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斯年點點頭:“那今日呢?”
“今日天色已晚,咱們就在這住一夜吧。明早搬去祁王府。”
辛斯年身上都是汗,到處黏黏糊糊的,他蜷縮著,害臊的臉蛋隱藏在被子裡。悶聲悶氣的問:“去見家人了嗎?”
挽傾笑答:“一進宮就被我妹妹抓回去了。見過爹孃了。我娘是京城守備軍主將。妹妹是京城守備軍副將。府裡呢,除了妹妹,還有姑姑夫妻倆,和她家三兒一女。加我,十口人。今日添人進口了,咱們家十一口人了。”
“沒有祖父祖母嗎?或者外祖父外祖母?”
挽傾道:“我們夏國跟你們不一樣,祖父祖母是我母親的父母,都不在世了。父親的家人都在京中做官,外祖父外祖母有長女侍奉,不跟我們住一起。”
辛斯年頓了頓:“人際關係都是相反的,一時還繞不過來呢。”
辛斯年想到北辰,想到兩國盟好,擔憂地說:“嫁給世女,父皇收到訊息,肯定要氣瘋了。他滿心盼著我給女帝做妾。”
挽傾笑起來:“那不叫妾,叫側君。他盼不盼的,我不關心。我就怕你盼著。”
“我才沒有!”
挽傾揉著他的手心:“下嫁祁家,委屈你了。”
“你是影衛我不也要跟你浪跡天涯嗎,你是世女,挺相配了。”
挽傾摟緊他:“相配什麼呀,只是你被我騙得丟了魂,根本分不清好壞了。你是嫡親皇子,我是個世女,差得遠呢。”
“你承認你是個騙子了?”
“哈哈哈,還真是呢。你被眼前這個騙子,從小騙到大。只被我騙,好不好?”
“好。你只許騙我,敢騙其他人,本王就休了你!”
“我保證!只騙你,騙得你一時一刻也離不開我。”
辛斯年有一事不理解:“姑姑一家為什麼跟你們住一起?既然是陛下的父族,姑姑一家也是皇親國戚啊。”
挽傾緩緩說道:“這中間離奇曲折,一兩句說不完。只有我母親得了王爵,姑姑一家,無職無權,在祁王府同住,都由母親供養著。”
兩人聊到半夜,才在輕言細語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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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明。
夏映夢這位夏國第一文豪,如今在宮中教導夏棲凰的幾個皇女、皇子。
起大早往太學宮趕。正巧在半路上看見祁挽傾。
挽傾在春侍房門前張望,猶猶豫豫的,好半天都沒進去。
夏映夢會意,這是寢榻不順了,她可太愛打聽這事兒了。
從背後啪拍了挽傾一把,挽傾一個回手將她按在牆上:“哎呦!呦呦呦……”
挽傾一看是她,趕緊鬆手,琉璃一樣的人,這還不得碎了:“盈王千歲,哎呀,手重了,千歲恕罪!”
夏映夢是女帝夏棲凰的小姑,剛三十歲,可她輩分高啊。
夏映夢揉揉被扭痛的胳膊:“你這孩子……魯莽!”
挽傾嘿嘿一樂:“您怎麼鬼鬼祟祟的?您沒習過武,千萬別偷襲習武之人,容易誤傷。”
夏映夢嘶了一聲:“這是宮裡,誰會在宮裡偷襲你?肯定是跟你鬧著玩啊。算了,說正事。”
她壓低聲音,湊近了問:“房事不順吧?”
挽傾蹙著眉:“您是大輩兒,怎麼為老不尊呢?這事兒您也問。”
夏映夢長袖一甩:“這是什麼話?本王是過來人,給你指點指點!”
挽傾抿唇想了想:“說不清。”
“直說!”
“我家夫郎是異族,跟咱們夏國男人不一樣。他好像受不了咱們的歡好方式。”
夏映夢點點頭:“哦,異族人千年來就跟咱們不同,兩個人種的衍化方向不一樣。不僅僅是生育差異。構造上也有細微的不同。”
“若是尊嚴不能接受,春侍房裡有各種藥劑,你去領些,不傷身體,可以降低羞恥感。”
挽傾搖頭:“他是真心願意與我相伴,不是不肯放下姿態。就是身體不能承受。”
夏映夢摸摸下巴:“這也好辦,咱們夏國男子也有一些人過於緊張,不便行事。有那放鬆身體的香膏。走,我帶你去挑。”
邁步進了春侍房,她指指點點,這個不行,那個不好,最好後選了兩款:“紅瓶助興,藍瓶放鬆。這還有畫冊。帶回去。你們倆剛結為夫妻,要多學學。就算異族男子不能生育,夫妻感情還是要在寢榻中增進的。”
挽傾吞了吞口水,這老傢伙是怎麼做到面無表情的談論這些的?大文豪,果然深不可測。
她得著好東西,揣在懷裡,美滋滋跑回皎月殿。
無錯書吧辛斯年剛醒:“挽傾?我睡過頭了嗎?”他睡眼惺忪的伸著手。
挽傾拉他坐起身來,哄道:“沒有,是我習慣了早起。”
“你之前到底是幹什麼的?養成這起早貪黑的習慣,真的跟影衛一樣一樣的。”
挽傾歪著頭:“就算是影衛吧。”
“挽瀾將軍是個什麼軍職?”
“就是在南部,有一個小城,瀾城,是我的地盤,食一城賦稅。”
辛斯年眨眨眼:“你還沒承襲王爵呢,怎麼會食一城賦稅?這不就是王爵嗎?”
挽傾彎著眼眉,臉上盡是柔和:“陛下賞的。”
辛斯年感嘆:“陛下對你真好,我這個和遠王,從來沒有封地,大概以後也不會有了。”
挽傾拿起梳子,梳理著他的長髮:“我的就是你的。”
“你在瀾城有宅院嗎?”
“有啊,很大。”
辛斯年噘著嘴:“我連府邸都沒有!我真懷疑我是不是父皇親生的。”
挽傾勸慰道:“你這不是嫁到夏國了嗎,就算賜給你什麼,你又不能帶走。”
辛斯年撅著嘴:“我不住是我的事!他根本沒想著給我!哼!”
挽傾安撫道:“咱家又不缺宅院。不要他的。好了,不生氣了。”
好哄歹哄,辛斯年才起來洗漱用膳。
一行人搬著東西運往祁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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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的官員侍衛都過來幫忙搬家,申大人問:“殿下,可有什麼吩咐?以後您搬進祁王府,我們再想見您,就得遞帖子了。”
申大人眼含熱淚,有一種閨女嫁人的依依不捨。
辛斯年苦笑:“你們按照夏國禮部的安排住下,等婚儀結束再回去。陛下頒佈了賜婚聖旨,你們記得傳遞訊息給父皇。”
申大人點頭答應著:“是,殿下。您的嫁妝先在皎月殿保管,等舉行儀式那日再運到祁王府。給您簡單收拾了一車衣食用品,還有十萬兩的銀票,今日帶上。”
他拿出一沓銀票,裝在一個匣子裡,讓辛斯年捧著。
“殿下,您要看好自已的銀子,若是吃不慣、穿不慣,咱自已買。四個小太監也給您帶著,還是咱自已人 好使喚。”
說著說著申大人就要哭出來,彷彿自家王爺是要去受苦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