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牧提討厭拿外表來說事,尤其覺得他單純可愛,是隻沒用的兔子那種,以前討厭,現在更討厭。
不過也正是因此,諸多上來的挑釁者都被他揍得直不起腰,最後一口一個“我錯了,再也不敢了”之類,大聲求饒,還要發朋友圈集夠三十個贊才算完。
此時的白牧提就看錢越很不順心,一把端走盤子,“別吃了錢隊長,吃完就沒有了。”
桌上美食有很多,每盤都裝的滿滿當當,白牧提卻只拿走了錢越剛吃過的草莓,還推到陸時淵的面前。
錢越從來都是秉公執法,有時性格跳脫了些,但絕不會冤枉和得罪任何一個人,他可以保證今天是和這個漂亮的小男孩第一次見面。
沒有糾紛,那就是吃醋了,錢越是這麼理解的,笑了笑:“給他吃不給我吃?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隨口調侃的一句話,白牧提眯了一會眼睛,他討厭看不起人的人,尤其是當著陸時淵的面,彷彿自尊心在作祟,白牧提護食道:“和你沒關係,我煮的茶不給你喝。”
這些時日的相處他沒法描述自已的心情,只是覺得潛移默化有什麼不一樣了。
前兩天在書房,他竟忍不住對著一件衣裳起了賊心,聞著熟悉的味道只想鋪在窩裡藏起來,這很不正常。
變態的不正常。
“白牧提。”陸時淵開口喊了他一聲,照常吩咐:“去書房拿瓶酒來。”
珍藏的佳釀,看來今天有口福了,錢越眼睛彎了彎:“老陸,今天挺大方啊。”
陸時淵發話白牧提不得不聽,加上剛才一緊張把茶煮糊了,正好可以溜之大吉……
圍爐上,兩人簡單聊了一些關於摧毀藥劑的話題,推測除了猴子外針劑很可能打在其他野獸身上,畢竟越是兇猛,戰鬥力便會成倍增強。
而決定和警署的人合作,對陸時淵來說是極為不利的選擇,相互制衡的勢力若推到另一方,“淵”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很有可能會遭到“正義”的反殺。
錢越的保證並不能代表所有,他可以看在朋友的份上答應幫忙,卻不會為此付出全部。
等白牧提抱著酒瓶返回時,他們已經談出了結果,開始聊一些生意上的事,氣氛融洽,兩人默契的誰也沒再提這事。
白牧提只知道陸時淵家大業大,卻不知三十六行他獨自佔了一半。
聽著兩人談話,白牧提就像在神遊天外聽天書,只記得柔和的微光下,陸時淵只穿了件白色襯衣,袖口往上挽起露出一截小臂,充滿了男性力量感……
“我可以去嗎?帶上我一起。”白牧提忽然開口,抬眸和陸時淵對視,面上不顯,背地裡的手早掐出了紅印。
他有預感這次會有大事發生,只有他才能幫上忙。
錢越愣了瞬神,率先嚴肅道:“開什麼玩笑?又不是出行遊玩度蜜月,小孩湊什麼熱鬧。”
白牧提自動忽略錢越比直接喊人寶貝還要討厭的話,星星眼看向陸時淵祈求一個答案。
陸時淵發現白牧提的聽力一直很好,明明在他踏入房門前兩人就結束的話題,還是傳入了耳朵。
“又是為了錢?”
陸時淵並不知道他的實力在正常人的對比下有多匪夷所思和恐怖,一口回絕:“有命掙也得有命花,這次的行動和上次不同,很危險,別想了。”
錢錢錢,他就不能是為了,為了……報恩,對,為了報恩才願意去冒險。
白牧提翻了個白眼,“我跟他單挑,打過了你帶上我。”
錢越差點沒以為自已耳朵壞掉了,眨巴眨巴眼睛,語氣頗為不可思議:“身為人民警察,私自鬥毆,單方面欺負人這種錯誤,是堅決不能犯的。”
“單挑?”
陸時淵握了握酒杯意有所指:“好的教不會,壞的倒學挺快。”
跟他們說不清,白牧提急了:“你隨便找個人,1v2我保證贏給你看。”
“給我看沒用。”陸時淵掂起桌子上的杯子嗅了一下,有些納悶地問錢越:“喝果汁也能醉?”
錢越覺得自已有點醉都開始出幻覺了,不然他堂堂八尺男兒,小雞仔哪來的自信就,就能單挑他?
“可能會。”錢越猛點腦袋,“不稀奇,醉奶的都有。”
“我沒醉。”白牧提崩潰道,剛拿起陸時淵跟前沒喝完的酒,打算給他們表演個一口悶,到嘴邊的杯子被陸時淵拿走放回原位。
“別鬧,醉了就去睡覺。”陸時淵開口,嗓音沙啞更像一位喝醉的人。
“沒醉。”
“真的沒醉。”白牧提嘆了口氣,有苦說不出的感受著實讓人渾身難受,甚至有點變成兔子嚇嚇兩個喝酒的人的衝動。
無錯書吧一不留神,也不知怎麼的陸時淵忽然碰了碰他的耳朵,修長的手指微微蜷曲,骨節分明的手背青筋凸起,帶著剋制和隱忍。
“好軟,像真的一樣。”
白牧提差點嚇的跳起,推了他一把,眼神驚慌失措,“你,你還不走?”
話是對錢越說的,一點也不客氣的逐客令。
錢越呆愣地指了指自已,陳年佳釀勁兒就是足,這還沒喝多少就讓人敢蹬鼻子上臉了。
“嘖。”陸時淵臉色依舊冷淡地按了按眉心,而剛才彷彿只是他的錯覺:“樓上準備了客房。”
“收到。”錢越果斷抱起心愛的酒瓶離開,“告辭,明天還要上班,我先去休息了。”
屋內很快就只剩下兩人,淡淡的酒香飄蕩在鼻頭,白牧提沒法確定陸時淵的狀態是醉了沒醉,頭也沒抬地說:“我也去休息了,你自個——”
“嗯,我送你。”陸時淵吐字清晰道。
看來沒醉……沒醉幹嘛要摸耳朵?
知不知道這個樣子很嚇人。
白牧提抱著手臂幽幽地打量陸時淵兩眼:“你……該不會喝醉了吧?”
怎麼可能。
白牧提搖搖頭,懷疑來的莫名其妙,否定也快,“我沒喝酒,更沒醉,不用送。”
話是這麼說,“噠噠”的腳步聲一直跟隨到房門口,出於寄人籬下的某些心緒,關門前白牧提客套地問了句:“進來坐會兒?”
有時候人就不應該多嘴。
陸時淵踏入屋內坐下,原本還算寬敞的空間瞬間變得擁擠,彷彿空氣都稀薄了一半。
氣氛說不出的緊張。
白牧提猜不透他的心思,端了杯熱牛奶遞來:“喝嗎?”
很意外的,陸時淵接過,一口氣喝了個乾淨,倒倒空杯子還給白牧提,才問:“這是什麼?”
奇怪的邏輯思維方式,陸時淵肯定是醉了,剛才的酒度數很高。
白牧提大著膽子觀察陸時淵臉上的細微變化,“牛奶,熱的,對腸胃好。”
熱牛奶,小孩子才喜歡喝的東西,陸時淵又揉上太陽穴,指尖用力,狀態有些清醒,又有些不清醒。
他酒量應該還算可以,平常喝到微醺的狀態便會止步,因此並沒有真正醉過酒,今天不知怎麼後腦格外昏沉,尤其那杯“熱牛奶”下肚後,眼皮很重,看人也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