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堵著宮門,往來辦事的太監侍衛、低微小官,誰敢招惹這倆魔神啊。
硬生生堵到星月升起,宮門關閉前,才慢悠悠驅車出了皇宮。
辛斯年都睡了一覺了。
感覺馬車晃動,睡眼惺忪的問:“你們倆誰贏了?”
挽傾搖頭晃腦:“自然是我贏了!袁將軍熬不住,先一步走了。”
“幹這小孩兒的賭氣的事兒。”
“她女兒打申大人,就是打你的臉。打你的臉,就是挑釁我!她以為我沒脾氣嗎?”
辛斯年無奈:“陛下還是體諒咱們的,兩家傷員各自回去養傷,此事也就過去了。”
挽傾蹙起眉:“未必。要看兩邊的人,能不能活。去看看申大人。”
到了官驛,侍衛們還在慪氣,和遠王和齊統領來了,一擁而上:“王爺!申大人內臟裂了,能不能活,要看造化。”
“齊統領,那位俠女,您救下了嗎?那袁家人真欺負人。”
“陛下是何旨意?向著咱嗎?”
“若是偏袒那姓袁的,咱就給皇上送信,請皇上做主。”
辛斯年安撫住大家:“都別急,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餘滄突然問:“齊統領,她們為什麼稱您挽瀾將軍?”
眾人根本沒在意這句話,只當是口誤。兩國的制式不同,把統領叫成將軍也是有的。
辛斯年瞟了挽傾一眼,挽傾沒回答:“進屋,先看看申大人再敘話。”
夫妻倆看了昏睡的申大人,已經喝了藥。
看錶情很痛苦,額頭上盡是細汗。
挽傾抿唇:“請的郎中如何?城西的百年醫堂最好。”她推推小年兒,辛斯年會意,掏出銀票:“再去請百年醫堂的郎中過來,仔細看看。”有人去請郎中。
眾人到隔壁大房間落座,關閉門窗。
餘滄再問:“統領,您究竟是何身份?”
祁挽傾牽起辛斯年的手:“我是祁王府世女祁挽傾。”
眾人發出啊的聲音,層層疊疊,高低錯落。
只有餘滄早就猜到了,此時印證,輕輕點了點頭。
大家驚訝的問:“您既然是世女,為何會在北辰宮中做統領?”
挽傾笑答:“我本來只是你家九殿下的影衛,私人關係。皇上非要給我個統領之職。只是機緣巧合。”
眾人又問:“那你算不算欺君之罪啊?”
挽傾想了想,看向小年兒:“算嗎?”
辛斯年勾著嘴角:“不算。你這不是還在履行統領之職嗎?身兼數職也是有的。”
侍衛們互相看看,身兼數職,也沒有身兼數國的吧。但,和遠王最大,他說不算就不算。
餘滄問:“王爺、統領,此事,我們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辛斯年笑起來:“當不知道吧。”
一千侍衛,偌大的官驛,樓上樓下住滿了,擠擠巴巴的。
辛斯年囑咐道:“你們這幾十人知道了便罷了,閉緊嘴。免得招惹麻煩。”
眾人點頭:“此番統領相救,我們這些人, 與統領是過命的交情。統領只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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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半夜,家門被敲得砰砰作響。
祁挽傾剛把手伸進人家被窩裡,還沒摸著呢,就被吵的坐起身來。
心裡罵罵咧咧,天天大事兒、小事兒、狗事兒、屁事兒,煩死了!根本不得安寧。
什麼時候能讓我有個甜蜜的氛圍誘惑我家小年兒!?
她黑著臉開了門,晴公公焦急的稟報道:“一群身穿甲冑的兵將圍住咱們祁王府了。”
祁挽傾挑眉:“誰造反了?”
快步出門,躍上屋頂一看,黑壓壓的兵將,舉著火把,帶頭的喊話:“交出秦秀顏。”
祁挽傾移步到門前牆上,俯瞰兵將,帶頭的是袁老大:“怎麼跑到祁王府要秦秀顏來了?”
袁少將軍一改畏懼挽傾的樣子,憤恨道:“給我三妹報仇!秦相府沒有,定然在你這!”
這是連丞相府都搜過了,才找到這來,袁家瘋了?
祁挽傾哼了一聲:“報什麼仇?陛下都給了判罰了。”
袁少將軍雙眼猩紅,咬牙切齒:“那是我三妹受傷的判罰。此時不同了。我三妹沒了!”
祁挽傾一愣,死了?這可難辦了。
“秦秀顏不在我這,陛下把她留在宮中受罰。許是在宮中未歸。”
袁少將軍狠狠一聲:“呸。陛下還留她過夜不成!?定在你這!”
祁挽傾直起腰桿,睥睨眾人:“祁王府,是你們能搜的?”
祁扶危收到訊號,率領一支京城守備軍從外圍將巡城軍圍住。
袁少將軍怒罵:“敢動用京城守備軍?祁挽傾,你敢私自調兵!!”
祁挽傾攤手:“我這可是師出有名。京城守備軍!顧名思義,守衛京城的。若有兵馬異動,自然要出兵鎮壓。巡城軍圍困相府王府,往小了說,你袁家濫用兵權,往大了說,這是要造反!京城守備軍豈能坐視不理?”
袁少將軍抽出長鞭:“這些姊妹今日不當值!素來與我家三妹交好,她遭人殺害,大家自發為她討個說法!何來濫用兵權一說?”
早防著袁家找茬,一千北辰護衛都埋伏在祁王府房頂,此時個個箭在弦上,瞄準了袁少將軍一夥。
祁挽傾道:“兩邊夾擊,你沒有勝算。若不退,就是讓這些姊妹送死。死了,還要背一個亂黨罪名。你若心裡只有私仇,不在乎部下死活。就枉為少將軍。我不會留一絲情面。”
祁扶危那邊歘的抽出官刀,幾千把刀同時抽出,聲勢浩大,震懾力極強。
袁少將軍身邊的人有些怕了,勸著她:“改日再抓那秦秀顏吧,咱們弄不過祁家。”
袁少將軍卻已急火攻心:“弄不過就忍辱偷生嗎?我三妹枉死,母親氣得吐血。我若不為袁家討回公道,還有什麼臉立於人間?祁挽傾跟秦秀顏根本就是一夥的!說不定勾結北辰人!她那個北辰夫郎不就是細作嗎!打北辰的使臣怎麼了?打不得嗎?就算秦秀顏不在,我也要跟祁挽傾拼了!被她壓了多年,今日寧死!絕不罷休!”
說罷,她就抽出長刀拼殺過去,一刀砍開青梅園的大門,衝入院中。
少將軍一動,手下所有人都動起手來,一擁而入。
祁挽傾閉上眼睛,抬了抬手。萬箭齊發。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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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相請了聖旨,帶著大軍趕來壓制袁少將軍時,那五百多人已橫七豎八躺在地上。
秦秀顏趕到青梅園時,秦相的人正在收屍。
她穿過滿地橫屍,跪在祁挽傾腳邊:“是秦秀顏一人之過,釀下大錯。連累了祁世女。”
秦相一腳踹上秦秀顏的腦袋:“逆女!你這一夜躲去哪了?闖下大禍,知道怕了?你路見不平的義氣呢?縮頭烏龜!讓相府、祁王府受連累!如今祁世女要被你害死了。”
秦相抱拳:“世女,這逆女該死,可事情的源頭,好歹也是為了保護和遠王的隨行臣子。多少也有些情意在。事已至此,可否設法保她一命。”
祁挽傾瞥了秦相一眼,算盤打的真響啊,這是想讓她一個人扛雷。
挽傾拉起秦秀顏:“陛下怎麼說?”
秦秀顏腦子裡嗡嗡作響,她是三天兩頭打架,可她沒見過這麼多死人。
努力沉下心神回想著:“你們走後,陛下說,讓我以後入間閣,跟著你。陛下說,你一條命不夠拼的,讓咱們倆一起拼命。”
無錯書吧祁挽傾低聲笑起來。
秦相一身大汗,心慌不已。秦秀顏也是不知所措。不明白她在笑什麼。
她卻雲淡風輕的拍拍秦秀顏的肩膀:“那你就,奉旨吧。”
秦秀顏跪地:“是。秦秀顏為間閣效力,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