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挽傾站直身體,遮住秦秀顏。
袁將軍下馬,瞟了祁挽傾和北辰侍衛們一眼。
北辰侍衛來了上千名,此時出來的只有五十餘人。
袁將軍輕哼:“這幾個人,就想與巡城軍對峙?”
祁挽傾拱手:“袁將軍,是袁三小姐先欺辱了北辰禮部的申大人,對待盟國來使,豈能如此蠻橫無禮?莫說侍衛對峙,兩國關係都受影響。若不處理好,來日就是兩國大軍對峙。大軍一動,是天大的事。剛剛我請袁少將軍隨我進京面聖。她不肯去,擔不起兩國交惡。您要隨我去嗎?”
袁將軍目光凌冽,掃過祁挽傾:“挽瀾將軍這是在異國久了,忘了自已是夏國人!字字句句向著北辰?難道北辰給了挽瀾將軍什麼好處?”
她瞟了北辰侍衛護在中間的辛斯年一眼:“哦,我都忘了,北辰給了你一位美人皇子。怪不得這麼賣力的保著兩國結盟。”
祁挽傾勾起嘴角,話柄,這不就來了嗎!“兩國和親乃兩國聖上所定,怎麼?袁將軍有疑問?您是覺得陛下這樣做不對?哦!袁將軍暗諷陛下!袁將軍不服陛下的決策?!!!”
袁將軍一愣,祁挽傾這個牙尖嘴利的間賊!“胡說什麼!”
周圍已經匯聚過來幾百個百姓,其中三分之一是間閣的定風輿間、網羅息間。
此時以百姓之聲附和:“袁將軍暗諷陛下,她要造反了!”
“天啊,原來袁將軍是這種人!”
“袁將軍是不是早有反心?”
“不讓百姓過安穩日子,恨不得兩國打起來!”
“打起來她就有軍功了!只顧自已升官發財,不顧百姓死活!!”
“家教不嚴,縱容女兒行兇,如今還頤指氣使!”
“袁將軍要造反!要造反!”
祁挽傾輕笑:“袁將軍,民意難違啊!隨我進宮跟陛下解釋吧!來人!”
黑衣蒙面人圍住袁將軍。黑衣蒙面人是‘牧羊監間’,牧羊二字,顧名思義,看管羊群的,平日羊群安逸,她們就在人群外圍隱蔽著,羊群混亂,她們就會現身。
袁將軍的藍甲騎兵護主,唰,雙方抽出刀劍。誰也不肯讓步。
祁挽傾沉著臉,從懷裡掏出:間閣王令。此令,代表陛下皇命。
本來,非國之大事不可動用此令。誰讓袁將軍話多呢,找到了對陛下不服不敬這種由頭,等同於心有反意,就可以亮出令牌。
袁將軍沒想到街頭纏鬥,祁挽傾會掏出間閣王令。
她與秦秀顏到底什麼關係?值得她如此袒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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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鬧到議政大殿。
陛下什麼不知道?只不過事情細小,不值得陛下開口。
今日袁將軍送上門來,本來她家三個女兒橫行霸道已經夠討厭了,又去欺負異國使臣,還要如何?
袁將軍被陛下一通數落,罰俸一年。責令她管束三個女兒,再鬧事就罪加一等。
辛斯年不肯罷休:“陛下!我北辰使者,就這樣白白受了欺辱、白白受了毆打嗎?只是罰俸、管教,處罰太輕,我們北辰絕不接受。”
陛下看看袁將軍:“等你家老三能下地了,讓她登門致歉,送去千兩黃金。給北辰使者當牛做馬。若是北辰使者不解氣,儘管鞭打仗責。”
袁將軍心有不滿,卻也不敢不從:“是。”
陛下說得誠懇,辛斯年只得認了。
秦相趕到,滿頭大汗:“陛下,小女莽撞,卻是路見不平,一番好心。看在她正直的份上,陛下從輕發落!”
袁將軍氣鼓鼓的:“陛下,我們母女固然有錯,罰也罰了,捱打的也捱了。秦秀顏當街傷人就不罰嗎?”
女帝陛下沉吟片刻,看看一臉求助的祁挽傾,又看看委屈巴巴的辛斯年,再看看滿臉寫著我沒錯的秦秀顏,輕嘆一聲:“秦秀顏的本意是保護弱小、保護使臣。可傷人傷的過重了。罰
!朕親自罰!其他人都下去吧。”
留在宮中就是把她保護起來。是變相的自罰三杯。
秦相趕緊磕頭謝恩。秦秀顏也跟著母親磕頭。
袁將軍氣得眼睛瞪得老大,一臉憤慨,陛下這個偏心眼!
祁挽傾挑眉:“袁將軍,看來你還是對陛下的安排,不服不敬啊!”
袁將軍吞下這口氣,垂眸抱拳:“不敢不敢,謹遵陛下旨意。”
散了場,眾人離去。只剩下秦秀顏了。
女帝勾勾手指,秦秀顏乖乖湊過去:“陛下。”
“你覺得祁挽傾這人怎麼樣?”
秦秀顏答:“仗義。”
女帝輕笑:“你覺得袁將軍這人怎麼樣?”
秦秀顏撇了撇嘴。
女帝拍拍她的肩膀:“以後去間閣當值吧,跟著祁挽傾。她一條命不夠拼,加上你,你們倆一起拼。”
秦秀顏一時不能領悟,陛下是誇她們,還是嘲笑她們。眨巴眨巴眼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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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途中,祁挽傾的馬車和袁將軍的馬車並駕齊驅,誰也不肯讓誰,都要先出宮門。
兩架超大號馬車堵在宮門口,誰也別想出去。
秦相在後面等了半個時辰,見倆人誰也不肯讓誰。一個在馬車裡吃起水果,一個在馬車裡喝起茶。
秦相看看自已廉潔的小案上只有幾片外面飄進來的碎葉,這碎葉沒有毒,要不要泡了,假裝是茶葉?可惜沒準備茶杯。
她一甩袖子,下了馬車,指著袁將軍:“這麼大個人了!跟孩子們計較!還讓陛下數落一通。你那老臉就這麼不值錢?整個京城就沒有你在乎的人了嗎?老妹妹,不是秦姐說你,你以後少摻和孩子的事。你家孩子你管不好,自已還下場跟小輩撕!咋想的?”
無錯書吧袁將軍瞪著眼:“你個老東西!你女兒佔了上風,你當然穩如泰山了,哪天秦秀顏讓人打成血葫蘆,我看你能不能坐而論道。”
秦相嘶了一聲:“聽不懂好賴話!”
袁將軍翻個白眼:“閃開!別擋著光。老孃曬太陽呢。”
秦相移步到祁挽傾車前:“她是長輩,你就不能讓一讓?”
祁挽傾不疾不徐答:“秦相息怒,我車上帶了吃的喝的,還有被褥,宮中貴氣充足,晚輩在此吸食貴氣!一時半會兒吸不飽。您快上車歇著吧。”
秦相拂袖而去,她扔下馬車,徒步走了。
侍衛們隨著秦相回去,沿途保護著,就聽秦相邊走邊捶胸頓足:“這兩個瘋子!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還有我那個四處生事的混賬女兒,要老孃豁出老臉去求情!這麼有本事,怎麼還要人救呢?惹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