了一小口熱茶,隨後將茶杯輕輕放回桌上。他的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小二,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探尋,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小二,昨晚瞧見你們老闆娘那身手,著實不凡。我倒是好奇,你們老闆娘究竟是什麼來頭,那武功竟如此了得,你可否給我講講?” 說罷,李睿淵從袖中掏出一小塊碎銀,在手中輕輕掂了掂,向小二示意。
小二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說:“客官,小的只是個跑腿幹活的,對老闆娘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您看,咱這客棧生意好,老闆娘打理得井井有條,老闆娘平時對我們都很好,其他更多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說完,衝李睿淵抱歉地躬了躬身。
李睿淵見小二不肯說便繼續從袖口摸出幾塊碎銀,小二見狀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環顧四下看到無人發現便悄悄將銀子揣入懷中,隨即壓低聲音說道:“客官,您可別聲張。我們老闆娘名叫藺芷娥,她為據說曾經是江湖上一個大門派的弟子,後來不知為何退出了門派,在這裡開了這家客棧。她的武功,那都是以前在門派裡學的,不過平日裡老闆娘很少展露,要不是昨晚那檔子事兒,我們都不知道老闆娘這麼厲害呢。”
李睿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那她所在的門派是?”小二撓撓頭:“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老闆娘的師父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李睿淵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心中對這位老闆娘的身世越發好奇。
小二環顧四周後,壓低聲音道:“聽說啊,老闆娘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人,打小兩人的感情就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李睿淵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訝,追問道:“哦?那這男人現在何處?”
小二朝遠處的山巒方向指了指,說道:“就在這陽明山上。”
李睿淵皺了皺眉,疑惑地問:“山上?太虛派嗎?”
小二連連點頭,應聲道:“對,客官您說對了。那個男人心懷壯志,一心想要成為頂尖的武林高手,於是幾年前就毅然上了山,加入了太虛派。分別之時,他緊緊拉著老闆娘的手,深情款款地說等他武功大成就下山來迎娶老闆娘。老闆娘就一直痴痴地等著。” 小二說到此處,無奈地嘆了口氣。
李睿淵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又問道:“那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小二歪著頭想了片刻,回答道:“大概得有八九年了吧。自那男人走後,藺芷娥便用經營客棧來消磨這漫長的等待時光。每日裡一邊操持著生意,一邊盼著心上人的歸來。”
李睿淵眼神中閃過一絲同情,接著問道:“那這些年,山上就沒有一點訊息傳下來嗎?”
小二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黯然地說:“沒有,一點訊息都沒有。客官,您說,那山上的生活說不定早就讓那男人變了心,把咱們老闆娘給忘了,是不是?”
李睿淵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也許事情另有隱情,也未可知。”
小二嘆了口氣,說道:“唉,只希望那男人能早日兌現承諾,不然老闆娘的一片真心可就都錯付了。”
此刻客棧裡面人漸漸多了起來,客人們的談笑聲此起彼伏。
說完,小二向李睿淵躬了躬身,便又去忙著招呼其他客人了。李睿淵望著小二的背影,又轉頭看向遠處的山巒,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片刻後李睿淵輕輕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與好奇,朝著老闆娘的方向微微側身,彬彬有禮地問道:“老闆娘,在下對這太虛派招生之事很感興趣,不知您可否為我詳細講講其中的流程與具體事項?”
老闆娘聽到李睿淵的詢問,手中整理賬本的動作停了下來,抬起頭,目光中流露出回憶之色,隨後微笑著對李睿淵說道:“公子既然有此疑問,那我便與您講講。這太虛派招生,固定是在每年的九月初九重陽節正式開始。每到這個時候,太虛派那些長老便會率領著眾多門派弟子,早早來到山下的宏盛門處,負責登記報名者的名字。待登記完成之後,接下來便是自行登山之路。”
周圍客人聽到李睿淵與老闆娘的談話,一下子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紛紛仔細聆聽起來。原本喧囂的客棧內,氣氛瞬間有了變化。
靠近門口的一桌,幾個鏢師模樣的人本來正大聲談論著走鏢路上的見聞,此刻也都安靜了下來,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鏢師放下了手中的酒碗,側耳朝著李睿淵他們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濃厚的興趣。
在窗邊的一位儒雅的書生,原本正專心致志地翻閱著手中的書卷,聽到談話聲後,緩緩抬起頭,手中的書也擱在了桌上,雙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揚,靜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
角落裡,幾個結伴而行的俠客,原本正在為誰的劍法更高超而爭論不休,此時也停止了爭吵,其中一位滿臉胡茬的俠客用手摸著下巴,眼睛微眯,專注地捕捉著每一個字。
還有一桌商人,正圍在一起算著賬目,此刻算盤也停了下來,賬房先生模樣的人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和身旁的同伴對視一眼後,一同將目光投向了李睿淵和老闆娘。
隨後老闆娘指了指身後客棧門外那片山繼續說道:
“喏,你們要登的山就是這所,名為陽明山,此山高聳入雲,高度約有一千一百丈之高,連綿延伸全長二十六公里。從山底起始直至山頂,那一級級的階梯累計起來,有一萬四千多步。登山途中,有兩處地方極為險要,一處是雲梯,另一處是金門關。雲梯陡峭如立,好似通往天際;金門關則地勢複雜,怪石嶙峋,稍有不慎便可能失足墜落,可謂是整個登山途中最難的兩個攀登點,山勢之險峻,令人望而生畏。”
眾人聽得皆是連連咋舌。
“還有一點極為重要,這上山的時間是有嚴格限定的。從在宏盛門完成登記名字的那一刻開始計時,一直到抵達太虛派的門口為止,這段路程所花費的時間不得超過三個時辰。並且,在整個登山過程中,有著諸多明確的禁令與限制。是絕對不允許使用輕功的,也不能憑藉御劍飛行之術,或者其他任何輔助的工具都不得使用。唯一能夠依靠的,只有登山者自身實實在在的耐力,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山上攀登。若有上山者違反了這些條例規定,那麼將會立刻被取消此次的考核資格。並且,在接下來的三年內,該違規者都將被禁止參加太虛派組織的任何考核活動,不得有絲毫通融。這一規定極為嚴格,旨在確保招生考核的公平公正,也讓所有參與者都能嚴格遵守規則,憑真本事透過考核進入太虛派。不過,您要知道,這其實僅僅只是太虛派對那些渴望入門的人初步的體能方面的考究罷了,後續還會有更為嚴苛的考核與挑戰。”
李睿淵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與期待,緊接著問:“還有什麼?”
老闆娘美目一轉,朱唇輕啟,緩緩說道:“那自然是人盡皆知的比武大會了。每年透過初步體能考核的新人,都會在專門設立的擂臺上比武切磋。在那擂臺上,大家各展身手、全力相搏,透過優勝劣汰的方式篩選人才。而門派的長老們則會在一旁仔細觀察,根據他們在擂臺上的表現進行評級,以他們各自展示出來的能力而定,為他們分配到適合的院門中去學習。”
李睿淵先是一愣,隨後嘴角上揚,露出自信的笑容說道:“哈哈,看來此次考核頗具挑戰,我定要在這比武大會上嶄露頭角。”
老闆娘微笑著說道:“希望客官得償所願,此次考核將會持續五到七天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那場面可謂是熱鬧非凡。每到考核之時,那時候全城的人們,無論男女老少,無論身份高低,都會興致勃勃地紛紛上山觀賽。他們或是為自家子弟助威,或是單純欣賞年輕武者們的精彩對決,山上山下,人潮湧動,熱鬧異常。”
李睿淵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光芒,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說道:“聽起來真是精彩非凡,這場比武大會,我是不能錯過了。” 他的臉上滿是期待,彷彿已經置身於那激烈的比武現場。
旁邊一位大漢瞪著大眼探著脖頸好奇問道:“老闆娘,不知以往那些在大會上表現優異的人,如今都發展如何了?”
老闆娘輕輕一笑,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欽佩,回答道:“有的成為了太虛派的核心弟子,得到門派的重點培養,武功日益精進,在江湖上也闖下了赫赫威名。還有的被長老們收為親傳弟子,得授絕學,如今也是一方高手了。這一切,還得看每個人自已的悟性和修行造化吶。”
周圍的客人聽到這話,不禁紛紛點頭議論起來。
一位揹著劍的年輕俠客說道:“難怪這太虛派的比武大會如此受關注,原來是一條通往成名之路啊。”
旁邊一位商人模樣的人接話道:“是啊,若能在這比武大會上嶄露頭角,那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另一位老者捋了捋鬍鬚,感慨地說:“不過,這比武大會的競爭想必也是極為激烈,想要脫穎而出,談何容易。”
一位穿著長衫、戴著眼鏡的老學究,放下手中的書卷,緩緩說道:“這比武大會雖能選出人才,可後續的發展還是要看個人的品性與造化。曾經就有那在大會上表現極佳之人,因品行不端,最終只落得個被廢武學、逐出師門的悲慘下場吶!”
位錦衣華服的富家公子哥,搖著手中的摺扇,笑著說:“本公子倒是覺得,若能在這比武大會上露個臉,結交些江湖豪傑、門派高人,也是極好的。至於後續發展嘛,倒在其次了。”
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跑江湖藝人,拍了拍手說道:“嗨喲,不管咋說,那些在比武大會上出頭的人,生活肯定是跟以前大不一樣咯,說不定還能成為達官貴人的座上賓呢!”
“我聽說啊,在三年前的太虛派比武大會上,孫羽初出茅廬,卻以驚人的劍術和深厚的內力一路過關斬將。在最後一輪比賽中,他與當時號稱年輕一代第一人的趙林峰激戰數百回合,最終以一招“劍影分光訣”險勝,一舉奪魁。從此,孫羽在外門弟子中聲名大噪,成為江湖上炙手可熱的新秀吶。”
“還有去年我見到的那個蘇瑤兒,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她使用的那個軟劍招式靈活多變,在面對她那強大的對手時,她憑藉著機智和果敢,多次化險為夷,雖然在最後的比賽測試中落敗,但她的表現贏得了眾人的尊重和讚賞,賽後被太虛派南宮長老破例收為內門弟子了呢。”
一時間客棧熱鬧非凡,眾人仍在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比武大會的種種。
李睿淵謝過老闆娘,起身付了茶錢,轉身回到自已的客房。
由於比武大會觀賽之人眾多,場面必定人山人海。在這樣的情況下,任何一點異常都可能被捕捉到,李睿淵深知這一點。人越多,就意味著風險越大,靈族靈氣與真氣大不相同。
靈氣的獲取對於李睿淵所在的靈族而言,需要透過其獨特的吸收方式。靈族之人天生具備一種特殊的靈竅,他們會運用獨特的呼吸節奏與冥想之法,開啟靈竅,與周圍的自然之力產生共鳴和連線。在這個過程中,外界的靈氣如同受到召喚一般,緩緩地匯聚而來,透過靈竅進入靈族人體內。
而真氣的獲取,則是在修煉者自身的丹田與經脈之中,透過對體內元氣的不斷凝練、壓縮和提煉而生成。修煉者需要日復一日地執行功法,將體內的元氣反覆錘鍊,使其逐漸轉化為真氣。
當李睿淵運用靈氣時,靈氣會呈現出一種五彩斑斕、如煙如霧的形態,具有靈動縹緲的特質。靈氣所釋放出的光芒較為柔和,且帶有一種自然的韻律和節奏,彷彿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無錯書吧相比之下,真氣在施展出來時,呈現出一種凝練如實質的光芒,顏色較為純淨單一。真氣的光芒銳利而強烈,具有強大的穿透力和爆發力,所過之處,空氣都會產生明顯的波動和扭曲。
由於靈氣與真氣在表現形式和外觀上的巨大差異,外人只需一眼,就能輕易地將二者分辨出來。一旦他使用靈氣,哪怕是極其微小的一絲,都有可能被那些眼尖之人察覺。一旦身份暴露,將會給他帶來無盡的麻煩。
為了保險起見,經過深思熟慮,李睿淵決定暫時將重心放在修煉體術上。畢竟,在眾目睽睽之下,體術的施展相對而言不容易引起特別的關注,也更能掩人耳目。而且,紮實的體術基礎對於透過比武測試至關重要。他相信,只要專注地修煉體術,不斷提升自已的身體素質和戰鬥技巧,就能為那場比武測試做好堅實的基礎,增加自已在比武大會中勝出的可能性。隨後他從包裹裡拿出那本泛黃的《林家拳法》,坐在窗前開始研讀起來,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書頁上,他專注的神情彷彿已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全心投入到比武的備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