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幹什麼的?”
榆樹縣城門,王五趕著馬車,李四騎著匈奴馬。
劉盈和白千鶴坐在車上,身旁躺著昏迷不醒的養馬小廝。
一行人剛到門口,就被守門的縣兵攔住了。
“官爺,我們是黃龍縣的鏢師,押鏢到貴縣,本來想休整兩日,不成想同行的小鏢師突然病倒了,就想趕緊帶他回去。”
單獨騎馬的李四緊忙快步上前解釋道。
大炎的匈奴馬雖然不多,但每個縣城每月還是能往來三五匹的。
也幸虧魏二爺的匈奴馬上沒什麼明顯特徵,李四並不擔心暴露。
“帶回去?”
領頭的縣兵眉頭一皺。
“急病拖不得,榆樹縣也有郎中,怎麼不在榆樹縣治?”
“黃龍縣離榆樹縣不遠,這孩子年歲不大拿不了主意,我們想著趕緊帶回去,讓他爹看看怎麼辦。”
李四諂媚的笑著,一邊拍了拍腰間的錢袋子。
示意縣兵,自已不願意掏錢給人看病。
“雜碎!”
縣兵輕啐一聲,又問道:
“開藥了嗎?”
“開了開了。”
車上的王五緊忙掏出了包袱裡的小柴胡湯。
鏢師常年在外面跑,遇到偏遠的地方風餐露宿是免不了的,傷寒感冒的機率也就比普通人高。
因此鏢局籌備的時候,王五就買了些小柴胡湯備在身上。
今天正好碰上了用場。
“行,走吧。”
見實在沒什麼異常,縣兵便一揮手,叫人放行。
......
一行人走出去老遠,李四猛的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
“直娘賊,這縣兵也是個人物,居然盤查的這麼細緻!”
話音剛落,遠處的榆樹縣突然傳來一聲鑼響。
緊接著,是‘嘎吱嘎吱’大門關上的聲音。
“他們發現縣令死了?”
王五一甩馬鞭,有些擔心。
“沒事,從彙報訊息,到縣尉站出來穩定局面,再到縣兵上報咱們出城,得用不少時間呢,他們追不上咱們。”
白千鶴大咧咧的擺了擺手。
殺人越貨這事兒,當初他可沒少幹,門兒清!
......
出了榆樹縣,再路過牛家村,路上的大樹還橫在那裡,但是劫道的村民沒在附近。
估計是太早了,還沒出來吧。
李四和王五合力挪開了大樹,繼續往前走。
“白前輩,你和我講講武道修煉的境界劃分唄。”
左右閒來無事,劉盈纏著白千鶴,讓他給自已講起了武道。
“這武道劃分啊...等等,我怎麼跟著你們回來了?”
白千鶴清了清嗓子,剛想開講,突然想起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暗衛交代的任務,是讓這小子護衛自已到榆樹縣,然後再找機會回去。
結果這一趟跟著劉盈又是夜探縣衙,又是殺官造反的,任務做的稀碎。
“算了,不管了。”
白千鶴甩甩腦袋,大丈夫就該恣意灑脫。
瞻前顧後的,一點小事就糾結個沒完,一點也不江湖!
再次自我安慰一番過後,白千鶴給劉盈講起了武道境界劃分。
武道當中,內功境界劃分比較複雜。
納氣過後,要將藏於體內的真氣催動成‘旋’,讓真氣轉起來,這樣吸納真氣的速度就會更快。
等到體內的真氣數量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試著分裂出第二個‘旋’。
以此類推,一直分裂出九個‘旋’為止,就可以著手準備突破了。
此謂納氣境。
納氣之上有凝萃境、成丹境、神感境、天人境、半聖境、聖境,以及傳說中的陸地神仙。
而外功境界就簡單了,拿到功法,照著修煉,突破幾層就是第幾境界。
比如劉盈,《鐵布衫》突破了第一層,那他就是外功第一境界圓滿,相當於內功的納氣境大圓滿。
......
“哦!”
劉盈聽得如夢方醒。
本以為自創《一切根本法》,藏氣於肺、心就萬事大吉了。
沒成想連內功修煉的第一境界都沒入門。
“吸...喝!”
想到這,劉盈忍不住嘗試著催動肺、心當中的真氣,讓其旋轉。
有了操控真氣透過經脈的經驗,這一步運轉起來倒不難。
劉盈輕而易舉的就將兩團真氣催動成‘旋’。
‘轟!’
氣旋形成的一刻,劉盈周邊氣流轉動猛地提了節速度。
吐納真氣的速度更快了!
《一切根本法》品質由黃級下品提升到了黃級中品。
“好小子!”
白千鶴眉頭猛地一跳,恨恨的背過身去。
不想看,這賊豎子太過妖孽,壞我道心!
......
“白前輩...”
白千鶴有心不看,但架不住劉盈耐不住寂寞。
道心剛剛稍微穩定一些,身後突然響起了劉盈的聲音。
“白前輩,我在黃龍縣武庫的時候,聽王捕頭說功法屬性可能會與武者相剋,這是怎麼回事?”
“嗯...”
這是正經話題,可以裝逼。
白千鶴正了正身子,介紹起來。
和功法相剋的並不是武者,人體內本身就蘊藏五行,其中:
肺屬金、心屬火、肝屬木、脾屬土、腎屬水。
怎麼可能會和功法的屬性相剋?
真正被剋制的,是人體五行之間脆弱的平衡。
沒有人生來完美。
比方來說:有人天生肝虛,肝虛則木弱。
金克木,若是這人再修行金屬性的功法,就會徹底摧毀肝臟,一命嗚呼。
當然,也有人哪裡都不虛,但是他必然有一個臟器特別強,同理,修行特別強的那個臟器蘊藏的氣,同樣會導致五行失衡,徹底崩潰。
因此,武者選擇功法的時候,全部都是哪裡弱了修哪裡,哪裡都不弱,就老老實實當個普通人,弱點總比沒命強。
“呃?”
劉盈聽到這一愣。
自已修行了金之氣和火之氣,身體沒有排斥。
那是不是說明,自已之前心、肺特別虛啊?
也沒感覺啊?
“你?你快拉倒吧!”
白千鶴聞言翻了個白眼。
你小子渾身的衰敗殘缺之氣,全靠生機吊著。
完全可以說是渾身上下哪都虛。
身體都成這逼樣了,哪來的心思排斥?
......
劉盈這邊進步神速,皇帝老子劉漢這邊也沒閒著。
“報!北地急報!”
麒麟殿外,王忠兒手裡抓著一份奏摺,跑的飛快。
“榆樹縣縣令在行署內被殺!”
“噗!”
正在品茗的劉漢一口水噴了一地。
“你說什麼!”
“榆樹縣縣令被刺殺,縣尉魏山奏摺在此。”
王忠兒跑到跟前,恭敬的地上奏摺。
“給朕看看。”
劉漢一把搶過奏摺,一目十行。
臉色陰沉著,看不出什麼心思。
“咕咕~”
就在這時,一隻灰色信鴿突然撲稜著翅膀吃力的落了下來。
王忠兒見到信鴿,立刻識相的退下。
很快,陰影裡,一名暗衛走出,從鴿子腿上取下明顯比之前大了好幾號的信紙。
“陛下,王五來信!”
“取來。”
劉漢揉著眉心,語氣苦難的說道。
......
“榆樹縣縣令,夥同縣尉魏山,私扣賑災糧款,截殺告御狀的牛家村村民...”
“劉盈潛入縣衙,殺榆樹縣令。”
看到信紙上明顯不同於王五的字跡,劉漢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看到最後,更是忍不住開懷大笑。
‘盈兒這字真是醜得可以。’
只是一封迷信,劉漢就已經推斷出王五已經暴露,迷信出自劉盈之手。
不過無所謂,王五這名暗衛,本身就是安插在劉盈身邊,不讓劉盈受欺負的。
看他和劉盈相處融洽,劉漢心裡反而歡喜。
不過該處理的事情還是要處理的。
“來人。”
劉漢輕喚一聲,王忠兒立刻躬著身子小跑進來。
“把這封密信連同這封奏摺,一齊交給御史大夫孔安國,他知道怎麼做。”
“諾。”
王忠兒領旨,剛想上前接過密信和奏摺,突然被劉漢叫住了。
“慢著!”
劉漢拿起筆,在密信最後一行上抹了又抹,直到徹底看不到‘劉盈...殺縣令’的痕跡後,才重新交給王忠兒。
“這下就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