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審案,挽傾明顯感覺到太子的鬥志小了不少,不跟她蠻頂了。
前面小嘍囉的口供順利拿下來。
到最後一關,便是提審昇平王辛允升。
紀大人恪盡職守:“昇平王殿下,請坐。經過多日調查,我們已經蒐集了大量證據。完全可以指證你的罪名。你的罪責有大罪六條:破壞兩國結盟、暗殺王爺、結黨營私、貪汙受賄、操控皇商、嫁禍髮妻。小罪則有幾十條……你可認罪?”
辛允升輕嗤:“不認。一派胡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太子的聲音低沉:“證據確鑿,你認不認罪,結果都一樣。”
辛允升挑眉:“太子,終於要除掉我了?你是不是欣喜若狂?我告訴你!今日你若除掉我,才是你潰敗的開始。”
太子冷笑:“依國法辦事,何來除掉一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嫉賢妒能?”
辛允升撇嘴:“可憐的太子。”
太子看他這副無所畏懼的樣子,怒氣飆升:“鐵證如山,還敢詭辯!用刑!”
辛允升派人暗殺辛斯年,這對挽傾來說是大仇恨。
她附和道:“二百鞭!”
太子加碼:“三百!”
挽傾再加:“四百!”
紀大人直哎呦:“二位主審官!別鬥嘴了。昇平王是王爺,按規矩是不上刑的。”
辛允升挑眉:“聽見了嗎?連這都不知道,還當太子呢!還有那位‘小秘密’!你什麼時候升了?斷起案子了?以前不就是老九房裡的嗎。”
太子一下聽出了其中蹊蹺,看向祁挽傾。
挽傾面不改色:“既然不能動刑,好說好商量他是不可能認罪的。直接結案吧。送案卷到皇上那。註明,昇平王面對鐵證,拒不認罪,仗著身後勢力,有恃無恐,建議糾察他身後是何勢力,藐視皇權。”
辛允升愣住了,這是要牽扯他的母族……
此番,母族為了壓住一些人證,做了小動作,皇上察覺了,斬去姚家不少權利,已經傷筋動骨。
若是再借此由頭深查,恐怕要磨去姚家半條命。
辛允升點點頭,還真讓她掐住軟肋了:“既然鐵證如山。本王認罪。”
太子有些驚訝,幾句話就讓老八認罪了?
紀大人整理案卷。
其他人也就散了。
出刑部大門時,太子扯住挽傾的胳膊:“他說你是老九房裡的。”
挽傾笑答:“殿下,您怎麼了?我是小年兒的妻主,當然是他房裡的。有什麼疑問?”
太子搖頭:“我是說,老八好像之前就見過你。”
挽傾一臉無辜:“殿下多心了,這怎麼可能?挽傾告辭。”
太子心裡總覺得那話不對勁,折返回去,到了老八的牢房。
牢房挺寬敞,還算整潔,床鋪也是錦緞鋪就。
“太子殿下,來看笑話?可惜啊,本王人緣不錯,分了個舒服的牢房。”
太子沒工夫跟他鬥嘴,直奔主題:“你說她是斯年房裡的?”
“正是。”
“你怎麼知道的?這次斯年回來,你應該沒見過他們夫婦才對。”
“她和斯年,我早就撞見過。和親之前。”
“你是說,在和親之前,她出現在斯年的暖陽宮?”
辛允升輕嗤:“一個侍衛而已,就算跟斯年有一腿又怎麼了?太子,為何如此緊張?”
太子皺起眉:“她是祁世女,斯年的和親物件。”
辛允升當即瞪大眼珠:“祁世女?”
無錯書吧太子點點頭:“對。她是夏國人。看身材,應該看得出吧。和親之前,你在暖陽宮撞見一個夏國女人,就沒懷疑嗎?”
辛允升瞠目欲裂:“天地良心!我以為那是個男生女相的俊俏少年郎。從沒想過竟是個夏國女人。一個身高八尺的人,穿著男裝,我能怎麼想?我想著,斯年偷偷與侍衛分桃。”
“太子,你當時被禁足,所以老九的成年禮你沒在。典禮上,是父皇把那侍衛派給老九的。父皇肯定是知道的,看見她以世女身份回來,父皇沒反應嗎?這就很奇怪了。難道她是父皇的人?不可能啊。祁世女怎麼會是父皇的人?天大的怪事!其中定有貓膩。”
太子搖頭:“把我繞糊塗了……前後到底是怎麼回事?”
辛允升想了一會兒:“難道和親是他自已安排的,好大一盤棋。可這樣做,風險太大。自古以來,聯合外族奪權的,哪一個有好下場?要遺臭萬年的。我不過是要兩國開戰,得來兵權,與長兄分庭抗禮。他更狠,要滅了我們北辰皇族嗎?”
太子聽了這番話,心頭更沉了。
斯年不是那種人。他自小善良、乖巧、不爭不搶。
“休得胡言!孤會去查的。”
辛允升靠在床上,枕著雙手:“看來,他急著重判我,不僅僅因為我派人殺他,更因為我知道那個祁世女早就在北辰宮中活動。他與北辰勾結,可比我挑撥盟國關係嚴重多了。我是此事的人證,若真的查到他危害北辰、意圖聯合外族謀反。你可要留我一命,出來作證。”
太子腦子裡亂糟糟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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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這一夜,他早早沐浴入睡。
躺在被窩裡半個時辰一動不動、呼吸均勻。
房頂有人輕輕落地,聽到布料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便是滾燙的身體進了被窩裡。
髮帶被解開,雙手捆在頭頂。眼睛也被黑布遮住。
他感受到肌膚緊貼。
忽然發力,翻身壓住,低聲問:“這般羞辱我,也是你的任務嗎?”
扶危頓了頓,在他嘴邊輕啄:“為何說這是羞辱?”
她輕輕剝開他臉上的髮絲,摸摸他的臉頰,兩條長腿與他接貼著:“你好奇怪。明明你也熱情的吻我,這是兩情相悅。怎麼忽然說,我在羞辱你?”
太子的額頭頂著她的額頭:“你們打算如何?要入侵北辰嗎?一定要開戰嗎?”
扶危瞪大眼睛:“什麼入侵開戰?”
太子提高音量質問:“你們要……唔……”
扶危氣息不穩的呢喃:“我是想入侵,不過不是北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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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後宮都知道,太子嚴於律已,不願意留下不務正業的形象。
所以東宮只有一位太子妃,並無側室。
而太子妃長期稱病,無法侍寢。
早晨上朝,太子殿下裹得嚴嚴實實的。脖子上根本沒法見人。主要是解釋不清是誰啃的。
早朝上,皇上看了卷宗,大發雷霆。
將辛允升剝去王爵,終身監禁。
姚尚書帶著眾臣求情,他們越求情,皇上越火大:“朕的百官,已是昇平王的百官了?”
眾人一聽,誰都不敢吭聲了。
又傳盈王上殿,給了盈王一個交代,請她代為轉達,希望兩國盟友關係不受影響。
盈王得了這個結果,可以交差了。
眾人都放鬆下來。
皇上道:“過幾日便是夏季狩獵,到時候還請夏國諸位使者一起去玩玩。與我北辰男兒比試比試。”
盈王欣然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