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鹿山全然丟去了先前的從容姿態,急匆匆地親自朝大門口趕去。
間接導致那位大臣也是被迫跟來。
從地位上看,青侯或許大可不必如此接見太子。
奧楚王朝被封的侯爺數量極少,且都是正一品,駐足一方。
說到底太子和他都是同個等級,正一品。
然而袁鹿山卻是清楚的知曉,未來的江山必要交付給太子的。此刻因為態度的隨意,極有可能直接導致未來袁家的衰落。
更何況袁弘現在還在那毫無親眷的京城做世子,和太子打好關係。袁弘有了太子的撐腰,他這個當爹的,自然也就能夠放心了。
……
“太子呢?”來到府門口未看見一個人蹤影的袁鹿山正有些慌亂地問著看門的侍從。
要是太子因為自已晚來,而直接離去了,那麼他袁家的好日子也近乎到頭了。
從未見過青侯如此慌張的神色,侍從一時間陷入了膽戰心驚,顫顫巍巍地開口:“大夫人已經將太子帶到正堂休息去了……”
聞言的袁鹿山稍稍鬆了口氣,關鍵時候還是大夫人靠得住。
他一共有四個老婆,其中大老婆跟隨他二十餘載,感情雖說已經沒有新婚夫妻那般如膠似漆,但也算得上極好。
袁鹿山的腳步急忙調轉向正堂趕赴而去。
跟在後面的大臣已然跑出了汗水,內心甚至彷徨起來,畢竟一年到頭也沒碰見過今個這種事。
看著袁鹿山疾速遠去的背影,大臣也是在一個侍從的幫助下,喘氣趕去。
……
“多謝,夫人了。”面對青侯的大夫人親自沏茶,夏侯孟德也是感到些許驚喜。
只見聞言的夫人溫暖一笑,兩個不隨年紀變化的酒窩渲染著春風。
李瀾面對這穿著富庸華貴的大夫人沏茶,禮貌地點點頭,內心也是有些讚歎的意味。
看著對方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和國色天香的臉龐,好像有點理解袁鹿山為何從不大肆納妾了。
這夫人還是頗有韻味的嘛,夏侯孟德笑而不語,默默喝茶。
當然了,離我家妃兒還是有些距離的。
正當夫人親自給包括張栩空和夏侯桑在內的四人剛好沏完茶,袁鹿山便是恰好趕到了。
袁鹿山掃了一圈,便是將目光定在夏侯孟德身上。
“見過太子爺!”袁鹿山二話不說直接對夏侯孟德行禮彎腰。
這一舉令夏侯孟德以及夏侯桑幾人皆是一驚,唯獨熟知自家夫君的夫人沒有感到任何奇怪。
按照奧楚王朝的禮制來說,同級別見面,根本無需彎腰,頂多拱手便可。
兩個正一品相見亦是如此。
正一品面對皇帝親臨也僅是彎腰行禮罷了。
而剛剛,夏侯桑的所舉明顯是把夏侯孟德當夏侯蒼海對待了。
一時間夏侯孟德都有些呆滯起來,連忙站起身讓青侯勿行大禮。
他心中甚至有些懷疑袁鹿山是否是忘記了禮數。
然而接下來袁鹿山的舉動卻是愈發驚人,將太子請至上桌,而且滿口恭維。
使得夏侯孟德大腦開始瘋狂運轉。
老練的夏侯桑卻是一眼看出了袁鹿山的意圖所在,不由嗤笑一聲。
然而這一聲好巧不巧在袁鹿山轉化話語的間隙發出,惹得後者沉默下來。
“哈,沒想到越襄王爺也在啊。”袁鹿山對另一邊的夏侯桑開口道。
面對被這廝打擾,夏侯孟德也是投去了不耐煩的目光。緊接著李瀾,張栩空以及青侯夫人皆是如此。
夏侯桑頓時面色冷淡下來,毫無喜色,只因為袁鹿山對他的話裡充滿著譏諷。
“越襄王爺怎麼會跟太子在一起啊?手腳為何被布條包裹,莫非受傷了?”袁鹿山笑問著。
夏侯桑則是選擇了沉默,內心暗罵著:該死……
在眾人不善的目光下,夏侯桑也是認清了自已的地位。他已經不是郭圖國的一方大王了,更不是奧楚王朝那越襄王爺了。
然而夏侯孟德還在用嘲諷的口吻對袁鹿山解答著:“唉,前兩日他非要去釣魚,結果摔了一跤,就成這副模樣了。”
“哦,原來是這樣。越襄王爺你也太不小心了。”
夏侯桑憋紅了,一身的怒氣,卻是不敢爆發,這一切只因為無聲中,李瀾的手已經抓住了他好的那隻手,隨時都有可能捏下來。
“太子倒是您辛苦了,還特地帶著越襄王爺回國看看。”夫人忽然插嘴道。
然而就當夏侯孟德想要回答不辛苦時,恰巧看見袁鹿山白了夫人一眼。瞬間引起夏侯孟德的內心猜測起緣由來。
“青娟啊,你去看看袁參他今日的書法寫好了沒,晚上拿來給我看。”袁鹿山表面笑嘻嘻地對著夫人青娟命令著。
青娟聞言本想開口,誰知袁鹿山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厲色,當即便是行禮退去。
當青娟從正堂離去時,李瀾發現前者眼神中帶有一抹婉惜之色,不由好奇起來。
“太子啊,沒想到十年不見,您如今已經成了武功高手了。十年前您靦腆讀書的模樣,我可是歷歷在目啊。”
面對袁鹿山的溜鬚拍馬屁,夏侯孟德也是笑笑。不過聽到這話的李瀾則是內心笑了:夏侯孟德還會讀書?
出來那麼久,李瀾可是從未見著太子讀書過。
“過去的事罷了。”夏侯孟德繼續說著“反倒是您,才是真正的一方高手,國之棟樑,袁弘可是在我身邊時常講述您當年從軍報國的輝煌故事。父皇也時常感嘆國家有青侯這般功臣才能牢牢穩固統治。”
“太子謬讚了,袁弘這小子在京城闖下不少事端,還得多謝太子的庇護了。”
“袁弘挺好的,如今每日練武。將來他定可想青侯一般扛起大梁。”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夏侯孟德內心卻是苦笑著:每天拉著他飲酒吃肉,這武功至今還沒打破成丹那一步,這輩子想靠武功……夠嗆。
袁鹿山聽著太子的話表面稱謝,內心其實也知道自家孩兒的不爭氣。光從京城傳來的書信上便可知曉袁弘懶散享樂的故事。也罷,畢竟多年不在自已身旁,本就是自已愧對於他。更談什麼爭氣不爭氣呢?
能吃下遠離家鄉的苦,便是給予自已最大回饋。
接下來二人又開始暢聊許久。
至於李瀾等人則是由袁鹿山派人帶著他們在青侯府內轉轉。
一直到了黃昏時分,經過大半天的暢聊,袁鹿山也總算把應該說得話都說了,成功讓太子明白了他的忠心。
太子也是備受感動,深深銘記住了那句:只要太子一聲號令,青州兵馬儘可拿去!
雖然說口說無憑,但這已然是給經歷過逃難的自已最好的禮物了。
“見過侯爺,太子爺。”一個紫色衣衫的年輕女子突然來到二人身旁。
看著她身上那些琳琅滿目的裝飾,整個人宛如一尊活菩薩般,夏侯孟德幾乎可以斷定:四個老婆中,袁鹿山對她最好。
畢竟那大夫人青娟可都沒有這些稀罕玩意。紫嫣耳墜,靈犀鐲,晶心手鍊,二頭鳳釵,三千金吊鏈……全是價值千金的好東西啊。
青侯看向此女的眼神明顯比看青娟要溫柔許多。
只見青侯用手一把拉過人,只見女子嬌羞地飛進了袁鹿山的懷裡,含情脈脈的盯著袁鹿山。
袁鹿山又一臉歡笑地朝太子介紹著:“她是我的小老婆紫寒,寒兒還不見過太子。”
“見過太子。”紫寒臉上閃過兩抹紅暈,讓人有種萌生邪火之感。
看著這個一顰一笑皆是喜人的紫寒,估摸著二十來歲的年紀。夏侯孟德表面笑笑,內心卻是有些不爽起來。
好你個袁鹿山,居然在太子面前秀恩愛?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寒兒,你來這有何事?”袁鹿山笑著問。
“侯爺,該用膳了。”
“哦,對對對,哎呀,和太子相談甚歡竟然是忘了時間,太子請!”袁鹿山讓紫寒起來後,對著太子又是一番恭維。
夏侯孟德聞言只是笑笑,內心覺得這個紫寒格外礙眼。
……
飯桌上,青侯袁鹿山左手便是夏侯孟德右手邊居然不是青娟這個大老婆,而是這個小老婆。青娟居然還坐在紫寒的右側。
人果真是會變情啊。
坐在夏侯孟德另一邊的李瀾由衷感嘆著。
“二哥吃啊。”早已經開筷的張栩空對右側的李瀾喊道。
李瀾不言。
只見等人到齊,連同袁參,袁禮這幾個青侯的兒子都入座後,袁鹿山才站起身,一邊說著些國恩浩蕩的話,另一邊又是舉杯感謝著太子照顧袁弘,然後又是一番吹捧的話。
並且又令幾個老婆和幾個兒子全部給太子敬酒。
使得夏侯孟德硬著頭皮頂著這些基本毫未有過的恩典喝著酒。
宴席,一直持續到深夜。
袁鹿山幾個兒子由於一直被袁鹿山讓敬酒,直接醉倒了。
四個老婆,由於喝的少倒是一個也沒倒下,反倒是張栩空這胖子,酒量沒多大,喝倒是喝的多,第一個被送進臥室的。
夏侯孟德由於以往的長期飲酒,自是千杯不醉。李瀾靠著一身真氣,也還頂得住。
越襄王爺夏侯桑,則是紅著個臉,一杯又一杯地往肚子裡灌。害的那些侍從來回跑的端酒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