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就要走了嗎?”何廈頗為擔憂地看著心意已決的夏侯孟德三人。
已將昏睡過去的李瀾安置在馬車上的夏侯孟德,畢恭畢敬地朝著何廈行著大禮。
李瀾甦醒已經是三日前的事了。
這兩日間,何廈又救回來一行四人的商販人馬。
他們也是遇上了當日那般的大暴雨受了些傷。其中更有一位帶著孩子的婦女。那商販的頭子是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為人頗為得勢,動不動就喜歡讓其他人服侍摔斷腿的他。
整個夜晚,呼嚕聲撼天動地,都吵的讓雷打不動的張栩空休息不了了,李瀾更是不必多說。那婦人帶的孩子則更為鬧騰,晚上被吵醒就一直撒潑打滾地大叫,白天更是在屋內又蹦又跳,婦人也是束手無策。
何廈也曾試圖過制止,可這事卻是比昏迷不醒的李瀾更難整。他是醫者自是不好意思將病人趕走,由此一來夏侯孟德和張栩空就有些待不住了。
眼看李瀾這兩日間一日更比一日憔悴,再三決定後當即打算要走。
這些日子裡夏侯孟德和張栩空兩個小夥子的勤勞,何廈自是看在眼裡,尤其是二人對自已的一些責罵虛心接受的舉動,更是讓他對二人頗具好感。知道三人要走,何廈雖然心裡有些不捨,但他自然也知曉待在這不利於李瀾的恢復,所以也沒有想攔的意思。
“切記,你的腿這半個月內少走路。”何廈對面前的張栩空囑託完,又對馬車上的夏侯孟德說著,“你的手已經好了七八分,不過也還是儘量少動。至於你們那朋友,這一個月內勿要讓他下床活動,躺著便可。”
聽著何廈如同再生父母般關懷的話語,夏侯孟德和張栩空也是再次深深鞠躬。
“先生大恩,我三人沒齒難忘!”
“先生,保重!”
.......
張栩空駕著馬車,朝著遠方而去,不同於上次逃命,這次馬車開得刻意緩慢。
一者是他們不著急於趕時間,二者是為了能讓徹夜未眠的李瀾能睡得安穩一些。
馬車內,夏侯孟德蹲坐在躺著昏睡的李瀾身旁,忽然間摸了摸胸口,摸到了什麼有稜角的硬物。
拿出來一看,一袋二十兩的碎銀,和一張草藥單。
什麼時候放的?夏侯孟德當即一驚。摸著這兩樣東西,一時間說不出的感動,情感遠比皇宮收到赤影,紫晶甲等物品還要強烈。不得不說,這次南下,帶給他情感上有了一種飛躍的變化。
這二十兩怕是何廈先生靠行醫攢了許久吧。
先生大義......
馬車停靠在了平琺的一家客棧前。
平琺雖然面積在本國內都算極小,但由於地處少有的平原地帶,算得上是郭圖國的一個重要城市。
在李瀾徹底康復,為了避免遇上金吞獸,三人也是準備在這常住了。
這裡雖說人來人往,頗為鬧騰,好在各種店應有盡有,頗具奧楚王朝城鎮的形式了,住在這裡也算方便。更重要的是,這裡的客棧比起奧楚帝國境內的可便宜了太多太多。
一兩碎銀便是能開三間不錯的客房。
夏侯孟德當即開了連著的三間客房,不僅不耽誤他和張栩空照顧李瀾,也給他們留了些隱私空間。
在把李瀾抱進客房後,由於抵達時已是黃昏,今日當屬一直駕車的張栩空最為操勞,晚膳自是由夏侯孟德去負責的。
夏侯孟德在大街上逛了一圈,帶回來一份草藥,兩隻燒雞,三塊大餅外加一壺酒。這些東西加起來共一兩銀子。
這價格相比奧楚帝國的確親人許多。
草藥交給了客棧老闆負責,交付了兩文錢後,夏侯孟德便提著東西趕上樓。
等他回到李瀾的屋內,發現張栩空已然回到自已屋睡去了。李瀾倒是醒著,夏侯孟德先把李瀾扶起身,坐在床上,又當即拿了個托盤將晚膳放了上去。
“能喝酒嗎?”夏侯孟德突然問道。
李瀾經過這些日子的休養,雖說依舊憔悴,但是自主進食的力氣還是有的。只聽他淡淡道:“可以,少一點。”
夏侯孟德點點頭,真就給李瀾倒了半杯。隨即又拿了完整的一隻燒雞和大餅,悄悄放進了張栩空的屋內的桌子上。
聽著那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夏侯孟德也是微微一笑,心裡不由說著:這胖子睡得這麼安穩,連我進來都沒有一點察覺。
不過夏侯孟德自是知道緣由,張栩空受傷到現在本就未徹底恢復,何況這兩日皆是徹夜難眠,白天又是辛苦幹活兒,今日又是奔波許久。這一切在所難免。
在給張栩空蓋了一層被子後,夏侯孟德便主動退了出去。
夏侯孟德回到李瀾屋內,後者此時已然將大半個燒餅下肚,酒杯也已經空了。
胃口不錯嘛。
先前如果說還擔心李瀾,那麼現在的夏侯孟德在心中儘可以格外放心。
可當夏侯孟德拿起一塊餅就要享用時,李瀾卻是小聲喊話著:“過來!”
夏侯孟德自是端了把椅子靠了過去,聽著對方說著:“我們現在是在郭圖國嗎?”
“是。”
李瀾聞言點了點頭,先是小小地咬了一口餅,細細咀嚼著,眼神有些堅定,一副思考模樣。
看著李瀾不僅雙腿平行放置,還如此文氣,宛若大家閨秀的模樣。夏侯孟德一時間也是有些陷入其中。
直到李瀾抬起頭,疑惑地看向盯著自已的夏侯孟德,不解道:“怎麼了?”
“嗯……沒事兒。”
“哦。”
不待夏侯孟德鬆一口氣,李瀾便是反問了一句:“你怎麼看待我們當下的局勢?”
夏侯孟德聽到這話頓時一驚。
看著夏侯孟德不爭氣的模樣,習以為常的李瀾直接說起了自已的想法:“我的傷勢頗重,按照何先生的估計,恐怕還要一個月。郭圖國內據我們目前所知,應該是暫時沒有金吞獸組織的。
“在我傷勢完好之前,我們儘可能就呆在這邊。期間除了必要的事情外,也儘可能少出門。至於有關絞殺金吞獸的事情,等我傷好了再說如何?”
夏侯孟德當即點頭同意,李瀾這些想法本就和自已與張栩空打算的一模一樣。
在李瀾沒有恢復前,他們可是經不起任何追殺了。
眼見夏侯孟德贊同,李瀾也不多說什麼,默默啃著自已的燒餅。
夏侯孟德吃著自已的,目光卻是時不時打量著李瀾。
李瀾的虛弱使其面板也是異常白皙,結合那本就深邃完美的五官,每個動作都是極其優雅,夏侯孟德一時間覺得這樣的李瀾比紅仙樓的那群花魁養眼多了。
不過他三番兩次的注視只是逃不過李瀾的眼睛,只聽李瀾表情略微嚴肅的問道:“有事嗎”
不知如何啟齒的夏侯孟德忽然靈光一閃,詢問著:“要再來一杯酒嗎?或者說燒雞您吃嗎?”
……
隔天夏侯孟德和張栩空自是皆順了李瀾的意,不到必要時刻不出門,乖乖躺在各自的房間好生休養。
畢竟他們這可不是一個病人,是三個呢。
三人幾乎是睡了個整整一天,在吃完早膳後,由於沒啥運動量,直接略過了午膳直逼晚膳。
買完晚膳回來的夏侯孟德提著和昨日相同的伙食來到李瀾屋內。
又去隔壁喊了張栩空過來。
可夏侯孟德剛試圖扶起李瀾,忽然間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頓時臉色驟變:“你受傷了?”
原本還睡眼朦朧的張栩空也是瞬間清醒,頂著那碩重幾乎直接飛過來的。
然而有些出乎張栩空的意料,只見李瀾面龐微微閃過一絲紅暈,很快又被慘白覆蓋。
聞著空氣中除了血腥味似乎還夾雜著某種難聞氣味。夏侯孟德靈光一閃,猛然來了一句:“你不會血尿了吧?”
聽到這話,別說李瀾如晴空霹靂一般,張栩空也是變得呆若木雞,有些明白原因的他,盯著李瀾那頗為氣惱的表情頓時不敢說一句話。
“你出去。”李瀾冷冷道。
“什麼?”夏侯孟德一臉疑惑。
“我要換衣服,你給我出去。”
“你換衣服,我看一下又不會死。”
“滾!”
眼看李瀾都快氣得直接下床,夏侯孟德也是害怕地求饒著:“行行,我出去!您別下來。”
等夏侯孟德走後,張栩空也是要出去的模樣,卻是被李瀾叫了住。
“二哥這不太好吧……”
“我讓你給我拿衣服……”李瀾的話語羞惱不已。
“哦哦!”張栩空連忙應聲,將衣服從角落找出來遞於李瀾立刻轉過身去。
卻又是引來李瀾一陣羞惱,:“扶我起來!”
張栩空一拍腦子,盡是忘記了李瀾此時的身體情況,連忙又去幫忙。
然後張栩空又是犯了尷尬,只見扶李瀾起身後,前者便一直盯著對方。
“你要看?”
聽著李瀾陰陽怪氣的話,張栩空後知後覺連忙轉過身去。
李瀾這才呼作平靜,心中不住的暗罵著傻叉太子……
夏侯孟德則是站在門口,只覺得李瀾這個大男人,功夫倒是夠硬,但某些方面卻是小娘子氣。
哼,還不讓看?
我家的那位上戰場浴血數百次,你比的過嗎?
定是害羞了……唉沒辦法,誰讓本太子,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