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陳慕傑上門,領了房契地契。
辛斯年抬手:“坐。”
“殿下還有吩咐?”
辛斯年輕笑:“嗯,這次要什麼?”
陳慕傑細看那房契地契,在繁華的東大街,不愧是身有王爵的男子,出手闊綽。
若能抱定這條大腿就好了。
可惜自已不過是深宅男子,自保尚且艱難,想什麼平步青雲。
“我要一家臨街鋪面。選哪條街的,多大的,全看我會不會辦事。”
辛斯年點頭:“第一,我想知道三公子與那姜遙如何認識。第二,兩家的婚事,陳傢什麼態度?”
陳慕傑躬身:“這兩條都不難。我三弟他自小受寵,沒少男扮女裝跟著大姐出去吃喝玩樂。早就在酒宴上認識了姜遙。兩人私定終身。”
“可姜遙畢竟沒什麼家世,全靠一身武藝出頭。若是選她,就是下嫁。而且,姜遙已有一正夫一側夫,難道讓三弟嫁過去做側夫?這不可能。陳家還要臉。”
“家母一心想讓嫡子,選個門當戶對的顯貴人家。這也沒錯。”
“後來,家母設法麻倒了姜遙,押在手裡。硬逼著三弟在選妻會上,選擇了扶危將軍,又匆匆定了親。只是,連三弟自已都不知道,那時,他有了身孕。”
“您在北辰長大,大概不知,夏國男子有孕,是無法打掉的。只能剖腹取出。反正橫豎也得剖腹了,肚皮上肯定要留下疤痕。三弟苦苦相求。家母就同意他生下來了。”
“只等身體恢復了,用一陣子祛疤的藥膏。若能遮掩過去,再與扶危將軍完婚。若是疤痕遮不掉,就打算以重病為由,說是剖腹醫治所留的疤痕。”
辛斯年皺著眉:“太下作了。”
陳慕傑垂首:“家母打算一直欺瞞祁家。孩子已經讓姜遙帶回去,過到正夫名下。”
辛斯年哼了一聲:“陳慕源能心甘情願的嫁過來?”
陳慕傑頓了頓:“三弟驕縱慣了,即使被逼無奈嫁過來,也不會委屈自已的。”
“這麼說,到了祁家,她還敢暗中苟且?”
陳慕傑沉默一瞬:“只怕,更加可怕。”
辛斯年明白了,這是惦記著害祁扶危。
辛斯年看向陳慕傑:“明日來取鋪面房契地契。”
陳慕傑告辭。
挽傾氣哼哼過來坐下:“低調處理我可不解氣。”
辛斯年挑眼:“不宜公開撕扯。請盈王殿下來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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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飯時間,挽傾以冒用姜遙的名義給陳慕源送口信,又冒用陳慕源的名義給姜遙送口信,把兩個人約到蜀月樓蘭字雅間。
盈王、祁王、陳大人,在隔壁雅間推杯換盞。
吃著吃著,就聽到隔壁的關門聲。
盈王比了個手勢,讓祁王和陳大人別出聲。
掀開牆紙,牆上有個指頭粗細的小洞。
盈王站在牆邊頭盔,旁邊的祁王和陳大人不明所以,只能尷尬的等著。
盈王看得清清楚楚,那兩人已摟在一起,親吻糾纏。
盈王就愛這事兒。
眼睛都不眨的看著。
隔壁那一對男女解了相思,才摟在一起商量起正事。
盈王又開啟旁邊兩個小洞,讓祁王和陳大人來看。
盈王地位尊貴,兩人雖然覺得摸不著頭腦,也不能忤逆,乖乖湊近了看。
隔壁男女剛剛行完風流事,衣衫散落,姿態曖昧。
姜遙道:“慕源,不用害怕,按照原計劃,將那腐骨毒藥投入合巹酒中,讓祁扶危喝了。從此她就是個廢人了。渾身無力,昏昏沉沉。不能碰你,也不能壓我一頭了。”
陳慕源委屈的扭腰:“那不還是跟她拜了堂!我不要她!我只要你。”
“過陣子,你就以她是個廢人為由提出和離。經過和離,我還肯要你,你母親會覺得我有情有義,也不會阻攔了。到時候你到我家做個側夫。我保證不碰我家那兩個黃臉夫。只疼你。找個機會把正夫弄死,扶你為正。”
“你動作快點兒!我可受不了委屈。”
姜遙笑答:“這是自然。”隨即冒出一個不安的想法:“這些事,咱們之前就說好了,你今日急匆匆約我出來幹什麼?就這麼想我?”
陳慕源眨眨眼睛:“明明是你約我啊!”
無錯書吧姜遙愣了愣:“不好!”
咣!!!門被踹碎了。闖入一群侍衛,個個銀袍銀甲銀面具,手持鋼刀。房間裡瞬間燈火通明。
兩人第一反應是抓起散落在地的衣裳遮擋身體。卻被侍衛們按住,不能動彈。
隔壁偷窺偷聽的三位大人物:一個意猶未盡。一個火冒三丈。一個渾身冷汗。
盈王輕笑一聲,指指桌子:“二位,熱鬧看完了,咱們繼續喝酒。”
祁王飛撲上去掐住陳大人的脖子:“陳豐禾!!你教出來的齷齪玩意!”
陳大人臉色憋紅,吐字困難:“我不知道怎麼回事。”
祁王大巴掌啪啪啪啪狠狠在陳大人臉上抽了幾十下,直到陳大人腫如豬頭才停手:“還在扯謊!本王不發現,你會承認?你會放過扶危?”
越說越來氣,又騎上去大巴掌抽。
銀甲侍衛押著那對男女進來,跪在眼前。
盈王饒有興致的看著衣衫不整的兩人:“不管怎麼說,畫面是有美感的。令本王熱血沸騰。”
那倆人一看祁王按著陳大人打,盈王又在此,已經渾身哆嗦,頭腦發懵。
陳慕源哭道:“我就是不想嫁給祁扶危!我喜歡姜遙。非她不可!”
祁王惱火起身,指著陳慕源:“你喜歡誰,就選誰。為何欺騙扶危?你不願意嫁也可反悔!為何要心不甘情不願的嫁過來再謀害扶危?爾等小人,簡直喪盡天良,毫無人性!”
姜遙見了主將,本就有天然的畏懼,此時又幹瞭如此下作的事,她已不抱希望,閉眼等死。
祁王輕哼一聲,抽出佩劍,直指姜遙咽喉:“姜遙,你還有話說?”
姜遙渾身發抖:“屬下,屬下是被陳慕源勾引,鬼迷心竅了。求將軍饒恕。”
身負軍職,軍令如山,主將對下屬,有權先斬後奏,完全可以定她死罪。
陳慕源驚愕的瞪大眼睛:“你說什麼?你怕她幹什麼?我們兩情相悅有什麼錯?”
姜遙怒斥:“誰跟你兩情相悅?將軍,饒我一回。這個賤人勾引我。我知錯了,不該上鉤。”
祁王怒極反笑:“陳三公子,看明白了嗎?你的非她不可,一文不值。”
“她這種人,拼了半條命廝殺上來,血汗換來今天的一切,會為了誰放棄嗎?你不過是她的資源之一。可以不付代價的得到,她當然願意哄著你。若要她付出代價。便可以隨時拋下你。”
一劍刺喉。姜遙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