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汗金的各大城市的規模和繁華程度進行比較和排名的話,鳳凰城是除了帝都以外任何城池都無法媲美的。鳳凰城在王朝中南部,是商業貿易的中心,同時,這裡盛產各種水果,每年甚至能佔據王朝市場的兩成。這些年,鳳凰城更是頗有以一城之力,攪動半個王朝風雲的趨勢。
入夜,一道硃紅的身影忽然劃破了靜謐的夜空,望著眼前數百尺高暗紅色的城樓,神秘人不禁嘆了口氣,加快了速度。
“什麼人!”還未近城三里以內,數道烈焰包裹的身影凌空而起,十五柄附著烈焰的兵刃攔住了來人的去路。
鳳凰軍,十五人一小隊,都是從無數火屬修士中千挑萬選的精銳,甚至都能掌控一絲鳳凰火焰,凌駕凡火之上。據說這樣的精銳,城中不下兩百隊。
待看清來人樣貌,十五位鳳凰軍士當即向那個狐狸眼的妖異男子施以特殊的禮儀。
“參見天御大人!”
鳳天御輕輕揮手,嗓音中充斥著妖魅...和一絲無奈:“退下吧,早跟冕下說過,宵小之輩不敢來鬧事,大人物你們也解決不了。看守城門,真有敢硬闖的不是白白搭上你們的性命嘛...”
鳳天御說的倒是實話。退一萬步說,鳳凰城就算商貿物資遜色於其他城市,第二位的位置恐怕也沒有絲毫的影響。在各大城池中,實力強大的修士成為城主的例子比比皆是不過跟鳳凰城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汗金立國以來,被譽為四大世家之首,綿延千百年不斷的鳳凰世家,就是整座鳳凰城的底氣。在整個皇朝,宗師是修士們的目標和天花板,任何一個宗師都能威震一方。鳳凰城的執掌者,正是威名赫赫的三大宗師。
其中最具盛名,在整個汗金站在最頂峰的,是世襲鳳凰公爵,同時也是鳳凰城主,世人皆知的鳳凰神君,鳳天舞。
“哇!”葉藝榕一口墨綠色的毒血狠狠的吐在地上,後背上那不大的創口竟然漆黑如墨,並且發出呲呲的聲音。
大意了...葉藝榕還是低估了這個倭人的下限。刀刃上毒倒是平常,以他的水平半個時辰就可以逼出來,但偏偏這個時候,有個虎視眈眈的佘擎。
佘擎又是何等人物?怎麼會給葉藝榕半點機會逼出毒素?毒君的攻勢越發猛烈,葉藝榕盡力抵擋的同時,還要分心抵擋毒素,數百招內,葉藝榕已經落盡了下風。
情況不妙了...一陣陣眩暈感湧上大腦,後背腐蝕性的疼痛也無法刺激神經。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強行支撐起“高山流水”的後續。
“還硬撐著呢,小傢伙,”老毒物面目猙獰,身後五顏六色的毒蟲數也數不清,“可惜了,有史以來唯一一個琴心無缺的琴君,今日就得折在這兒了!”
葉藝榕眼中出現一抹狠色。顫抖的雙手按上了琴絃。彷彿一切聲音都不復存在了,耳旁迴響起第一天學琴時,老師的諄諄教誨:學琴一如做人,人不正則曲不調。心不外想,氣血平和,才能與神合靈,與道合妙。若有離經叛道,所能做者,無非四個字。
老師聲音雖小,仍然鏗鏘有力。
玉石俱焚!
......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事情進展可還順利?”迎面走來的紅袍男子將近兩米的身高,比鳳天御還挺拔,魁梧的身材更是映襯著鳳天御的瘦削,“我印象裡那幾個小傢伙挺棘手的,你難道親自出手了?”
“別急別急,”鳳天御扶了扶額頭,跟他相比魁梧男子雄渾的聲音反而顯得不沉穩,“博山那個東西肯定是拿到了,只不過....”他聳聳肩,苦笑一聲,“回來的就我一個。”
魁梧男子聞言眉頭一皺,沉聲道:“四個宗師都折在那兒了?誰插手了?”
在他印象裡,那兩個新人雖然天賦近妖,但是畢竟都年紀輕輕,縱然成就了宗師,無論如何也不及派去的那幾位實力強勁。實力不如,數量上也是壓倒,如果不是旁人出手,他想不出四人覆滅的理由。
“當然有人出手了,”鳳天御揉了揉眉頭,頗為苦惱,“不過這兩個小鬼也是真夠厲害的,雷家小鬼殺了老和尚已經讓我非常驚訝,沒想到彈琴的傳人更猛,一對二還當著老毒物的面殺了倭子。”
“算了,代價大一點罷了,任務完成就好,天舞應該已經準備好下一步計劃了。”鳳天魁似乎並不是很在意,他只是覺得為他們賣命的傢伙比想象中的還差勁——這裡倒是不包括那個倭人,因為他的菜一直符合這位天魁大人的預料。
“琉璃盞是到手了,那倆小子可是活的好好的。”鳳天御拍了拍他大哥的肩膀,攤開手,聳了聳肩。
“什麼?”鳳天魁頗感詫異,轉過頭盯著著自己的三弟,“你是說有人殺了我們的部下,救走了那兩個小東西,還是在你眼皮子底下?!”
訓誡和鞏固權威是每個兄長的必修課,長兄如父,弟弟往往無法反抗自己的哥哥,哪怕長大後的弟弟也是獨當一面的大人物。
鳳天御還是像他記憶裡那樣帶著淡淡笑意等待兄長的訓誡和責問。鳳天魁貌雖粗獷,心思卻也細膩,轉瞬間他彷彿想起來什麼,用略帶疑問的語氣問道:“是莫瀾?”
鳳天御收斂了不多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是了...鳳天魁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登時氣氛冷在那裡,良久,回過神的鳳天魁才緩緩開口:“為你跟這小子的事,我們當初不知道吵了多少回,記得吧?”
鳳天御一言不發。
“但是這次已經不是私底下的感情了,事雖然簡單,但是這事情影響到了蠻王的大計,甚至牽扯到我們鳳凰一族的未來,你不能.....”
“好了大哥,就到這裡吧。”
二人只管論事,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已經站了個男人。和這兩兄弟不同,男子身上硃紅色的長袍繡著金色的紋路,篝火映襯在一頭暗紅色的長髮上。兄弟三人容貌相近,但是與哥哥的粗獷弟弟的邪魅相比,他帶著一種上位者特有的高貴和資歷深厚者擁有的沉穩。
“我們的目標是始終琉璃盞。那兩個新人沒死就罷了,算不上什麼威脅。”男人拍拍鳳天魁的肩膀,“更何況是牽扯到煜檀宮呢?同樣是孩子,有的殺不掉也不礙事,有的明明就是不確定因素,卻也得給煜檀宮一個面子。”
鳳凰神君又瞥了鳳天御一眼,淡淡的說道:“這事情大哥去還得特地叮囑,所以我特意讓你去。”
鳳天舞揮了揮手,四下明裡暗裡的鳳凰軍都退了出去。
“那兩個小鬼現在確實不足為慮,但是這個莫瀾呢,”鳳天魁沉聲道,“我可沒這個膽子把他忽略掉。”
鳳天御的手微微一顫。
“其實這反而是最讓我放心的,”鳳天舞眸子閃過一絲莫名的光澤,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如果他,真的代表煜檀宮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面....”
鳳凰神君從愣在原地的鳳天御懷裡,取過那剔透的杯狀物,在燈光下頗有感觸的把玩。
“那這琉璃盞又怎麼會落到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