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偏僻得彷彿被世界遺忘的山村裡,有個叫李家村的地方。這村子被四周連綿起伏、如巨獸蹲伏的山巒環繞著,山上那茂密得不透光的樹木在風的吹拂下,搖曳身姿,卻透著股讓人毛骨悚然的陰森勁兒。村裡的房子大多是土坯房,歷經了歲月的洗禮和風雨的侵蝕,顯得破舊而簡陋,彷彿風再大些就能把它們統統吹倒。
村裡有個叫李忠平的莊稼漢,他身板壯實但面容憨厚,每天就只曉得埋頭在自家那幾畝薄田裡辛勤勞作,指望著老天爺能賞口飯吃。他的妻子翠蘭,也是個勤勞善良的女人,家裡家外操持得井井有條。雖說日子過得緊巴巴,清苦了些,但夫妻倆倒也相濡以沫,日子還算平靜安穩。
然而,近些日子,村子裡卻發生了一系列詭異至極、讓人膽戰心驚的事兒。先是村民們家裡囤放的糧食總是莫名其妙地急劇減少,起初大家都以為是哪家的窮親戚來借糧不好意思開口,偷偷摸摸地拿了。可後來,這糧食丟失的速度快得驚人,數量也大到讓人咋舌,這才讓大家覺得事情不對勁,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接著,有人在夜裡聽到了奇怪的聲響,那聲音“嘎吱嘎吱”的,像是有無數尖銳的牙齒在瘋狂地啃咬著骨頭,聽得人寒毛直豎。有時候,這聲音像是從村東頭傳來,有時候又像是在村西頭,飄忽不定,讓人摸不著頭腦,心裡更是直發毛。
有一天,村裡的王老頭突然不見了。大家四處尋找,卻毫無頭緒。王老頭的家人急得團團轉,擔心他出了什麼意外。
然而,兩天後的一個晚上,王老頭卻“回”來了。他的眼神呆滯,動作僵硬,嘴裡還不時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他的家人雖然覺得他有些不對勁,但看到他回來,還是高興得不得了,也沒多想。
可到了半夜,王老頭的屋子裡卻傳來了一陣恐怖的咀嚼聲和慘叫聲。住在隔壁的鄰居被驚醒,心裡覺得不對勁,壯著膽子去敲門。
門一開啟,那鄰居看到了一幕極其血腥恐怖的場景。只見王老頭正趴在他的兒子身上,嘴裡咬著一塊血肉模糊的東西,他的兒子已經沒了氣息,肚子被撕開,內臟流了一地。
而那個“王老頭”的臉突然扭曲變形,露出了一張尖尖的老鼠臉,原來是鼠精披著王老頭的人皮在行兇。
那鄰居嚇得癱倒在地,想喊卻喊不出聲來。鼠精轉過頭,用那血紅的眼睛盯著他,然後撲了過去。
第二天,人們發現那鄰居和王老頭一家都死了,死狀極其悽慘,整個屋子瀰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兒。
這件事讓村子裡的人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
有一天晚上,月黑風高,烏雲像沉重的鉛塊壓在天空,一絲月光都透不下來。李忠平和翠蘭早早地就睡下了。到了半夜,翠蘭被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吵醒。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格外刺耳,彷彿就在她的耳邊,有什麼東西在肆意破壞。
她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沒了睡意,冷汗從額頭滲了出來。趕忙推了推身邊鼾聲如雷的李忠平,聲音顫抖著說:“忠平哥,你快醒醒,聽聽這是啥聲音?”
李忠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嘟囔著:“大半夜的,能有啥聲音,別大驚小怪,睡吧!”說完,翻了個身又準備繼續睡。
可是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促,像是有無數只爪子在瘋狂地撓著翠蘭的心。
翠蘭心裡害怕極了,她緊緊拉住李忠平的胳膊,帶著哭腔說:“忠平哥,咱起來看看吧,這聲音怪嚇人的,我害怕。”
李忠平被翠蘭這麼一鬧,也沒法再睡了,只好不情願地坐了起來,點起了那盞昏暗的油燈。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兩人手牽著手,小心翼翼地下了炕,腳剛著地,就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他們順著那詭異的聲音,一步一步地走向廚房,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幾分。
廚房裡黑漆漆的,只有那盞油燈發出微弱的光,昏黃的光線只能照亮他們腳下的一小片地方。
突然,一個黑影“嗖”地一下從他們眼前閃過。
“啊!”翠蘭嚇得尖叫起來,她緊緊抱住李忠平的胳膊,指甲都嵌進了他的肉裡。李忠平也嚇了一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差點把油燈給扔了。但他還是強裝鎮定,從角落裡拿起一根木棍,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朝著黑影閃過的方向走過去。
突然,一隻碩大的老鼠從角落裡竄了出來。那老鼠的眼睛閃著詭異的紅光,像兩顆燃燒的炭火,個頭比一般的貓還大,尾巴又粗又長,嘴裡的牙齒尖利得像刀子,上面還沾著不知是什麼動物的血跡和肉絲。
“我的媽呀!”李忠平也忍不住叫了出來,他舉起木棍,使足了勁兒朝老鼠打過去。
可那老鼠動作極其敏捷,輕輕一跳,就躲開了,然後迅速鑽進了一個洞裡,消失不見了。李忠平這一棍打在地上,震得他虎口發麻。
從那以後,每天晚上都能聽到那奇怪的聲音,而且越來越頻繁,越來越響亮。整個村子都被一種恐怖的氛圍籠罩著,村民們都人心惶惶,天一黑就趕緊關門閉戶,不敢出門。哪怕是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大家心驚肉跳半天。
有一天,村裡來了一個雲遊的道士。道士身穿一件破舊的道袍,頭髮花白,臉上佈滿了皺紋,但眼神卻十分銳利,彷彿能洞察一切。他在村裡轉了一圈,然後站在村子中央的老槐樹下,對圍過來的村民們說:“你們這村子裡有邪祟,是一隻成了精的老鼠,再不除掉,必有大禍。”
村民們聽了,都嚇得臉色發白,交頭接耳地議論著,恐懼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李忠平趕緊把道士請到家裡,讓翠蘭做了一桌好菜,還拿出了自家釀的米酒,好酒好菜招待著,然後“撲通”一聲跪在道士面前,哀求道:“道長,您可得救救我們村子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道士捋了捋鬍鬚,說道:“要除掉這鼠精,得先找到它的老巢。”
於是,道士拿著羅盤,帶著李忠平在村子裡四處尋找。他們穿過狹窄的小巷,繞過破舊的房屋,腳下的土路揚起陣陣塵土。終於在村子後面的一個廢棄的地窖裡,發現了大量的老鼠洞。那些洞口大小不一,周圍佈滿了老鼠的腳印和咬痕,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像是腐爛的屍體和血腥的混合。
無錯書吧道士在洞口擺下法壇,點燃香燭,掛上符咒,準備做法。就在這時,突然颳起了一陣狂風,飛沙走石,讓人睜不開眼睛。狂風呼嘯著,吹得周圍的樹木“嘎吱嘎吱”作響,彷彿要被連根拔起。
等風停了,只見一個人形的怪物出現在面前。它長著一張尖尖的老鼠臉,兩隻眼睛小小的,卻閃著兇狠的光,尖利的牙齒外露,上面還掛著血絲,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像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衣服上還沾著不明的汙漬和血跡。
“哈哈,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居然敢來招惹我!”鼠精惡狠狠地說,聲音尖銳刺耳,像是用指甲刮黑板的聲音,讓人的耳膜都感到一陣刺痛。
道士毫不畏懼,大聲喝道:“你這妖孽,在此作惡多端,殘害百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著,道士揮舞著桃木劍,向鼠精刺去。桃木劍在空氣中劃過,發出“嗖嗖”的聲音。鼠精動作敏捷,上躥下跳,左躲右閃,道士一時也難以制服它。
李忠平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心都快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了。他緊緊握著拳頭,手心裡全是汗,心裡暗暗祈禱道士能快點打敗鼠精。他的雙腿不停地顫抖,想跑卻又不敢動。
就在這時,鼠精趁道士不注意,一下子撲向了李忠平。翠蘭看到了,想都沒想,不顧一切地衝過去,擋在了李忠平面前。
“翠蘭!”李忠平大喊,聲音裡充滿了驚恐和絕望。
鼠精的爪子像鋒利的刀刃,一下子劃過翠蘭的胳膊,頓時鮮血四濺,染紅了她的衣袖。那傷口深得幾乎能看見骨頭,翠蘭疼得差點昏過去。
道士見狀,怒不可遏,口中唸唸有詞,桃木劍上泛起一道金光,用力刺中了鼠精的後背。
鼠精慘叫一聲,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嘴裡噴出一股黑色的煙霧,帶著一股惡臭。
道士趁機拿出一張符咒,迅速貼在了鼠精的頭上。鼠精掙扎了幾下,身體開始顫抖,然後化作一縷黑煙消失了。
“終於除掉了這個禍害。”道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道。
李忠平趕緊扶起受傷的翠蘭,看著她鮮血淋漓的胳膊,心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的手顫抖著,想要為翠蘭包紮,卻不知從何下手。
經過這件事,村子裡暫時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李忠平和翠蘭更加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安寧生活。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鼠精並沒有真正消失,它的怨念太深,一直在尋找機會復仇。
有一天晚上,李忠平去鄰村辦事,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月亮被烏雲遮住,路上一片漆黑,只有他手裡的那盞破舊的燈籠發出微弱的光。四周的黑暗彷彿有生命一般,悄悄地向他逼近。
李忠平走著走著,突然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他回頭一看,卻什麼也沒有。但那腳步聲卻清晰地在他耳邊迴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
“難道是我聽錯了?”李忠平心裡嘀咕著,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可是那腳步聲一直跟著他,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彷彿就在他的身後,只要他一回頭就能碰到。
李忠平嚇得冷汗直流,心“怦怦”直跳,彷彿要從胸口蹦出來。他拼命跑了起來,邊跑邊喊:“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四周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他自已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在空蕩蕩的路上回蕩。他感覺自已的肺都要炸了,可還是不敢停下。
突然,李忠平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向前撲去,燈籠也掉在地上熄滅了。黑暗瞬間將他吞噬,他的世界裡只剩下恐懼。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感覺有一雙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踝,用力地往黑暗中拖。那雙手的力量大得驚人,像是鐵鉗一般。
“啊!放開我!放開我!”李忠平驚恐地大叫,雙手在地上亂抓,試圖抓住什麼東西來阻止自已被拖走。他的指甲在地上劃出一道道痕跡,卻無濟於事。
就在李忠平感到絕望的時候,突然一道亮光閃過。原來是道士及時趕到。
“妖孽,還敢出來作惡!”道士大喝一聲,手中的桃木劍一揮,一道金光射向那雙手,只聽一聲慘叫,那雙手鬆開了李忠平。
道士再次和鼠精展開了激烈的搏鬥。這一次,道士使出了全身的法力,口中念著更加高深的咒語,桃木劍上的金光越來越強,將周圍照得如同白晝。
鼠精在金光的照耀下,無處遁形,它的身體開始冒煙,發出痛苦的嚎叫聲。但它依然不甘心,瘋狂地向道士和李忠平撲來。
最終,鼠精在金光中漸漸變得虛弱,但它在消失之前,發出了一聲惡毒的詛咒:“我還會回來的,你們都不得好死!”隨後,它的身影消失不見,但那詛咒的聲音卻在空氣中久久迴盪。
李忠平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眼神呆滯,彷彿還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中回過神來。
道士望著鼠精消失的方向,臉色凝重,他也不確定鼠精是否真的被徹底消滅了。
“沒事了,以後……”道士欲言又止,他心裡也沒底,這次是否真的永絕後患。
從那以後,李家村看似恢復了平靜,但每個人的心裡都留下了陰影,總覺得在某個角落,鼠精還在伺機而動。
至於鼠精是否真的永遠消失,還是會捲土重來,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