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暖陽宮,辛斯年呼呼呼睡得香香的。
挽傾讓餘滄點出五十可信的侍衛在暖陽宮周圍值守。
自然選了一起與巡城軍對峙的那批人,這些人都自動把自已劃為和遠王的親信。此時定是竭力保護。
都安排完了,她腦袋上落下幾粒灰塵,她飛身上了房梁。
扶危問:“姐,下一步怎麼辦?”
挽傾把皇帝要用自家統領替換夏國世女的計劃告訴扶危。
“這幾日你頂在明面上,繼續裝成我。”
扶危點頭:“我裝成你,晚上不就得回到暖陽宮住嗎?”
她低頭看看床上的辛斯年:“你得給我安排個床吧!”
挽傾嘶了一聲,捂住她的眼睛:“往哪看?你還要床!給你安排個夫郎得了。”
扶危噘噘嘴:“倒也不必。我睡房梁啊?我會掉下去。”
挽傾撓撓頭:“你看門口有個小榻,你就睡在榻上,來人你就躲起來。白日裡出去,你就光明正大的去。我暗中保護小年兒。”
“要不然,我暗中保護姐夫吧,你就出去應對太子他們唄。”
挽傾揍了扶危一下:“我除了保護我還得乾點兒別的呢,你老老實實去明面。”
扶危乖乖哦了一聲,飛身去小榻上躺著。想了想,扯過桌子上的桌布蓋在身上,委屈巴巴的閉上眼。
小榻在房間的門口,有屏風隔著。夜裡宮女太監值守伺候,臨時歪一會兒,跟大床隔著十幾步。隔著薄薄的屏風。
一開始扶危睡得挺香。
睡著睡著就聽見奇怪的聲音。
她忽悠坐起身,側耳細聽。
幾秒鐘後臉蛋噌就燒起來。
這日子一天也過不下去了!嗚嗚嗚。什麼人呀。
扶危悄悄出了門。
其實這暖陽宮的格局,扶危很熟悉,很快就潛到一間空置的太監房。
無錯書吧雖然被褥上有些灰塵吧,抖一抖可以將就,至少軟乎,沒有貓撓一樣的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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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已經天光大亮,辛斯年戳著挽傾的臉蛋:“該醒醒了!用膳了。”
“吃什麼?”
“母妃特地遣人送來的海鮮粥。”
挽傾雙目緊閉,蹙著眉:“不愛吃海鮮。”
辛斯年輕笑:“你從小就這樣,一會兒愛吃、一會兒不愛吃,就你難伺候。”
挽傾睜開了眼睛,捏捏辛斯年的鼻子:“當然愛吃。可我不想起,還想睡個回籠覺。”
辛斯年拍她屁股:“再不起,讓人笑話!起來喝粥!”
挽傾起來,慢吞吞喝了幾口粥,聽得外面喊,太子殿下到。
扶危從太監房出去,轉到長廊上,走到門前與太子見了面。
挽傾則飛身上了房梁。
辛斯年到門口迎接太子:“太子殿下。”
太子拉起辛斯年:“九弟,不必多禮。正在用膳嗎?”
幾人進去,坐在飯桌前。
小金子給太子殿下盛了一碗。
三個人對坐喝粥,扶危呼嚕呼嚕喝了一碗,馬上又送上來一碗,呼嚕呼嚕又喝光了。
太子挑起大拇指:“嗯,世女這飯量,看著就喜人。我都能多吃些了。”
辛斯年挑眼,想起昨日扶危提起的蝦丸、魚丸、蟹黃:“愛吃海鮮?”
扶危點頭:“愛吃,姐……”差點喊出姐夫。
太子抬眼:“姐什麼?”
扶危吞下口中的粥:“解開腰帶,還能再吃兩碗。”
“哈哈哈哈……”太子笑得不行:“率真坦誠。儘管解開腰帶,孤沒那些講究,都隨你。吃飽了咱們一同去請盈王殿下,還要複查辛允升案。人已經圍困在家了,跑不了他,咱們慢慢查。”
扶危硬著頭皮,稍微鬆了鬆腰帶:“再來一碗。”
辛斯年卻蹙著眉,感覺到一絲絲異樣。
飯後,扶危隨著太子出發了。
辛斯年送到門口,沉下臉色:“都出去。”宮女太監魚貫而出,辛斯年插上門。
回到桌邊,手指點點桌面:“來。”
挽傾落地:“小年兒。”
辛斯年啪一拍桌子:“祁挽傾。八歲那個,真的是你嗎?”
挽傾頓了頓:“自然是我。”
辛斯年眉頭緊鎖的看向她,試圖看出她眼裡的誠意:“一個人,怎麼會今日喜歡海鮮,明日厭惡海鮮?”
挽傾的情緒明顯緊張起來:“我喜歡啊,我喜歡的。”
辛斯年指指剩下的一碗粥:“喝了。”
挽傾捧起來呼嚕呼嚕往肚子裡倒。
倒到一半,有些乾嘔。
辛斯年奪下碗:“說實話!”
挽傾眼裡閃過一抹慌亂:“我……”
“祁挽傾,我喜歡的是你。你若騙我。我會失望的。”
挽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垂著頭,打蔫了好一會兒:“八歲時,是我。不完全是我。”
辛斯年心裡已經明白了,啪就摔了手上的碗。
“說清楚!”
挽傾垂著眼角,渾身緊繃著:“其實,是我和扶危,輪流陪你玩,一個陪你玩,另一個去做任務,尋找我們要找的那封信。愛吃海鮮的是扶危,不愛吃的是我。”
辛斯年挑眉:“所以,帶我捕蝴蝶、種花種草的是扶危。帶我打架惹事、逃出皇宮的是你。”
挽傾蔫蔫的點頭。
辛斯年氣笑了:“怪不得你總防備著扶危,反覆試探,若是讓我選,我會不會選她。”
挽傾的頭垂得更低:“我乾的都是壞事,扶危乾的都是好事。她陪你時,你很安全。我陪你時,打得老七老八心生怨恨。帶你在集市上吃了有毒的糕點,你吐了血,壞了胃。”
“如果你知道那時候還有扶危,說不定你喜歡的就不是我了。我不敢說。也求著扶危別說。扶危單純,聽我的。我喜歡你,她就乖乖的喊姐夫。我能控制她,控制不了你。”
辛斯年嗤笑一聲:“難不成,安順寺裡,也是輪流交替?”
挽傾瞪大眼睛,震驚的說:“不是!不可能!安順寺裡只是我。我一直盼著能來找你。費了好大勁才到你身邊。一分一秒也不可能借由她人之手。”
辛斯年點頭:“對啊。我喜歡的,是安順寺裡認識的你。”
挽傾愣了好一會兒,身體忽然放鬆了,眉眼彎著,微微的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泛紅,哭了出來。
辛斯年起身摟住她:“小時候,抱著我入洞房,說要娶我的,是你嗎?”
挽傾抹著眼淚用力點頭。
“那不就行了!”
他在她臉蛋上輕輕一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