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繩索快要打上結,陸時淵心裡難免跟著緊張,他既沒有夢遊症又沒有面板飢渴症,萬一全部露餡白牧提肯定會生氣再也不理他,到時候關係沒緩和反而因為這個兩人鬧得更是雪上加霜。
“我錯了。”
“寶貝,我不該瞞著你的。”陸時淵被綁著,目光閃躲:“要不還是把繩子解開,我們坐下慢慢說。”
“呵。”問這麼半天終於捨得講實話了,白牧提停下綁繩子的手,索性拽住陸時淵的領口,把嗓音壓的很低:“就這麼老實交代了。”
“是,是我故意的。”陸時淵抬眸,即便處於劣勢,凌厲的五官依舊給人一種鋒利的壓迫感,尤其是那雙深邃令人無法看透的眸子。
陸時淵:“寶貝你總是拒絕我,每天連個好臉色都沒有,端茶做飯也行不通,我只能另尋他法,想離你近點說說話。”
為什麼沒好臉色他心裡沒數嗎?像個變態一樣天天盯著人看,狗都不想理。
“別喊我寶貝。”白牧提冷著臉在陸時淵臉上拍了拍,“你特麼那是說話聊天嗎?”
就差沒扒了衣服直接上了,現在裝無辜,晚了。
“我也沒辦法老婆。”陸時淵改口的飛快,滿臉都是認真的表情,眼睛彷彿在發光,“再不做點什麼,萬一你被別人搶了走我該怎麼辦?”
“而且我也沒做什麼……”陸時淵垂下眼睫,嘴裡毫不避諱地嘀咕著,像是故意要說給某人聽一樣:“每天晚上都要摸著尾巴睡覺的可不是我,反正看你睡的也挺開心,就一直沒把這事說出來。”
“可能心思是有點不太純,想借此讓你對我生出一些感情,但我可以保證,我絕對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最後一句倒是真話,“夢”裡除了不愛穿衣服,搔首弄姿的陸時淵,確實,他們也沒有過多的接觸。
就摸摸尾巴,抱著睡覺,主要他是把陸時淵當成抱枕用了,抱枕抱枕不就是得抱著,其他確實也沒啥大事。
但就憑騙了他快兩週來看,這事還不能完,正經人哪乾的出這損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不想著建功立業,專做一些勾引人的行當怎麼行。
當然,他沒經住誘惑的事另說,白牧提清了清嗓子,嚴肅道:“我不管你曾經做過什麼,心裡在想什麼,只要你還想繼續在白家住下去,就收起你的花花腸子,我對男人沒有興趣,更不打算和誰談戀愛,沒必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精力。”
“今天往前的事我就當做沒發生過,但再有下次,沒人攔得住我把你趕出去。”
不再追究……
躲是躲過了一劫,但卻不是他想要的,安安靜靜連吵都懶得吵。
陸時淵低垂著頭:“沒興趣是誰抱著我尾巴摸,連睡覺都不放過。”
“我那是不知道,以為是夢才...... ”說到一半,白牧提及時改口,“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得著你來管了,騙我的賬還沒算,見好就收吧。”
“沒關係。”
說著陸時淵忽然露出尾巴,繩子還沒來得及打結,歪歪扭扭掛在身上,“我樂意給你摸。”
白牧提眼睛都看直了,尾巴是能隨便給人摸的嗎?
別再想勾引他了,是不會再上當的!
“誰要摸了。”白牧提看起來頗為嫌棄地站在一旁,想了想道:“罰你沒事不許下樓,不許出現在我面前,不許……”
“真的不摸?”
陸時淵晃動著龍尾,“你不是很喜歡晚上抱著它睡覺,我們還像以前一樣不好嗎?”
抱著……睡覺……抱著睡覺……
白牧提聯想到什麼,轟地血液一股勁往腦袋上湧,話都有些結巴:“誰,誰要跟你像以前一樣,再胡攪蠻纏……別以為我不敢揍你!”
陸時淵也不知聽沒聽懂,“揍了可以……”
“不可以!”白牧提有些抓狂,這傢伙能不能別無休止地執著於某件事不放。
不就睡了幾次,作為受害人他都沒追究,憑什麼陸時淵先不依不饒了起來?
為了不讓白女士知道,他已經做出了人生最大的讓步,不僅把人帶回家裡,還好吃好喝地供著。
結果呢?陸時淵根本就不懂他的用心良苦,天天變著花樣誘惑他也就算了,還騙人!
重點是他還上當了,想到這裡白牧提當真想一腳把人踹飛,眼不見心不煩算了,但想到會被白女士知道,剛燃起來的火焰就被殲滅了。
白牧提深深吸入一口氣,再緩緩吐出,看向陸時淵:“好好休息,明天跟我去一個地方,穿好看點。”
好突然,陸時淵:“什麼地方。”
很好地方,他會喜歡的,白牧提幾乎可以篤定,“驚喜。”
摸尾巴看來很有效果,他們馬上就要去約會了。
陸時淵欣然答應:“好。”
.........
說幹就幹,大清早的白牧提便換好衣服在樓下等著了,雖說是為了給陸時淵介紹朋友,但也不能抹了自個的面兒,漲他人氣勢。
可等陸時淵一身正裝出場,白牧提忽然覺得還不如穿隨便點,兩人爭來爭去反倒沒意思。
“寶貝,你送來的衣服還挺合身。”陸時淵臉上帶著分明的笑,尤其在靠近白牧提的時候。
確實合適,穿在陸時淵身上襯得人都更為高挑,雙腿修長的,難得從他身上透出幾分禁慾感,僅在他不說話的時候,也算不枉費他令人連夜加工趕製,md,要不為了……
“別廢話。”白牧提抬頭示意桌上的三明治,冷酷道:“拿著跟我走。”
從昨晚開始陸時淵的嘴角就時不時地往上翹,這會走在白牧提身邊更是如沐浴春風了般,想到早餐也可能是他親手備的,才忍不住問:“我們要去哪兒?”
司機師傅已經在車上等著了,白牧提拉開後排的車門坐好,道:“好地方,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陸時淵沒多想地擠在旁邊,白牧提能主動約他出來玩是好事,同意也很難得,不能再搞砸了。
“好。”
昨晚幾乎忙了一宿,又要早起,比拉磨的驢睡得還少,剛出發沒一會兒白牧提就忍不住地犯困,一個哈欠挨著一個哈欠,直到實在困的睜不開眼皮。
車子開的很穩,陸時淵坐的端正,幾乎是將胳膊送在某人腦袋下,以此讓他睡的舒適。
一路上幾乎都沒怎麼顛簸,潛意識裡白牧提總記著什麼,揉著眼睛醒來的時候,才忽然意識到他就那麼靠在陸時淵的肩膀上睡了一路。
不自在地坐正身體,餘光瞥向黑色的布料,還好沒把衣服弄髒,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白牧提:“你怎麼不叫醒我?”
“現在醒來也不耽誤。”陸時淵拉開車上擋光的簾子,“還不到一個小時。”
差不多快到了,白牧提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確認妥帖才看向陸時淵,忽然發現什麼道:“你昨晚沒睡覺?”
額……
陸時淵摸了摸鼻子,實話實說:“第一次被約,有點激動。”
大家都是精益求精,頂著倆黑眼圈怎麼行,得找個東西遮一遮,別影響了交友。
白牧提:“老餘你老婆的化妝品借用一點。”
開車的師傅就是老餘,白家的司機之一。
老餘笑笑:“化妝品都在家裡,這是公司的車怎麼會有化妝品。”
要真是這樣白牧提就不會問,“你前天不還帶著老婆去兜風,快點,有沒有。”
“好像是有面小鏡子。”老餘心虛道,老實從車座旁的箱子裡掏出一塊小小可以翻開的盒子。
白牧提接過,掰住陸時淵臉正對著自已,“眼睛別看我,看車頂。”
其實黑眼圈也沒多明顯,只有距離近,很仔細地看才能發現眼瞼下的淡淡陰影,也就面板白,換個黑點的就沒啥。
白牧提蘸取了點粉,想著化妝師的手法生疏地懟在陸時淵眼睛下方,再點點點地撲勻……
越撲似乎越比另一邊黑了?
“嗯?”白牧提捧住他的臉仔細對比,黑眼圈是沒了,那片面板也跟著變了一個色號。
弄巧成拙,這下像眼睛被人打了一拳,比剛才還糟糕。
“怎麼了?”陸時淵看著他問。
瑕疵就瑕疵吧,誰還沒有一點缺點。
“沒事,這個不太適合你。”白牧提抽了張溼巾遞來,“擦了。”
陸時淵眨了眨眼睛,不是很想伸手的樣子:“你幫我。”
黑眼圈還是沒遮住,白牧提在心裡嘆了口氣,聽天由命吧,就他這樣的再包裝完美,一接觸到真不一定有人看的上。
好吧,皮囊還是很過關的,說不定真有人被迷惑,他就能擺脫了。
.........
車子終於在一莊園前停下,門口鮮花氣球佈置的很是溫馨,漂亮。
下車前白牧提還不忘拉著陸時淵一通檢查,畢竟黑眼圈已經無力彌補,不能再有差池,不然更難找到看對眼的人。
關於這些,陸時淵自然很是配合,甚至是享受,沒想到過了一晚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他樂意看到白牧提很是關心他的樣子。
兩人一同踏入門欄,熱鬧的吵聲傳來,陸時淵才發現和他想的兩人世界完全不同,人來人往,像是一場盛大的歡宴。
不是去約會?
“白少怎麼現在才來?”漂亮的狐狸美人端著酒杯,輕輕晃動,“我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大早就收拾好了,在這裡候著,是不是應該拿出點誠意。”
人群一下子圍了上來,都是吵著讓白牧提喝一杯。
為了以後拼了,白牧提接過酒杯,“今天來者是客,大家玩的開心。”
正要飲下的時候,手忽然被人握住,陸時淵接過酒杯,嗓音低沉:“渴了。”
說完便仰首飲了個乾淨。
周圍頓時一陣歡呼。
“這位是?”人群裡有人問。
又高又帥的生面孔怎麼可能沒人發現,怕是剛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成為焦點之一。
“原來還有新人來,白少怎麼也不向大家介紹一下?”
“可惜了我姐妹沒來,是她喜歡的型別,當然也是我的。”
白牧提真沒想到他能這麼受歡迎,不然還管啥黑眼圈,“他是陸時淵,從海里來的。”
“海里?”
“...... 難怪沒有聽說過。”
聽到海里,大家似乎在顧及什麼,沒了剛才的興致。
白牧提:“是啊,再過不久等隧道修好,我們也能去海里看看了。”
“白哥怎麼現在才到?”
關鍵時刻,賀酌及時趕來,疏散了圍著的人群,“快過來,給你展示一下我新得到的寶貝。”
“什麼?“白牧提跟過去,小聲地問:“不是讓你快點聯絡幾個海里的人一起來玩,人呢?”
“小沈啊,他不也是海里的?”賀酌滿腦子都是自已的珠寶生意,看到陸時淵忽然靈光一現,上前問好:“陸哥你來了,正好一起幫我看看這寶貝值不值錢。”
白牧提拍了拍腦門,不靠譜。
架子上擺著的,是一枚血紅色猶如鴕鳥蛋大小的珠子,仔細看去還有類似血液的線痕遍佈內裡,形成一張連貫的血紅的網,好像有生命被禁錮般。
是一枚快要成型的人魚卵,不過已經死了很久。
“或許吧。”
客觀來講它現在就是枚長相特別的石頭,價值的高低全在想要它的人那。
賀酌瞬間蔫了吧唧:“看來連你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賣給我的老龜還唬我說是鎮店之寶,會帶來好運,買一套房的錢換了這個,豈不是要虧死。”
都不知道才更寶貝,白牧提挑眉:“那就當他能帶來好運,這麼特別的一顆放在c位,經過你店門口的還不得進去一瞧究竟。”
“主要是看著奇怪。”賀酌抓了抓腦袋,有的話不好說出口。
“去海邊找個地方埋了它或許會感謝你。”夏知羨站在邊上,目光落在珠子上看了一圈。
“你怎麼……”
夏知羨將手上的紙塞給白牧提:“傳單都發到海邊了,不想看到都難,不過來的人沒幾個。”
“如果知道王也在,或許會都來。”
無錯書吧倒也不必都來,白牧提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的陸時淵,想到自已也是為了他好,腰桿立馬就挺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