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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話 灰仙的預言

在俺們這深藏在大山褶皺裡的村子,四周是連綿起伏、層巒疊嶂的山脈,像是大地巨人伸出的巨大臂膀,將村子緊緊擁在懷中。山上的樹木,有的高聳入雲,像威嚴的衛士;有的枝繁葉茂,交織成一片翠綠的海洋,微風拂過時,樹葉沙沙作響,彷彿在低聲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村子裡,土坯房錯落有致地分佈著,屋頂的茅草在歲月的洗禮下,已變得微黃。清晨,山間的霧氣像一層薄紗,輕輕地覆蓋著山峰,隨著陽光的逐漸強烈,霧氣慢慢升騰,如夢如幻。村子中央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河水潺潺流淌,如一首輕柔的搖籃曲。河底的沙石五彩斑斕,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一群群小魚在水草間嬉戲穿梭,時而躍出水面,泛起一圈圈漣漪。河邊是一望無際的農田,春天,微風拂過,嫩綠的小麥苗像海浪一樣輕輕翻滾,空氣中瀰漫著清新的草香;秋天,金黃的玉米棒子沉甸甸地掛在枝頭,彷彿在訴說著豐收的喜悅。

村裡有個叫李中平的憨厚老實人,他家境貧寒,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每當天黑下來,他就躺在那硬邦邦的土炕上,望著破舊的屋頂,為生計發愁嘆氣。李中平身材中等,由於常年的勞作,他的肩膀寬厚,雙手長滿了老繭。他的臉龐被太陽曬得黝黑,笑起來眼角會露出幾道深深的皺紋,但那笑容總是真誠而溫暖。

有一天晚上,月亮被烏雲遮住了大半,只灑下微弱的光線。李中平像往常一樣,在炕上翻來覆去,心裡盤算著明天該去哪裡找點活兒幹,才能讓家裡的米缸不再見底。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皺了皺眉頭,起身點起油燈,昏黃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著。

“誰?”李中平警惕地問道。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一隻肥碩的大老鼠在屋子的角落裡,兩隻小眼睛在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

“去去去,這都啥時候了,還來搗亂。”李中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心裡想著自已已經夠煩了,這老鼠還來添亂。

那老鼠卻沒有被他的驅趕嚇走,反而穩穩地站在那裡,抬起頭,兩隻小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李中平。

李中平覺得奇怪極了,“咋的,你這小東西還能懂我心思不成?”他忍不住嘟囔著。

沒想到,那老鼠居然開口說話了,聲音尖細卻清晰,“李中平,明天別去山上砍柴,會有石頭滾落。”

李中平嚇了一大跳,差點把手裡的油燈給扔了。“啥?你這老鼠還會說話?我憑啥信你?”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老鼠不慌不忙地說:“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把話帶到了。你去了定會有性命之憂,莫要當我是在唬你。”

李中平還是將信將疑,“你這小東西,咋就知道會有石頭滾落?”

老鼠抖了抖鬍鬚,“我自有機緣知曉,你聽勸便是。”

李中平心裡那叫一個犯嘀咕,這一宿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腦子裡一會兒是老鼠說話的奇怪場景,一會兒又是山上滾落石頭的可怕畫面。天快亮的時候,他才迷迷糊糊地眯了一會兒。

第二天,太陽剛剛升起,李中平就拿著斧子準備上山。可剛走到山腳下,他想起了昨晚老鼠的話,腳步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哎呀,那老鼠的話能信嗎?可萬一要是真的呢?”李中平心裡糾結得很,站在那裡抓耳撓腮。

“算了,就當給自已放一天假。”李中平咬了咬牙,最終還是轉身回了家。

結果,那天中午,山上真的傳來了轟隆隆的巨響。原來是山上突然有石頭滾落,好幾個在山上砍柴的人躲閃不及,被砸傷了。李中平聽到這個訊息,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裡對那隻老鼠充滿了感激。

過了些時日,李中平在田裡勞作,忙完一天正準備回家時,又碰到了那隻老鼠。

李中平連忙打招呼:“鼠仙啊,上次多虧了你,不然我可就遭難了。”

老鼠看了他一眼,說:“近日你家茅房邊的那棵老柳樹會倒,莫要在那附近停留。”

李中平心裡一驚,趕忙應道:“多謝鼠仙提醒。”

果然,沒過兩天,那棵老柳樹在一場暴風雨中轟然倒下,還好李中平聽了老鼠的話,沒有靠近。

又有一回,村裡要舉辦集市,李中平正猶豫要不要去賣點自家的土產。老鼠突然出現說:“去集市東邊的攤位,能碰到個貴人,對你有益。”

李中平半信半疑地去了,還真就遇到一個外鄉來的商人,看中了他的東西,給了個不錯的價錢。

有一回,村裡的王大爺生病了。王大爺是村裡的長輩,平日裡為人和善,大家都很尊敬他。可這次王大爺病得厲害,家裡又沒錢抓藥,急得王大爺的家人團團轉。

李中平和村裡的大夥兒聚在村口的大柳樹下,商量著怎麼幫王大爺渡過這個難關。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想了不少辦法,可都不太可行。

就在這時,那隻神奇的老鼠出現了。它從草叢裡鑽出來,站在大家面前。

李中平驚訝地說:“又是你這小傢伙。”

老鼠眨了眨眼睛,說道:“村東頭的地裡,埋著一罐子錢,是以前路過的商人掉的,可以拿去給王大爺治病。”

有人質疑道:“真有這好事?別是騙咱們的。”

老鼠急切地說:“信不信由你們,我只是來傳話。”說完,轉身又跑走了。

李中平半信半疑地帶著幾個人去了村東頭。他們在地裡小心翼翼地挖著,心裡都在嘀咕,真能有那麼一罐錢?

挖了一會兒,一個人突然叫了起來:“哎呀,真有個罐子!”

大家圍過去一看,果然,罐子裡裝滿了錢。

有了這些錢,王大爺的病很快就得到了醫治,沒過多久就康復了。

這事兒一傳開,村裡可就炸了鍋。大家都覺得這老鼠神奇得很,對它充滿了敬畏。

但是,也有那貪心的人。村裡有個叫劉二麻子的,整天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就想著一夜暴富。他聽說了老鼠能預言,就動了歪心思。

一天晚上,月亮高懸,灑下清冷的光輝。劉二麻子在自已那破破爛爛的屋子裡,撒了好多香噴噴的食物,然後躲在角落裡,等著老鼠上鉤。

果然,那隻老鼠被食物的香味吸引,慢慢地走了進來。

劉二麻子一下子衝出來,抓住老鼠,惡狠狠地說:“快告訴我,哪裡有金子,不然我就弄死你。”

老鼠在他手裡拼命掙扎,說道:“你如此貪心,不會有好結果的。”

劉二麻子哪聽得進去,眼睛裡只有貪婪的光,“少廢話,快說!”

老鼠無奈,只好告訴他:“後山的山洞裡,有一塊金子。”

劉二麻子一聽,高興得手舞足蹈,放開老鼠就往後山跑。

到了山洞,劉二麻子心急火燎地往裡衝。果然看到一塊金光閃閃的東西。他興奮地跑過去拿,結果觸動了隱藏的機關,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天而降,正好砸在他的腿上。

劉二麻子疼得鬼哭狼嚎,聲音在山洞裡迴盪。大家聽到聲音,趕緊跑過去把他救了回來。

他躺在炕上,斷腿處纏著厚厚的繃帶,後悔不已,“我不該貪心啊,這是報應。”

經過這事兒,大家更相信灰仙的預言不能亂用,得有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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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村裡迎來了一場罕見的大旱。火辣辣的太陽烤著大地,莊稼都快乾死了,土地乾裂得像老人臉上的皺紋。大家都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這時候,那隻老鼠又出現了。

還是在那個村口的大柳樹下,老鼠對圍坐在一起的村民們說:“在村子的古井裡,有一條地下河,挖通就能有水了。”

李中平趕忙問道:“真的能行嗎?”

老鼠堅定地說:“信我,準沒錯。”說完,它又匆匆跑走了。

大家將信將疑,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趕緊去挖古井。挖了幾天幾夜,真的挖到了地下河,清涼的水湧了出來。

這一年秋天,莊稼獲得了豐收,穀穗飽滿,玉米金黃。大家都高興得合不攏嘴。

李中平站在田邊,看著豐收的景象,感慨地說:“這都多虧了灰仙啊。”

大家紛紛點頭,決定給灰仙立個牌位,感謝它的幫助。

從那以後,村子裡一直風調雨順,人們的生活也越來越好。而那隻神秘的灰仙,偶爾還是會出現,給大家帶來一些重要的預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