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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紅眼瘋狼

翠萱閣中,穿著樸素的夏侯穎在油燈的光芒下,翻閱著書籍。

原本安靜祥和的氛圍,隨著一系列的腳步聲,敲門聲和推門聲響起,夏侯穎扭頭望去,衣衫略微不整的夏侯孟德正向她微笑著,夏侯孟德口中還叫著一聲。

“姐!”

在外界一直以端莊秀麗為稱的夏侯穎,此時卻是陰沉著臉,起身朝夏侯孟德走去。

見到夏侯穎這般臉色,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夏侯孟德也不由心生懼意,不會吧,不會因為最近不來要被這姐罵一頓?

可當夏侯穎真正來到比自已高半個頭的夏侯孟德的面前,只見她眼眶已是溼潤起來。

夏侯孟德剛想開口詢問,便被夏侯穎一把抱住,只聽她口中呢喃著:“隔了三十二天,你才來!”

夏侯孟德的心也是被這句話直接哽住了,是呀,最近一直花天酒地,差點忽略了在這裡飽受孤苦的夏侯穎。夏侯孟德頓時感到愧疚輕輕地回抱了過去。

翠萱閣內皆是夏侯穎的親信,不用忌諱有人在外偷看,兩人什麼也不說就這樣足足抱了一刻鐘。

夏侯穎這才緩緩推開夏侯孟德,轉而又是外界那般端莊大氣,只不過臉上顯現的笑容如葳蕤蓊鬱的花朵那般絢爛。

夏侯孟德也是一笑。

夏侯穎與夏侯孟德皆是前皇后李衍清所生,且為同一胎。

可以說來到這世上他們認識最早的人都是對方。

“最近過得如何?”夏侯穎問道,並拉著弟弟坐下,親自沏茶。

夏侯孟德一五一十道著自已的作息。

聽到弟弟仍每日去那穢澀之地,夏侯穎也是頗為無奈地笑笑。建言道:“有時間多陪陪妃兒吧,她可勝過你的玩物千百倍。”

可夏侯孟德苦笑起來,想到甄妃兒他自然也是高興,只是……

“姐啊,我又何嘗不想多陪陪妃兒呢,只是男人的痛苦,你不懂啊……”

夏侯穎腦海中閃過一塊青色石碑,自知說錯了話,立刻不再言。

轉而又問起了父皇。

夏侯孟德趁此機會,又把前一陣子父皇罵他的話,轉述了一遍。

夏侯穎也是寵著弟弟道:“你做的對,父皇老了,一時昏了也難免。”

“對啊,偏偏年紀才五十多,姐,父皇這兩年感覺是越來越糊塗了。”

“我也感覺。”聞言的夏侯穎本是輕咬著嘴唇,轉而露出貝齒一笑,百媚生。

天底下敢這麼討論當今聖上,估計也就這二人了……

兩人又聊了許多,不覺間已是一個時辰。

夏侯孟德起身想走,夏侯穎不許。

夏侯孟德無奈說起昨晚妃兒想拉他住下,自已卻執意要走,妃兒貌似有些傷心,且今個還沒回過,只怕她胡思亂想……

一向把甄妃兒放在心中前幾個位置的夏侯穎聽了,頓時急了,不由輕罵起來:“這麼嚴重?你還先來我這?”

“這不是想要見你嗎?”

“油嘴滑舌,趕緊走啊!”

“好好……”

夏侯穎送著夏侯孟德到了後者上馬,眼看弟弟要走,才語重心長叮囑道:“回宮的時候慢些,且記住真有事找姐,你在姐心中比什麼都重要!”

“放心吧姐。”

“駕!”

……夏侯穎回到屋內,面對毫無一人的屋子,腦海又飄過夏侯孟德那一句“這不是想見你嗎”,霎時間,心被一陣微風所溫暖。

這世間,她唯愛的四個人,已經走了兩個,只剩下弟弟夏侯孟德,和遠在茫茫海域的外公。

夏侯孟德只知道母親死於難產,可她卻知道,那是因為有人買通了太醫,將止血藥換成放血藥,而那兇手正是二皇子夏侯金陽的生母,即當今皇后!

至於死的另一人,便是夏侯蒼海,在他明知殺害母親的兇手的情況下,他判對方無罪,並晉升兇手為皇后。從那一刻起,夏侯穎心底的夏侯蒼海已死。

……

等夏侯孟德回到萬壽殿已是深夜,甄妃兒仍在二樓苦苦等候,飯菜因為涼了甚至已經又重新做一份。

夏侯孟德只能撓撓頭對著甄妃兒說著抱歉,說今晚有些事耽擱了。

甄妃兒沒說什麼,夏侯孟德卻是對柔弱多病的甄妃兒擔心得不得了,為了哄對方開心,再度上演了一次“飯來張口”的表現。

期間夏侯孟德又是握著甄妃兒的玉手,又是道著自已的不易,對於對方的愛慕。

總之擦了無數次油,說了許許多多的話,差不多足足半個時辰,甄妃兒終於恢復了往日那般神采,露出那傾國的笑容。

甄妃兒自是感受得到夏侯孟德的心,既然明知夏侯孟德有某種原因不能留在萬壽宮,她自已也就不強求了。

於是甄妃兒主動送著夏侯孟德下樓,目送其上了馬車。

至於夏侯孟德去往何處,甄妃兒倒是從不過問,但也能隱隱猜出。可既然夏侯孟德心在甄妃兒這裡,甄妃兒自然對此漠不關心了。

……

來到紅仙樓,夏侯孟德點得還是昨天那個頭牌,只不過今夜非比昨夜。性情大好的夏侯孟德可不顧對方的想法,行起了男女之事,太子成功又斬去了一枚硃砂……

與此同時,本該無一人出門的街道上,卻有一眾穿著像是西域的人馬來到紅仙樓門口,並偷偷潛入馬窖,打量著太子那輛睡了個馬伕的馬車……

清晨,起來的夏侯孟德更衣離去之後,便遣人送來了一箱珠寶。

按照太子的規矩,那頭牌自是要離開京城……

她坐著馬車出了京城南門,可就在路過一段低窪路段時。一根飛針猛然殺出,直取了馬伕的性命。而馬車內的頭牌還不知危險已經降臨。

只見又是四個西域服裝的人正從土堆後衝出,接下來試圖攔住馬車……

夏侯孟德如往常一樣,來到鹿超家的後院,此時其他五位兄弟皆已經趕到,六人便開始一邊品茶,一邊暢談天下。

直到將近正午,六人才一同出了鹿家後院,往紫陽酒樓趕去。

可就在前往的路上,街道上不斷有六人方向相反,驚慌失措,連滾帶爬逃來的百姓。

只見遠處一個身材宏偉穿著卻邋遢且不修邊幅,滿頭盡是白髮的男子,似乎著了道一般,開始在人滿為患的大街上橫衝直撞,嘴裡還用兗州口音唸叨著奇怪的話語:“刀呢?咱家的刀呢?”

邋遢男子還是個練家子,面對一家來不及收整的大餅鋪,直接上去就是推翻了一張擺盤碗盤的桌子,數十斤的磨盤,一拳下去竟是直接斷成兩半。

店家是個兩鬢皆白的老者,看到此景頓時心疼不已,他的兒子也是英勇忠孝,第一時間無畏地衝上去抱住了比自已高出許多的邋遢男子大腿,欲破壞對方平衡。

誰料邋遢男子只是一個迴旋踢就將店家的兒子甩飛了出去,重摔在地。而他又轉手一記手刀,將完好的桌椅劈成兩半。

四周的人們都是避之不及,此時袁弘看不下去了,率先下馬去穿過那逃跑的人群,鹿超也是緊跟著。

夏侯孟德在看清邋遢男子的真容後,也是心中一驚,萬般不敢相信地輕喃道:“風策?”

可眼看兩兄弟都下馬去制敵了,回過神的夏侯孟德也是不敢怠慢,忙是行動起來。

率先趕到的袁弘,近距離瞅了一眼風策,本是極為憤恨後者的所為,可當他看到對方那鮮紅如血的眼球時,內心剎那間感到一絲惶恐。

可眼看風策單手拎起一條板凳,朝那年邁店家走去。

袁弘也沒時間害怕,用盡全力奔向風策,企圖一腳飛踢將對方踹倒,再進一步制止。

可想法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風策那一身實打實的腱子肉居然直接硬抗下了。風策扭頭就是如同惡鬼的眼神死死盯著袁弘,朝袁弘直接甩出那板凳。

板凳如同炮彈一般,在袁弘身上炸開,強大的衝擊力令木凳直接散成了一地木條。袁弘雖然倒在地上沒受致命傷,可胸口處得刺骨得疼痛,令他動作一下遲鈍起來,斷了幾根肋骨連起身也是那麼費力。

鹿超在此時恰好趕到了,有了袁弘的前車之鑑,明知打不過眼前此人,但卻和袁弘以及那店家的兒子一樣沒有退縮。

風策猛然間大步流星地朝著鹿超趕來,倒地的袁弘扯住對方的長衫的一角試圖攔下,可那破爛衣服直接撕裂開來,袁弘頓時暗歎:完蛋了。

鹿超努力平靜下內心,面對離自已愈來愈近的風策,匯聚著全身氣力,作勢了許久打出一記揮出音爆的直拳。

“砰!”

劃破風聲的這一記直拳撞上風策那宛若銅牆鐵壁的身軀,終是成功令風策的身軀一震,推後了一步。正當鹿超覺得有戲,想乘勝追擊。

風策的大手從天而降,攜起萬鈞之力。鹿超的瞳孔猛縮,想要去擋時,那隻大手已經貼身以迅雷之速打在了他的頭上。

鹿超整個人的魂魄也在一時間被衝沒了,身體不受控制的要癱軟倒地。

風策抬起那那水桶大腳就要落在鹿超身軀上。幸而夏侯孟德趕到,憑藉敏捷的身法,快風策一步,拖走了失魂落魄如同水人的鹿超。

風策撲空,霎時間,他的那雙眼睛更加腥紅,肌膚都在急速切換為紅色,連同那手掌的青筋也近乎暴起得快要脫離。

夏侯孟德扶起鹿超,帶著幾分幻想衝那風策喊道:“風策!你在做什麼!醒醒!”

可眼見風策口中時不時地呆麻著喊叫著:“女兒!女兒!”

風策看向夏侯孟德時,一股悚然的殺氣騰空而起,只聽他突然細語著:“就是你抓走了女子。”

面對完全喪失理智的風策,夏侯孟德定下要打醒他的想法,將驚魂未定的鹿超交給拖著些許傷趕來的袁弘和另幾位兄弟。

眼看夏侯孟德要上前幹架,他的一個兄弟看著灰頭苦臉的袁弘和那失了魂的鹿超,忍不住擔心道:“老大要不,先等京城衛軍吧……”

還不待夏侯孟德拒絕他的提議,風策已經半瘋癲地殺了過來,他的每一步落地,都會掀起無數沙塵。

“閃開!”夏侯孟德急喊著,話音未落,風策沙包大的拳頭已來到人前。

夏侯孟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作掌去接。

一時間那土崩洪流的勁力直接將夏侯孟德擊退了三步,夏侯孟德手部的骨頭也瞬間感到有些熾熱起來。

夏侯孟德心中驚歎著風策今日的力量可比前幾日還要更勝一籌,可他不應該回兗州嗎,怎麼還在這?還為何如此喪失理智?

不待夏侯孟德多想,不知疲倦的風策如一頭髮瘋的野狼又衝了上來,和夏侯孟德對撞了一拳。

兩拳紛紛打出音爆,硬撼在一起。

雙方都是被那恐怖如斯的氣浪震退一步。

無形之中,一根飛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過所有人的眼睛,直刺入風策那被鎖丹穴。風策瞬間為之一震,他原本沉寂了數日的內丹,在此刻終於開始緩緩發力。他的表情也是猙獰的笑了起來,結合他那紅色的肌膚和那腥紅的眼睛,給人看了就有不寒而慄的後懼。

一個只有九指的太監在一處高樓正悄悄望著這一幕,臉上掛著一抹陰笑。暗念著:想不到今日風策逃出來還恰好遇上夏侯孟德,正好乘機除掉對方,這樣一來,嘿嘿.......虧二皇子特地從西域搬來一批人馬,想不到還是不如我曹九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