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太子疾步到了暖陽宮。
進門就看見祁挽傾正給小年兒一勺一勺喂甜湯。
他蹙著眉,湊近了看。
明明把下唇咬破了,明明下巴上也有牙印。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他這樣湊近了看挽傾,辛斯年不樂意了,咳嗽一聲:“我家妻主,可是哪裡不對?太子殿下要看得如此仔細?”
太子頓了頓,後撤一步:“老九,你誤會了。我……我大概是……認錯人了。對,應該是長得像……”
他恍然大悟,只可能是另一個人了,而那人跟祁挽傾長得很像。
太子尷尬的找了個蹩腳的理由逃走了。
辛斯年橫了挽傾一眼:“一起審了幾日案子,審出感情來了?”
無錯書吧挽傾趕緊舉雙手投降:“沒有!不可能!”
斯年輕哼一聲:“那他大老遠跑來,瞪大眼珠子看你。”
挽傾一臉為難:“我這天生麗質,攔不住人家想看啊。看就看唄,我又沒搭理他。”
斯年踢她一腳:“躲遠些,不要你喂。”他奪過湯碗,自已喝甜湯。
挽傾怎麼討好也沾不了身。
屋頂上補覺的扶危只好跳下來解釋:“姐夫,他是來看我的。”
辛斯年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來:“扶危!你這嘴怎麼破了?下巴怎麼受傷了,脖子上……你你你……受欺負了?要跟姐姐姐夫說啊!怎麼傷成這樣?這是遇上什麼變態了?”
挽傾皺著臉,低著頭,這事兒她可不敢說。
扶危舔了舔腫痛的下唇:“太子殿下咬的。”
辛斯年渾身一凜:“誰?我長兄?”
扶危點點頭。
辛斯年蹦起來就要追出去找太子算賬,被挽傾一把抱住腰,他就掙扎著往外撲,罵罵咧咧:“欺負人欺負到扶危頭上了!我不跟他拼了,就對不起祁王和王夫!扶危這麼乖巧老實的孩子,他居然強迫扶危!居然敢把扶危虐待成這樣!我跟他拼了!我跟他拼了!什麼長兄!簡直卑鄙!混賬!我告訴父皇去!我要告死他!”
扶危嚇得直縮脖子,轉到辛斯年面前,跪地小聲解釋:“姐夫,他沒強迫我。”
辛斯年扒拉扶危:“咱不怕事!別攔著我!別看他是太子,若是作奸犯科,姐夫跟他沒完!你不用怕,別想著大事化小。世上自有公道二字!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去找父皇!”
扶危滿頭是汗,只好說得更明顯點:“姐夫,是我主動的。”
辛斯年一愣,終於洩了這口氣,氣喘吁吁的坐下來:“你說什麼?”
“我主動撩撥他的。”
辛斯年抓著扶危的肩膀:“你這孩子!就算是你主動的,你就讓他這麼欺負你?你看看,哪還有好地方,到處是傷。”
扶危心說,我應得的,喜歡。
辛斯年氣得直跺腳:“你啊你!你就是好欺負。這男女之事,哪有把人弄得一身傷的?變態才這樣呢!你記住,人若是不好,就算他有金山銀山,有皇權天下,咱也不能要他!相伴是一輩子的事,一日兩日你因為喜歡,甘願忍耐。日子久了,新鮮感退去,這就是折磨!挽傾!看住扶危。不能再去見太子了。”
挽傾猶猶豫豫答:“嗯。”
辛斯年心裡憋著氣,認定了是太子欺負扶危,而扶危情竇初開,寧願受委屈。
他揪心不已。一整天都心煩意亂。
挽傾安撫道:“這說不定是一種情趣呢?別操心她們了。”
辛斯年斜了挽傾一眼:“那可是你親妹妹,那可是我親大哥!若是甜甜蜜蜜,自然皆大歡喜。可你看扶危傷的!你就不心疼嗎?”
“我心疼!可是,感情的事,親兄弟、親姊妹,也幫不上忙。”
——————
夜裡,祁扶危又跳上了太子的床。
這次太子沒有任由她綁住雙手,一把抱住她,翻身吻上她的額頭:“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扶危道:“危危。”
“危危……你接近我,是何目的?”
扶危的手向下摸索:“喜歡你。”
太子渾身坍塌下去,像是心上中了一箭:“喜歡?即是喜歡,為何偷偷摸摸、鬼鬼祟祟?”
“因為身份。你的身份,我的身份,都不允許我公然來見你。”
太子搖頭:“我想看看你,可以點一支蠟燭嗎?”
扶危點頭:“嗯。”
燭火燃起,微弱的光,他終於看見,與他纏綿之人破了嘴、下巴上帶著牙印。是她。她有一張與祁世女一模一樣的臉。
這天晚上,他還是緊繃著,卻沒再張口咬人。春潮跌宕。兩人更加緊密了。
親熱過後,他把衣裳穿得整整齊齊,卻不讓扶危穿,哄著扶危再陪他一會兒。
兩人黏黏糊糊。
“殿下,我可以喊你名字嗎?”
“可以。”
“辛佑天。”
“危危。”
“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可我管不住自已。”
“真的喜歡我?”
“真的。”
“孤倒要看看,你的喜歡,是怎樣的。”
他一手緊緊摟著扶危,另一隻手伸出被窩,推摔了小桌上的茶杯。
頓時火光四起,無數侍衛衝進來。
扶危要逃,卻被他死死抱住。
她終究還是赤著身,裹著被子,被侍衛們摁住了。
她震驚的看著太子。
侍衛們也納悶,這女刺客怎麼赤身在被窩裡。
太子扔給她一件四角掛著沉重鎖鏈的衣裳。她勉強蔽體。
託著沉重的衣裳難以飛簷走壁,只能被押住。
太子則冷下俊朗的臉:“把這夏國探子,捆結實,送到父皇面前發落。”
扶危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看著他。眼神裡除了有些驚訝,便是平靜。似乎她問心無愧。
有愧的人,成了太子。太子背過身,逃開她的目光。
——————
天色微明。
太子帶人押著夏國探子去見皇上。
皇上一見此人身穿北辰侍衛行頭,便知是齊統領。
“佑天,這是何意?”
“稟父皇,此人乃夏國探子,還長著一張跟祁世女一樣的臉。深夜到東宮鬼鬼祟祟。兒臣收到訊息,九弟和親之前,她就潛伏在暖陽宮了。一定有陰謀。此事蹊蹺,該查一查。”
皇上直撓頭,若是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替換祁世女的計劃不就泡湯了嗎?這個太子啊,真會搗亂。
“佑天,這是父皇手下的齊統領。”
太子愣了愣:“什麼?”
皇上只好把齊統領前後來歷告知太子:“後續還要指望齊統領去替換掉祁世女,掌握夏國諜報組織。佑天,齊統領之職,責任重大,她與祁世女面容相像,萬萬不能傳出去!今日抓捕齊統領的人手,關起來。等替換完畢,再放出來。”
太子不可置信的看著皇上:“她明明是……”他無法說出口,她的圓房方法是夏國女子的,她是夏國人。他更不能說出來,他被一個夏國女子強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