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跌坐痛哭的蘇媒公:“算你倒黴,為了杜絕全城媒人替我操心,拿你開個刀!”
挽傾指指身後:“你還有道理要給我家夫郎講嗎?彆著急!我看看你還剩幾顆牙!”
她扒開人家流血的嘴,一顆一顆數:“哎呀,還剩半口牙了。還夠你再說兩句。”
蘇媒公嗚嗚的哭著搖頭,口中漏風:“小人不敢了,小人不敢了。”
挽傾輕笑:“不哭,哭什麼?我得感謝你。一次幫我勸退了所有媒人。要不然,我這塊肥肉,得有多少媒人惦記著吃。”
“得有多少人在我夫郎面前陰陽怪氣、在我夫郎背後多嘴多舌!這回好了,整個京城都安靜了!來人啊,好好送蘇媒公回去。”
手下人將蘇媒公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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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辛斯年:“夫郎別生氣,剛才,我是想看看父親的態度,才一直沒說話。”
王夫站起身:“我若向著蘇媒公,你要如何?”
挽傾躬身:“那以後這青梅園,您可不好進來了。我是青梅園的一家之主,自當護好我的小家。保護我的夫郎,與孝順您,各論各的。”
王夫輕笑,拍拍挽傾的臉蛋:“嗯。這才是好女人。”
挽傾眯起眼睛,攬著父親的胳膊:“爹,原來你是向著小年兒的。剛才女兒若是答應蘇媒公,去挑選侍男,你打算怎麼辦?”
王夫慈愛一笑:“怎麼辦?雨兒,把家法呈上來!”
王夫的近身僕人雙手呈上戒尺,王夫拿起來揮了揮:“敢三心二意,就沒有你母親的風采。我可容不下!作為父親,自然要好好管教你!”
挽傾長出一口氣:“呼!幸虧女兒一心一意,不然此時已捱上手板兒了。”父女倆相視而笑。
辛斯年靦腆的笑起來,這父女倆,還互相試探,互相監督,太可愛了。
辛斯年微微躬身:“爹,年兒謝謝您。”
王夫愣住了,一時驚得說不出話,手都發抖了:“叫,叫我了?叫我爹了?”
挽傾笑起來,臉上堆起幸福:“嗯!小年兒改口了。不是禮教規矩給的。是您自已掙來的。”
王夫哎呦一聲:“我的兒!好孩子!年兒啊,以後爹就是你的親爹了。不不不。爹不配。你的親爹是皇上。那,以後你就是爹的親兒子!定然待你比挽傾還要好。哎呦,怎麼這麼招人疼。來,爹扶著你坐下。”
辛斯年噗嗤笑了:“年兒扶著爹。”
王夫拉著辛斯年的手,一家人重新落座:“年兒啊,昨日你在詩會上,作詩、作畫,才華出眾,令人矚目。今日一早,才子之名已經傳遍京城了。達官顯貴之子,皆以你為榜樣。陸陸續續遞過來七八份拜帖了,他們不知你們單走北門,都把帖子送到了王府正門。爹替你收下了。雨兒,把帖子給我家年兒。”
雨兒呈上來,辛斯年一封一封的看,多是某某大人長子,某某大人次子,某某大人之正夫,最後看見戶部陳大人家的二公子。
辛斯年想起挽傾說過:“這戶部陳大人家三公子是扶危的未婚夫?”
王夫點頭:“正是。可他一直臥病在床。婚事還不知要耽擱到什麼時候。我們做長輩的也不好反覆追問,顯得咱們急不可待,責怪人家延誤婚期似的。”
“扶危也不便多去,每個月去送一趟禮物,卻也見不到人。陳家長女會出面待客,每次只答一句,還在養病,多謝惦念。”
“那三公子是嫡出,備受寵愛。二公子是侍男所出,境遇就差多了。本來,以二公子的身份,跟你是見不上面的。可看著三公子與咱們扶危有婚約,你就見見吧。”
辛斯年會意:“見一面也好,探聽一下三公子的情況。”
王夫點頭:“正是此意。若是那三公子的確病得厲害,咱們也就認了。若是不甘不願,託病推辭,咱們也沒必要強求。何苦互相耽誤?”
挽傾把親爹的手移開,自已握住小年兒的手:“爹說得對。”
王夫看看落空的手,朝著挽傾翻個白眼,心說:跟你爹還這麼小氣,父慈子孝 拉個手都不讓。
辛斯年心裡有數了,不怪王夫懷疑,這陳三公子病得十分蹊蹺:“派人去陳府回話吧,說今日下午,在青梅園一同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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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慕傑被引入青梅園,穿過花園,到了正院,涼亭下坐著一位絕色美人。
舉手投足帶著貴氣,不似夏國男兒嬌羞內斂,而是顧盼風流,是灑脫自在,是人間少有的仙氣。
陳慕傑躬身快步過去,微微垂首,行了禮:“和遠王萬福。”
辛斯年打量著一身青衣的陳二公子,少了矯揉造作,多了幾分沉穩。不受嬌寵的,自然早早就懂事了。
無錯書吧“二公子,請坐。這茶剛沏好你就到了。”
“那慕傑有口福了。”
兩人對坐飲茶。
“二公子,送來拜帖,是想看看北辰男人是不是憨頭鐵腦?”
陳慕傑輕笑:“殿下,您說笑了,誰不知您儀表堂堂、神仙人物。”
辛斯年勾著嘴角:“那你是想看看,神仙人物千里和親,有沒有痛不欲生?”
陳慕傑頓了頓,搖頭:“昨夜詩會之後,誰人不知,祁世女與殿下,恩愛非常。”
辛斯年哦了一聲:“看來,詩會上見過了?”
陳慕傑搖頭:“殿下抬舉慕傑了,那種場合,只有府上嫡女嫡子可以去。我只是侍男的庶出,沒機會去。”
辛斯年放下茶杯:“二公子來見本王,是何目的?”
陳慕傑站起身,彎腰垂首:“若是實話實說,只怕殿下要將我趕出去。”
辛斯年拍拍他的胳膊:“坐。什麼目的不重要,坦誠就好。”
陳慕傑惴惴不安的坐下:“慕傑自知地位低微,定期給各府送拜帖,幾十人中,有一兩人回話,我便去拜訪。靠著這樣死皮賴臉,才結交了幾位貴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