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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聽著夫人的慘叫聲,侯爺的怒斥聲,以及小夫人的笑聲。
竹兒和菊兒內心已經跌落到冰點,完了,全完了。
夫人出了事,她們還會遠嗎。
聽著夫人被鞭笞的嗷嗷叫,菊兒頓時再也忍不住了:“都怪你!剛剛若是配合我,夫人就不會受苦。”
竹兒也是懶得和她爭辯,她當夫人是傻子嗎?夫人與夏侯孟德一接觸,事情必會敗露,到時候夫人還是會挨侯爺的鞭子。
這一切的一切,歸根到底還是那個李瀾的錯。
若非如此,她倆又怎會現在還擔驚受怕呢?
何況真萬一懷了太子的骨肉,那她們也算是從此飛黃騰達了。當太子的妾,那可是賽過大富人家的千金啊。
然而這一切都被那個李瀾親手毀了。
忽然間裡邊沒了動靜,二人瞬間打起精神,只見門開了。
侯爺極為嚴肅的走了出來,而紫寒卻是在努力憋笑。
二女內心也是忍不住念道:這個女人好可怕啊。
當二人走遠,她們也忙是進了屋,只見地面上灑落了夫人的衣物,和一條帶血的鞭子。
渾身赤裸的夫人半個身子趴在床上,後背全是血痕。
“夫人!”二女也是連忙關心起來。
可當她們扶起夫人,卻是發現夫人的氣息已經極其微弱了,早已經昏死過去了。
兩人也來不及評價侯爺的狠毒,竹兒忙是喊話道:“你快去請大夫啊!”
菊兒連忙站起身照做,離開後也不忘關上門,免得夫人這番模樣被某些下人看個精光。
……吃完飯的夏侯孟德和李瀾,張栩空一起在湖心亭散步。
至於那夏侯桑則被三人留給侯府的那些侍從看守了,用李瀾的話來說那就是:腿斷了一條跑不遠,跑遠了大不了再打斷一條,反正不是他的腿。
當夏侯孟德問及:“打算在這住多久啊?”
早已經想過這個問題的李瀾,脫口而出:“兩個月。”
“哦?”顯然這個時間有些超出夏侯孟德心中的估算。
張栩空則是一臉無所謂的聽著二人的談話,手持一把餌料,看到魚兒過來,就關心對方有沒有吃飽,隨即拋個小把下去。
李瀾瞥了眼不太爭氣,全然孩子模樣的張栩空,選擇了眼不見心不煩,盯著夏侯孟德解釋道:“你打算怎麼回去呢?你就告訴我從哪邊過?”
青州的東部便是天門郡,天門郡的情況尚未可知,而且幾人都對天門郡留有了一定的陰影,顯然不會回那去。然而青州的東北部和北部全是千丈的高山,莫說尋常習武之人能不能從那爬過,那裡連路都沒有開闢出,想靠馬匹翻過去,簡直是痴人說夢。
如此一來想要將夏侯桑帶回到京城便只能從西北過。可是西北的荊州也還是山地地帶,只不過沒有青州北部和東北那麼高那麼陡。路倒是有,但其中一半都是郭圖國那種坑坑窪窪的山路,馬車不太好過,只能每個人各騎一匹馬。
然而騎馬的話,夏侯桑現在這副模樣自然是騎不了的,只能等其康復。
夏侯孟德自然能懂得李瀾的意思,可眼下兩個月倒真得有些久。別說一直待著會令青侯等人怎麼想,即便是他夏侯孟德自已也不好意思一直待著。哪有免費的住宿啊,眼下是全靠刷臉啊。
在夏侯孟德將自已的顧慮講出後,李瀾也表示了理解。
李瀾當即又言:“眼下那便只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夏侯孟德好奇道。
張栩空也是把耳朵湊了上來,極其關心的模樣。
誰知李瀾淡淡說著:“搞點好藥,讓他好得快些。”
“切。”夏侯孟德當即露出嗤笑的神情,連張栩空也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顯然這個法子和沒有沒兩樣。
不過夏侯孟德思來想去,這可能真是最優解了,也罷,暫時就這麼定了,回頭找袁鹿山讓他拿點藥。
至於夏侯桑傷好了以後會不會跑,那還是要看李瀾的拳頭夠不夠狠。
夏侯孟德跟著李瀾的步伐開始朝別處進軍,說真的,這侯府搞得還算不錯,放在皇宮裡都不會拉低面子的檔次。
當然嘍,要跟太子的萬壽殿比,那自然是差得還遠……
京城皇宮的政務殿,批閱政務的夏侯蒼海看到張令筎和夏侯金陽趕來,內心則是頗為驚奇,她們母子怎麼來了?
只見身穿青色衣裳的張令筎笑得如百合花一般絢爛對夏侯蒼海尊敬地行著禮數,夏侯金陽也是不甘落後。
“平身吧。”夏侯蒼海朝她們母子點了點頭,隨後便是問道:“你們母子今日怎會都來這啊?”
張令筎卻是微微一笑,那雙靈動的眸子好些攝人魂魄,只見她從夏侯金陽手中端來木盒,放到席上的一處空位置。
隨後用那纖纖玉手拿出幾塊點心,口中溫婉細語道:“陛下,這不是前些日子東海那邊有獻來一些名貴的食材嘛,憑妾派人專門做了這些點心來,想看看合不合您胃口。”
“有心了。”夏侯孟德點點頭,神情還算是欣慰。
張令筎笑笑,轉而又給了夏侯金陽一個眼色。
夏侯金陽大步向前雙手又遞上一本書冊,口中道:“這是兒臣協同其他幾位大臣近些日子整理的郡州財稅,望父皇過目。”
“放那邊吧,朕等會看。”
“是。”
“對了,曹九覺你們撞見過嗎?”夏侯蒼海忽然想起一事開口問道。
夏侯金陽剛想回復便被張令筎搶了先,只聽她說著:“好些日子不見他了,傳聞說是太子離開時派了些任務給他,這不,前幾天還聽金陽說城門口有人還碰見他出去。是不是金陽?”
“是。”夏侯金陽立馬回答著。雖然說這些話他從未說過,曹九覺還是母親派走的,但顯然眼下,母親是想拿曹九覺來給夏侯孟德做文章,他這個做兒子的自然得幫一把。
“曹九覺也跟著南下去了?”夏侯蒼海眉頭一皺,如此說來,他好些日子派人去找卻不見人影便能說得通了。
隨即張令筎見目的達成些許,便是開始添油加醋:“陛下,可要派人催促太子回來了,如今大臣們之間可都在說太子的壞話。太子若是這麼鬧下去,影響可不好。”
夏侯蒼海對此冷笑一聲。
夏侯金陽頓時頭有些發麻,畢竟母親此話就是間接的在拉低太子,拔高他夏侯金陽,父皇又怎會聽不出來。
可張令筎似乎是有另一番打算,繼續說著:“聽說太子這段時間又不老實了,在民間四處尋花,民怨四起啊,陛下。”
夏侯蒼海眉頭一皺,開口便是拒人之意:“皇后啊,你先回去吧,金陽你陪你母親回去。”
“是。”張令筎無奈應著。
夏侯金陽也有些不甘心的應答著。
等他們離去後,夏侯蒼海也是受影響,開始大罵這個不爭氣的兒子。
清衍啊清衍,你的兒女怎就沒繼承你一半賢惠啊。
穎兒就先不說她了,夏侯孟德簡直就是爛泥啊……誒喲……
要不是你的緣故,真想給他換了啊。
……
“母后,您剛剛太著急了。”夏侯金陽無奈嘆息著。
張令筎則是不以為意,手中又從袖中掏出一封信。
“這是……”
張令筎則是笑著說:“一件可以掰倒夏侯孟德的物品。”
夏侯金陽看著那封匿名信,陷入了沉默。
……青州侯府這邊,下午時分夏侯孟德將要給夏侯桑用藥一事說給了青侯聽。
青侯袁鹿山,當即是派人去搜羅了上好地治療骨頭損傷的藥。
要服的,要日塗的,要夜敷的,全都有。
不過這可把夏侯桑給害苦了,服的藥巨苦,果真是良藥苦口。
而白天塗的藥,熾熱無比,塗完後,一整天汗流滿面。
晚上敷的藥,卻又陰冷無比,冷得他在被窩裡上氣不接下氣。
夏侯桑內心幾度崩潰,不禁想問是誰想得損招,這麼虐待他。
當他鑽在被窩裡瑟瑟發抖時,隔壁幾屋卻是天上人間。
夏侯孟德那屋,袁鹿山親自挑選了並帶著兩個女子前來侍奉。
誰料太子拒收,弄得袁鹿山極其尷尬。
李瀾這屋,由紫寒帶來了竹兒和菊兒。
當竹兒和菊兒看到李瀾,一時間想死的心都有了,伺候這爺,和伺候閻王有啥兩樣?她倆人晚上吃飯時手都還緩不過來呢。
張栩空那屋同樣有人,只見青侯的二老婆送了兩個女子過去。
誰知張栩空這小子身體不老實嘴巴卻是極硬,直言:“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這下子把這位侯爺夫人難為住了。
三個房間三波人,在互相語言爭鬥了一番,最後夏侯孟德和張栩空皆是不要。
唯有李瀾那屋裡留下兩個。
而且還不是竹兒和菊兒,畢竟這兩人當場開始求饒,希望換個人伺候,不好當面發怒的紫寒一時間也是隻能找侯爺商量。
最後將夏侯孟德屋裡的兩個又獻給了李瀾。
看著二人進去,菊兒和竹兒皆是露出同情的眼神。
眼見太子不收,侯爺也沒辦法,便是帶著他的兩個老婆,和四個被退回來的女子一起撤了。
留下夏侯孟德屋子裡的一片冷清。
張栩空在屋子裡的地板上翻來覆去。
李瀾的屋子裡噩夢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