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孟德剛進入鬱金閣,就有夥計上前詢問:“公子,請問需要在下效勞嗎?”
“你們這裡拍賣如何劃分的?”
夥計見夏侯孟德是新來的樣子,卻是絲毫不敢怠慢地答道:“我們鬱金閣,分天地人三級,欲往上拍賣的東西也越好。今日,倒是隻有人級與地級在拍賣。人層是可以免費進入的,地級拍賣會則是需要些許入場費。”
聞言夏侯孟德當即掏出了三兩銀子,詢道:“小兄弟這夠了嗎?”
“公子二兩就夠了。”
“多的賞你了。”
“謝公子!”小夥計也頓時大喜,許久未曾見到這般闊綽的公子,忙是引路道:“公子這邊請。”
……
夏侯孟德來到二樓,眼見下午的拍賣行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便開始找了處僻靜的位置坐下,閉目養神。
這裡人倒是不多,前後才十幾人,或許時間到,其他人才會趕來。
一柱香的時間,稍縱即逝,隨著一個女主持的聲音響起。
夏侯孟德睜眼,只見之前空閒的位置也皆是坐滿,前後加起來不下三十人。他右手邊也是不知何時坐了一個和藹的老頭,老人此刻正聚精會神聽著女主持的開場解說。
夏侯孟德見狀,便也觀摩起了女主持人的表演。
只見很快,第一件拍品就上來了,一口百年曆史的名硯,據說還是當時名家朱碧所留下的。
對於這種貨色,夏侯孟德卻是一臉瞧不上。朱碧他倒是聽說過,不過此人還遠達不到他心中的名家,怎麼說也是要畫聖肖媾,畫仙元墨楚這種級別。
據剛剛夥計說,今天下午一共就十二件拍品。
可就這第一件拍品就足足拍了一炷香時間,以三百兩白銀被一位龍姓公子所購。
緊接著第二件拍品卻是一把扇,仍然提不起夏侯孟德半點興趣。
後續一連七八件拍品雖說一件比一件的成交價高,可是仍然入不了太子法眼。倒是那龍姓公子盡數將其拍下,最高的一筆足足九百兩白銀,按照奧楚利率換算那就是九十兩黃金,此舉引得其他買家紛紛讚歎好大的手筆。
夏侯孟德卻是覺得眾人目光短淺,畢竟此等微末之物都懶得讓他出手。
第十件拍品,一副鎧甲,全身用西域精鐵打製,起拍價:五百兩白銀!
其他人也頓時眼前一亮,暗念著龍姓公子財力應該也差不多耗盡,紛紛大肆報價。
可還沒多久,只見那龍姓公子,給了龍家管家一個眼神。管家頓時報道:“兩千兩白銀。”
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心想機會又溜走了。不死心地人還繼續報價:“兩千四百兩!”
下一秒,龍家管家又報價:“三千兩白銀!”
那僥倖報價之人頓時心灰意冷,最終此鎧甲也是落入了龍家出手,這麼一來十件拍賣品都落到了龍家。
見此情景,有人小聲議論著,這位公子姓龍,莫不是與京城李家並稱龍李的龍家?龍家的少爺?眾人頓時醍醐灌頂,龍家的財力自是眾人無法想象的。
下一件拍品卻是極其尷尬了,彷彿放錯了位置。
只見那是一幅畫,畫工倒是不錯,栩栩如生地描繪了夕陽下的一位準備的回家姑娘。卻聽女主持遺憾說道:“此畫的作者只是一位名氣極小的姑娘,起拍價十兩。”
眾人也是紛紛瞠目結舌,覺得這畫的位置有點尷尬,且價值似乎低於之前任何一件拍品,只怕是本該放於人級拍賣行的,卻不小心放到這來了。扭頭見龍家都未選擇報價,於是一群人玩鬧起來“十兩!”“我十一兩!”“十二兩。”“我出十三兩!”......
不一會就加到了“三十兩”,只見大多數人都加入了這個行列,且都極有默契的一兩一兩的加。
龍家無動於衷,夏侯孟德卻是坐不住了,他在這裡坐了快一個半時辰,一件滿意的沒有,眼下還要看這幫人玩鬧。
夏侯孟德不想等了,只想快點結束直接報價“一百兩。”
眾人見狀也皆是一驚,但卻無人相爭,畢竟誰都看得出來,這畫遠不值一百兩。
隨著三聲落定,此畫也是被夏侯孟德拍得。
終於來到了最後一件拍賣品,只見那是一柄兩尺長,通身暗黃,有著無數碎裂花紋的刀。
夏侯孟德見到此刀倒是提起些許精神,按照刀的模樣在記憶中搜尋著名稱,卻竟是無果。
正當夏侯孟德詫異之際,只聽女主持激昂地說道:“此刀本該是天級拍賣品,可因為天級拍賣許久未開,來到了地級。此刀可大有來歷,其主人正是有著開國第一校尉之稱李雲霄,此刀名曰:黃霄尚刀,在古今刀榜中排第二十一!起拍價一千兩白銀!”
聞言的眾人皆是流出了大喜,雖然基本上的他們都自知拍不到此刀,看到此等寶刀卻是懷著感激之心。
夏侯孟德卻是差點笑出聲來,要知道風策手中那柄魚紋刀可是排在刀榜第十一,可還不是被他視作殘廢?還第一校尉?校尉這官本就不大,他的校尉是五品那已經是天賜了,尋常校尉大都排在七品。就算之前的皇帝對這個李雲霄極好,頂多也就五品。人家蔡鞅可是正一品且是歷代中的第一,這刀排在這個位置,說得難聽點還侮辱了這個位置。
一千把黃霄尚刀綁在一起怕是遠不及一把滅焚。
然而現場的眾人紛紛開始搶著加價不一會就突破到了本場的三千大關。眼看還在漲,本欲走人的夏侯孟德也來了興致,加價道:“五千兩。”
可還是有人緊跟著加價:“五千五百兩。”
這時龍家那少爺也出手了,一開口便是七千兩。
雖說本場拍賣會不乏一些富家子弟,但顯然這價格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承受範圍,縱使萬般無奈也只能遺憾放棄。反觀夏侯孟德則不一樣,就算他把國庫用光,夏侯滄海也沒話說,堂堂奧楚王朝的國庫,那往少說也有數千個龍家的家產那麼多。
夏侯孟德於是又報價:“九千。”
只見龍家少爺主動加價著:“一萬。”
“一萬二千。”夏侯孟德毫不猶豫道,他倒是已經玩起來了,不過就算真拍下他也無所謂,反正太子金庫不在乎這點小錢。要知道他青樓消費大的時候,一兩天就有那麼多。
龍家少爺回望了一眼,看清夏侯孟德長相後,繼續加道:“一萬五!”
臺上的女主持心裡早就樂開了,她原本對此拍品的預期為一萬兩,畢竟鮮少有習武之人來這,可如今卻是遠超了預期。
“一萬五!”
眼看夏侯孟德加價到了一萬五,龍家管家也是隱隱感到不妙,提醒著少爺注意。
龍家少爺輕嗯了一聲,轉頭卻又道:“一萬八!”
“兩萬!”
夏侯孟德話音剛落,全場皆是一震,所有人都是投來了讚許的目光,顯然眾人都預設為所有人裡面龍家是家世最為頂級的。
一旁的龍家管家卻是感到有些不妙,提醒著少爺勿要再爭。不是龍家給不起,而是兩萬兩白銀明顯超出了這把刀的價值,龍家的錢畢竟不是大風颳來的,何況家族中幾乎沒有習武,刀拍下來也只是擺件罷了。
可偏偏此時的龍家少爺聽不進去,只覺得夏侯孟德是故意挑釁龍家,不顧管家勸阻,執意報價道:“兩萬五千兩!”
夏侯孟德看到這龍家少爺此舉,頓時心聲一笑,搖了搖頭,便選擇了離去。
龍家少爺對此只是輕蔑一笑,其他人也無一不是覺得夏侯孟德有些遺憾,唯有管家此刻心灰意冷。
夏侯孟德出了門,便稍稍交代那幅畫等會有人來取。
畢竟這幅畫還不夠格給他拎著,至於讓拍賣行送回皇宮,怕是他們也進不去……
回到萬壽殿時,距離晚膳還有一小段時間,甄妃兒也是詫異夏侯孟德今日回來這麼早。兩人坐在一起暢談了許久,直到兩人用完膳,差不多又是老時間。
夏侯孟德告別了甄妃兒又往紅仙樓去,他肋骨斷了不少,那方面身體的確不太吃得消,可陶冶情操還是可以的。太子在琴棋書畫可也沒少下功夫。
可當他來到了紅仙樓,頭牌按常例已經換人,可正當頭牌和夏侯孟德要上樓之際,卻是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面熟之人。
那人在對視夏侯孟德的目光時,也是露出了一抹嬌羞。
夏侯孟德當即讓此女也跟上。
來到太子的御用套房,夏侯孟德隨即讓頭牌去彈一首琴曲。
轉而又對那位姑娘,凌珊,笑語道:“小凌姑娘又見面了。”
太子總算悟了,早上為何談論到住處時,對方始終不肯開口。
凌珊也是紅著臉要行大禮道:“早上不知是太子殿下,多有唐突,望太子殿下見諒。”
太子免禮後,又詢問起凌珊為何來這裡。
青樓女子一般皆是有可憐的故事,只不過夏侯孟德一向不過問,他是來享樂的,可不是來給自已添愁苦的。
不過凌珊的地位在太子心中顯然不只是個青樓女子那麼簡單。
只聽凌珊害羞轉沉重講述道:“凌珊本是南郡之人,父親是一方小官,頗得民心,只可惜後來出了些變故家道中落,母親便想帶著小女投奔京城舅舅家。路上便是將所剩盤纏盡數耗盡,孰料到了京城,卻聽完舅舅多年前已故。無奈之下,小女便進了青樓,可曾想到十日前,母親也走了……”
看著楚楚可憐的凌珊,夏侯孟德也是心中默默記下,回去後要讓人查一查凌珊父親,很顯然這就是被人陷害嘛。身為奧楚太子,他自是要還人家一個公道。
“令堂可曾下葬了嗎。”
“三日前下葬了,多虧了老闆娘,來到這裡老闆娘倒是對我很好,從未讓我丟棄尊嚴。母親的埋葬費也是盡是出於她手。”
夏侯孟德聽完默默點頭,心中唸叨著:這個老闆娘倒還算是有良心,沒辜負本殿給她那麼多錢。
畢竟可以說紅仙樓一半以上的收入都是太子之手,這還不算太子給那些前任頭牌的錢。
兩人相談許久,直到深夜,才讓凌珊退去。
轉而夏侯孟德又不顧肋骨的刺痛抱著頭牌酣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