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置信的看向祁春陽。所有人都遭受雷劈一般。
祁春陽五官扭曲猙獰,轉身便逃。
外面的侍衛聽到聲音去追,慢了一步,大約是追不上的。
辛斯年摟住挽傾,自腋下架著她,不讓她狼狽倒地。
三個弟弟驚慌的大喊:“來人啊!找郎中!找郎中!去宮裡請太醫!快去!”家僕匆匆去請郎中、請太醫。
挽傾的力量全都壓在辛斯年身上,緊緊抱著,意識逐漸模糊:“小年兒,我還沒吃到你。不用怕。死不了。”
辛斯年急得眼圈通紅。
挽傾的臉緩緩垂下去,貼著小年兒的肩膀,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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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錯書吧再醒來,已是幾個時辰之後了。
太醫院李提點在側守著呢:“祁世女,毒已經解了。只是最近一兩日,您會感覺到身體麻痺。手腳不聽使喚。需要靜養兩日,之後便可完全恢復了。”
辛斯年在床邊坐著,輕輕揉搓著她的手,她能感覺到被觸碰,卻動彈不得。
李提點道:“這兩日,請世女夫為您多揉搓身體,活活血。會舒坦些。”
她看向旁邊等待的祁王夫婦:“這毒名叫橫滅。中毒後,人會全身麻痺,就會躺下,躺下之後,毒血就會竄遍全身而殞命。倒是沒什麼痛苦。”
李提點看著辛斯年,解釋道:“當時世女中毒,是您扶住她,沒讓她倒地,後來緩緩坐下來,毒藥一直在胸部,沒有四處流竄,我趕到,才能引出毒血,服下解藥,很快就見好了。某種程度上講,是您救了世女。”
辛斯年握著挽傾的手:“我當時,只是想著,挽傾乃天神之軀,摔躺在地,損她氣魄。就架住她,扶著坐在椅子上了。”
李提點笑說:“懂得欣賞世女,和遠王有一雙慧眼。”
祁王恨得咬牙切齒:“那個混賬,抓回來了嗎?”
侍衛躬身:“還沒有……已經封了城門,扶危將軍帶隊,正在追捕。”
祁王恨道:“挽傾在大風大浪裡都沒掉了一根頭髮絲,讓自家人捅一刀,陰溝裡翻船了。”
王夫咬牙道:“那孩子歹毒,此番,我絕不原諒!你敢偏袒你姐姐的孩子,我可要為我的孩子,跟你拼命了!”
祁王點頭:“依律法處置,總可以了吧。”
王夫這才罷休。
挽傾有氣無力的開口:“爹孃不必擔憂,都去歇著吧。有小年兒陪我就好。我睡一會兒。”
祁王夫婦請李提點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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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斯年閂上房門,回過頭,已滿臉是淚。
他摟著挽傾,心疼的哭起來。
挽傾動不了,努力的噘著嘴親親他:“當時都沒哭,這會兒我都活命了,怎麼反而哭起來了?”
“男子漢大丈夫,愛妻遇險,哪能哭哭啼啼?自然要護著你、陪著你、想盡辦法救你。此時無事了,才覺得難受,嗚嗚嗚,傾傾。嗚嗚嗚……我好心疼呀……還不如是我挨刀中毒呢。”
祁挽傾長嘆:“這是傻話!我這身體,鐵打的一樣,很快就好了。你若是受傷,經得住嗎!”
辛斯年脫鞋上床,抹著眼淚給挽傾按摩胳膊、按摩小腿。
挽傾感覺揉捏著,確實舒服些,迷迷糊糊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色已暗。
辛斯年喂她吃了飯,你一口我一口,直到吃飽喝足。
挽傾睡足了,腹中填飽了,都說飽暖思淫慾,她開始生出蠱惑的心思。
誘導著小年兒:“過來,我想親親你。”
辛斯年猶豫了一瞬,很快湊過去,被挽傾吻住。
“呼……小年兒……何時才能做我的夫郎?”
辛斯年小聲道:“等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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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挽傾的雙手已經能動了,她裝作不能動,哎呦呦叫苦:“胳膊腿好酸啊,好麻啊……哎呀……”
辛斯年趕緊爬起來給她揉搓:“傾傾受苦了,這樣揉揉,好些了嗎?”
挽傾鼓著臉:“嗯,好些了,哎呦……胸口也痛麻無比……若能避開傷口,稍微揉揉,就好了。”
辛斯年解開她的衣衫,小心的避開傷口,輕輕揉。
挽傾享受的眯著眼。
“傾傾,不痛了吧?”
挽傾點頭:“嗯,好多了。”指尖悄悄溜進小年兒的衣襬。
辛斯年一頓,這才明白,這人恢復了,還要戲耍他。
他惱火的呼了挽傾的額頭一巴掌:“又騙我!大騙子!”
挽傾皺著臉,收緊手臂,單手摟緊辛斯年,讓他掙不脫:“小年兒,我剛好,上一秒剛好,情不自禁的摟著你,哪裡騙你了?剛才讓你揉時,確實還又痛又麻呢!”
辛斯年將信將疑:“腿怎麼樣?”
“腿還不行,手能動了。”
手指尖撓了撓,撓得辛斯年一陣脊背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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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傳來哭聲。
祁淼在門口帶著哭腔傳話:“大姐,找到小妹了。”
祁挽傾預感不好:“是死是活?”
祁淼在門外哭著答:“她身中數箭,被秦秀顏救下。送回王府了。”
“什麼?!”
挽傾喊人用顯轎抬著她,辛斯年在側陪著,到了姑姑房門前。
見姑姑姑父都在焦急的踱步。
祁森祁晶嚇得臉色發白。
祁森道:“大姐,太醫在取箭頭,中了四箭,太醫說,能不能活,要看造化。”
秦秀顏在一旁靜靜旁觀,她們之前就謝過她了。可這幾人都是關心則亂,她想等一個情緒穩定,腦子清楚的人來,再說明情況。
挽傾的腿還不能動,坐在顯轎上,朝著秦秀顏拱手:“秦小姐。”
秦秀顏一看,可算來了明白人了。聽對話就猜出,這是祁王府世女。
“世女,當時我路過,聽到箭矢破風之聲,便順著聲音追去。在一條偏僻小巷上看見祁春陽背上插著箭,艱難的爬行。”
“我與她並無來往,卻也知道她的長相。我以鐵珠擊打射箭者,對方捱了一下,大概傷在肩膀,那人逃了。”
秦秀顏納悶的看著世女,怎麼一直在轎子上坐著不起身呢?好大的架子。
辛斯年心中感嘆,秦秀顏的‘愛管閒事’還真是不摻假,連情敵都救。
挽傾點點頭:“這是利用之後的滅口。”
當即派人去查,祁春陽近日與什麼人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