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約定的時間到了。”皇宮大殿上,丞相張闔鄔面色平靜地出列對夏侯蒼海提醒道。
劉賢等一眾大臣聞言,當即為自已所支援的大臣表明立場。
“二皇子,德行兼備,每日堅持上朝是臣子們看在眼裡的,且二皇子在大臣乃至民眾中皆頗有威信。臣懇請陛下立二皇子為太子!”
話音剛落,佇列中的夏侯金陽卻是一臉謙遜地皇帝說著:“兒臣尚且年輕,歷練極少,不敢難以勝任儲君之位。”
“二皇子真是謙謙君子啊。”
“就是就是。”
大臣們小聲議論著,但人多口雜,這聲音難免也被夏侯蒼海所聽見。
此刻的夏侯蒼海表面平靜若有所思,可內心卻是焦慮萬分如同,熱鍋中的螞蟻。
此時,一道倩影則是挺身而出:“正如金陽所言,金陽曆事尚淺,兒臣期望父皇繼續任命原太子,夏侯孟德。”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將目光投向那道位於大臣佇列前頭中極為亮眼的女子,夏侯穎。
但無數大臣在內心則是恥笑夏侯穎那天真的想法,可礙於顏面,誰都不願去做這出頭鳥。
氛圍一下子低落到冰點,可暗地裡所有大臣都是擺出劍拔弩張的架勢。
當一位力挺三皇子的二品大臣進言道:“三皇子武藝高強,在邊疆頗有建功,深得軍心,臣懇請陛下立三皇子為太子!”
有了人打破沉寂,朝堂上瞬間熱鬧起來,一時間幾乎有好幾位大臣同時進言。
有挺二皇子當儲君的,也有挺三皇子上位的,甚至有四皇子。
場面幾盡混亂,如同街巷的菜場。
“安靜!”夏侯蒼海本就心煩,碰見這場面當即雷霆大怒。
對著夏侯蒼海一聲震吼,所有大臣無論品級高下,皆是閉上了嘴,汗不敢出。
然而就在夏侯蒼海想說出內心掙扎了許久的答案:宣佈夏侯金陽繼承太子之位。
一道洪亮的嗓音從遠處傳來:“太子到!”
聽到這聲太子,大部分大臣皆是滿臉不屑的神情,如今就算夏侯孟德回來又如何,如今皇帝已然召開重選太子的大會。
無論如何眾大臣都不會讓這個囂張跋扈的小子繼續仗著這個位子耀武揚威,這次非要扒他一層皮不可!
與眾大臣的神情相反的只有張闔鄔,李重義在內的少數人,他們大都保持一副中立,或是親近夏侯孟德一些的姿態。
最喜悅的當屬夏侯穎,可惜礙於現在在朝堂上,不然她倒是想現在直接跑到這位臭弟弟邊上,好好說教一番。
可是就在大臣各持已見時,又一道聲音響起:“越襄王爺晉見!”
什麼!
如果說聽到太子駕到大多數人是不屑,不在意,那此刻聽到“越襄王爺”這個名號時,包括張闔鄔乃至夏侯蒼海在內的所有人紛紛傻了眼。
“異瞳!”
“果真是他!”
“他不是死了嗎!”
……
緊跟在夏侯孟德幾人身後的越襄王爺夏侯桑,聽著群臣的動靜,內心則是五味雜陳。
看著群臣那驚慌失措個個見鬼的神情,夏侯桑忍住對死亡的恐懼,挺直腰桿默默享受著人世間最後的神氣。
也罷,死在自已國家的土地上,總比客死他鄉強。
“他不是死了嗎?”站在最前方的張闔鄔忍不住問向一旁面無表情的李重義,以為後者會知道些許緣由。
可李重義出乎意料地搖了搖頭,張闔鄔便不再多問。
此時李重義看著朝自已這邊一步步走來的張栩空和李瀾,內心總算有所安慰。兩個徒兒出去三個月,他這顆心可就跟著懸了三個月啊!
好在二人因為長途跋涉僅是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罷了,沒有缺胳膊短腿,這是便是給李重義最大的慰藉。
夏侯蒼海,看著自已的兒子和親弟弟朝自已走來,一向沉得住氣地他,今日也是不由從那龍椅上起身,想看看這二人會給他如何回答。
只見夏侯孟德收斂性子對夏侯蒼海行了一禮,李瀾和張栩空皆是如此。
唯獨夏侯桑不為所動。
在沉寂的氣氛中,諸大臣此時竟是沒有一人去指出夏侯桑的無禮。
默默看著夏侯孟德的表演。
只聽夏侯孟德開始向夏侯蒼海說著自已的經歷:“兒臣南下三月,為了百姓安樂,在安鞠縣一帶拔除了為非作亂的乾天水泊;在天門郡發現軍隊之中混入許多黑勢力之人;在郭圖國發現亦欲起兵謀反的夏侯桑;在青州親眼見證青侯袁鹿山的安民手段;又在荊州瞭解了宗派間的矛盾與殺心……”
可當夏侯孟德說完這些,夏侯蒼海仍未有所動,其他大臣皆是不敢開口。
夏侯蒼海表面淡然,內心則是為夏侯孟德的這些歷練感到了欣慰。
在場之人哪怕是李瀾夏侯穎都不曉得夏侯孟德為何好端端要說這些與穩固太子之位不搭邊的事。
唯有夏侯蒼海能懂。
說完這些,夏侯孟德便是讓夏侯桑詳細說出金吞獸。
此刻的夏侯桑總算爭氣了一會,李瀾還未動手,便是直接坦誠地講了起來,他對金吞獸的瞭解,以及他如何逃出的過往……
等他說完這些,所有大臣竟是對這個金吞獸同仇敵愾。
眼見夏侯桑的話有了效果,夏侯穎當即建言著:“請父皇繼續令夏侯孟德繼任太子。”
在大臣尚未反應過來時,李重義直接附和著,然而令所有人包括夏侯孟德自已都沒想到,張闔鄔竟是也附和了夏侯穎的提議。
三位一品大臣站成一線,瞬間大局明瞭。
劉賢等人直接啞口無言。
夏侯金陽等皇子,面色平靜,實則紛紛咬碎了後槽牙。
對此,這場太子之位的爭辯,夏侯蒼海終於宣佈著:“朕決定,保留夏侯孟德的太子之位。越襄王爺夏侯桑,因為叛國,潛逃,謀反,親近黑暗勢力等多罪,按照律法判處死刑,下午即斬首示眾!”
“吾皇聖明!”
……
下了朝,李瀾和張栩空被李重義直接帶回長鴻去了,夏侯孟德則是隨同夏侯穎一溜煙,往萬壽殿趕去了。
張化則是隨同那些鼻青臉腫的護衛來到政務殿。
護衛統領向夏侯蒼海說明了張化對護衛動手且硬闖早朝觸犯律法的事情。
對此夏侯蒼海只是簡單揮了揮手:“朕知道了。”
便讓那些護衛退下,唯獨留下了張化。
“這次多謝張前輩了。”夏侯蒼海指得當然是張化為了夏侯孟德等人能進入早朝,直接以武開路一事。
沒想到吧,堂堂奧楚王朝的帝君,對於張化竟是還要以前輩相稱。
也難怪,大陸百年間,誕生的地玄強者都是鳳毛麟角。
張化在先帝在位時為國家開疆擴土,還練得一身極高的武藝。
值得被夏侯蒼海敬重。
對此張化只是笑語著:“太子是因為陛下的旨意才跟我習武的,陛下心中對太子的厚愛,太子不知,張某還能不知嗎?”
夏侯蒼海龍顏大悅。
……
萬壽殿,見到太子和長公主回來的宮女們皆是大驚,連忙請安著。
然而依舊少不了夏侯孟德一陣責備:“本太子幾天沒回來,陣仗就鬆懈了?扣你們一個月工錢!”
礙於太子的威名,所有宮女只得乖乖認罰。
夏侯穎一邊安撫著夏侯孟德,一邊帶著後者往樓上趕去,口中還不忘驚喜道:“妃兒想死你了,你可要好好補償人家。”
由於萬壽殿隔音極好,在二樓自是聽不見一樓的動靜,來到二樓,夏侯孟德本想招呼正一臉認真在角落數著花瓣的甄妃兒,卻是被夏侯穎壞笑地攔住。
“妃兒。”夏侯穎用那婉約的嗓音叫著甄妃兒。
後者立刻驚醒,下意識問道:“姐姐,太子的事情如何了?”
甄妃兒因為一次宮女說漏嘴,自是知曉今日是重選太子的日子,對於夏侯穎的造訪並不太詫異。
可當她扭頭看見夏侯孟德正站在夏侯穎身旁時,瞬間內心煎熬了三個月的情感融合在了一起……
夏侯孟德一邊抱著甄妃兒,一邊安撫著喜極而泣的後者。
夏侯穎則是在一旁替甄妃兒教訓夏侯孟德。
雖說夏侯穎也靠自已的信使打探過夏侯孟德這些時間的蹤跡,有些許收穫,但終歸還是夏侯孟德自已說得詳細。
當夏侯孟德給兩位生命中至關重要的女人講著自已遇到了酈虛子,施駿,雪無涯,乃至陳曉。
二女皆是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夏侯孟德這三個月來的經歷。
江湖天榜上的十大高手,如此說來,夏侯孟德已經見過一大半人了。
要知道哪怕是李重義,張化這種大人物,對於其他強者除非居住之處極近不然一生都不一定能碰面幾次。
大部分時候,識別對方是誰,都是要看其招數的出處,章法。
“那你是如何躲過這些高手的啊?”夏侯穎忍不住詢問道。
夏侯孟德對此尬笑了笑:“李光頭有兩個義子來幫我,一個叫張栩空一個叫李瀾。當然全程主要是靠這個李瀾,這一路才順利許多。”
聞言甄妃兒在一旁點頭,眉目之下皆是秀氣的面容。
然而夏侯穎則是皺起眉頭:“我沒記錯吧?李重義的三個義子是陳嚴,李屏,張栩空,並沒有你口中的李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