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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爭執

請客的主家此刻正身姿挺拔地站立在酒樓那硃紅色的大門前面,滿臉笑意地歡迎著各方賓客。

不多時,同僚上司們便紛紛抵達,主家趕忙熱情相迎,賓主之間歡聲笑語不斷,而後高高興興地一同進入大堂,依序落座。

這樓內的宴客廳雖說不是那種極其奢華氣派之所在,但卻別有一番雅緻的韻味。

一邊設有寬敞的大廳以及二層的廂房,佈置得井井有條;

而另一邊則整個被巧妙地劈了出來,精心佈置了一個偌大的舞臺,那舞臺裝飾精美,正是專門供精彩演出所用。

此時,星彩正和一隊舞姬於臺上翩翩起舞。

這是一支充滿西域風情的霓裳舞,星彩身姿婀娜,腰肢似弱柳扶風,輕盈地扭動著,每一次的旋轉都如同風吹落花,飄逸而靈動。

舞姬們手臂舒展,如天鵝般優雅,手指靈動地變幻著姿勢,彷彿在訴說著神秘的故事。玉足輕點,節奏明快,那步伐似踏著西域的風沙而來。

星彩極為擅長這類西域風格的舞蹈。

當然,這也是因為唯有這類舞蹈能夠允許她帶有面紗。

從而不會讓臉上的疤痕暴露於眾人眼前。

這層面紗不僅增添了幾分神秘的韻味,更是給予了她一份難得的安心與自在。

舞蹈完畢,那些身著紗裙的女子們宛如仙子般優雅退場。

舞臺後屋,錦瑤和其他姑娘們此時正手忙腳亂地忙著換妝發和衣服。

長安樂坊今日精心準備了三個節目,其中有兩個美輪美奐的舞蹈,還有一個餘音繞樑的古琴演奏。

錦瑤一邊在這忙亂中穿梭忙碌,一邊大聲呼喊著星彩:

“你速速把我們的衣裳行頭仔細地各個包好,在後臺等著我們,結束後一起回去。”

由於需要一直戴著紗,星彩向來只能跳一支舞蹈,很多時候自已的表演一完成便立刻回去。

然而沒辦法,今天她只能多做點活了。

她手腳麻利地將各個舞姬換下的服裝一一打包好,而後便安靜地坐在舞臺邊緣的小門處,百無聊賴地看向臺下。

剛剛的霓裳舞甚是成功。

有的賓客興奮地大聲喝彩點評,直誇這舞蹈美輪美奐,舞者身姿曼妙。有的則在交頭接耳地談天,氣氛十分熱鬧。

這二樓基本也被今天的主家給包了下來,各個包廂的門都大大敞開著。

靠近樓梯口的包廂裡,坐著幾位身著綢緞的富商,正眉飛色舞地談論著什麼;

中間的包廂中,幾位文人雅士手持摺扇,高談闊論著。

唯獨最角落的包廂,半掛著隔簾,只露出一個華服男子的一半身體。那男子身著一襲暗紋錦袍,腰間束著一條鑲玉的腰帶,僅露出的半邊身子也能看出其身姿挺拔。

隔簾的陰影中,男子的手指隨意地放在桌子邊,手邊卻並未有酒杯。整個人仿若一座雕塑,幾乎一動不動。

那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骨節分明,卻又透著一種莫名的慵懶與閒適。

他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彷彿與周圍的喧囂熱鬧全然隔絕,自成一方靜謐的天地。

星彩只覺得那男子有些奇怪,未點大桌酒菜 ,也未有朋友寒暄,難不成只是來看看節目?

可她也並未有多少好奇。不過是匆匆看了一眼,便很快收了回去。畢竟這世間奇怪之事諸多,她一個小小的舞姬,又哪有那麼多心思去探究。

夜深了,那原本熱鬧非凡的勾欄酒樓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喧囂的人聲漸息,璀璨的燈火逐一熄滅,只留幾處照明燈。好似一場繁華的夢境慢慢落幕。

星彩和錦瑤一群人這才從酒樓的偏門緩緩出來。

女子們狀態嬉鬧,互相打趣著方才舞臺上的表現,或是談論著臺下哪位賓客出手闊綽。

唯有星彩,戴著面紗沉默不語。她低垂著眼眸,走在最後面。

瑤錦雙手叉腰,嬌嗔地說道:“星彩,你走那麼慢作甚!這些包袱都給你拿著,我們可還要去好好逛逛呢!”

一旁的舞姬甲也附和“就是就是,星彩,你動作麻利點,別耽擱了咱們的時間。”

舞姬乙跟著說:“快接著,我們商量著一會兒去西街的鋪子瞅瞅,聽說那兒的夜攤子有不少新吃食。”

瑤錦白了一眼星彩,提高了音量:“哼,你別一臉不情願的樣子,今兒個你多幫幫忙,日後姐妹們也不會虧待了你。”

星彩默不作聲,只是緊了緊面紗,感覺有點疲憊。

自已心情好的時候應付這群傢伙倒也還行,可眼下這種疲累的時候,是真的半分心思都不願分給她們。

星彩站在那裡,身形單薄,面紗後的雙眸透著一絲煩悶。

她沒有伸手去接那些包袱,只是低垂著頭,心裡暗自思忖究竟要不要單獨走算了,遠離這群無理取鬧之人。

這般想著,腳下不自覺地往後挪了一小步。

瑤錦眼尖地看到了星彩的動作,頓時怒火中燒,俏臉漲得通紅,厲聲嗆道:

“星彩,你別給臉不要臉!今兒個讓你幫忙拿個包袱怎麼了?別不識好歹!”

話音未落,她不由分說地伸手準備把包袱強行塞過去,那動作粗魯又霸道,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