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斯年守著嶽錦寧,喂藥喂水。挽傾則悄悄飛身出了暖陽宮。
天光大亮,外面異常喧鬧。
小金子來報:“殿下,月朗宮後院起火了。大家幫忙滅火,抬出來不少東西。場面亂糟糟的。”
“不知是誰,把月朗宮的賬本送到承天宮的院子裡了。裡面記錄了昇平王收受各級官員的禮物。皇上震怒。”
辛斯年勾起嘴角:不愧是我家傾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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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剛撲滅,老八就被召入承天宮,皇上重重的扇了他幾巴掌。
老八手上那點權利,被削了個乾乾淨淨。
月朗宮的人還在到處找王妃,說是大火之中,王妃或許是嚇壞了逃出去了。也有人說王妃是趁亂跟著男人跑了。
有人猜測是侍衛,有人猜測是太醫,有人猜測是九殿下。
昇平王在皇上那捱了打,丟了權。回到月朗宮就又打又砸,大發脾氣。
這會兒,帶著人氣呼呼直衝暖陽宮。一路推推搡搡衝入內殿。
“辛斯年!”昇平王大步進了主殿。
辛斯年在主位端坐:“八皇兄來了,快坐。”
昇平王冷哼一聲:“昨夜月朗宮走水,那個賤人是不是趁亂跑來糾纏你?她糾纏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嫁為人婦,還如此浪蕩,本王這臉,沒地方擱!把她交出來。”
他說得咬牙切齒,痛心疾首,彷彿真的是被摯愛美妻背棄了。若不是目睹了嶽錦寧的慘狀,簡直要信了。
“八皇兄,我沒見過嶽錦寧。”
昇平王挑眼:“不承認?敢不敢讓我搜搜?來人!搜!”
眾人衝入各個房間搜查,很快退出來,朝著昇平王搖頭。
辛斯年慢條斯理的喝茶:“你的王妃,到我的宮裡來搜,你是生怕眾人不說你臉色發綠。為什麼呢?是不是另有所圖?”
昇平王頓了頓,這小呆子怎麼變得伶牙俐齒了?
“嶽錦寧喜歡你,誰不知道?”
“她未嫁時,我都沒理她,她已為人婦,我會理她嗎?”
“你不理,架不住她硬撲啊!”昇平王壓低聲音:“你若沒碰過,她肚裡的野種是誰的?”
辛斯年愣住了:“你說什麼?”
昇平王輕嗤一聲:“我說,她肚子裡的野種,被我一拳打下來了!”
辛斯年瞬間有些頭腦空白,算日子,她與靜正那次,確實有兩個月了……
辛斯年額頭冒出細密的汗,嶽錦寧的兩個男人,一個心裡只有佛祖,一個就是人身豺狼。怎麼選,也不會幸福吧。又或許,她的身份,每一個選擇都佈滿荊棘。
“八皇兄,我這沒有你要找的人。你的家務事也不必告訴我。我是人,聽不懂狼嚎犬吠。”
昇平王撲上去就要掐辛斯年的脖子:“你以為我願意娶你玩過的賤人!”
匕首飛射,險些直插昇平王的後背,被一支鋼針打歪了方向。
兩個放暗器的人都沒現身。
但是誰都知道,大戰一觸即發。
昇平王這才發現,原來老九身邊也有高手。
他站起身,潑髒水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父皇今日又是雷霆之怒,這時候還是不惹麻為妙。
“姦夫淫婦!”他壓著怒氣,轉身便離去。
整個後宮都在傳,嶽錦寧失蹤與九殿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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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斯年蹙著眉,看著眼前的茶水:“挽傾。她怎麼樣?”
挽傾落地,搖頭:“沒醒。暗格狹窄,我帶她去東側殿。”
老八的人剛撤走,父皇的傳召立即就到了。
匆匆去向父皇和母妃請安。
父皇靠在榻上,還在生老八的氣,臉色微紅,帶著火氣,母妃正給他捶肩。
皇帝緩緩道:“和親之事,沒有商量。”
“朕年輕時,是親自帶兵,一仗一仗打過來的,深知道夏國的實力,幾次區域性戰,都以北辰兵敗告終。不宜硬碰硬。這才結為戰略盟友、多年交好。”
“若能永結同盟,是最好的選擇。”
“夏棲凰雖然已經三十歲了,畢竟是一國女帝,容貌、才華,都是頂尖的。”
“和親的提議,朕提過數次,夏國都沒同意。朕剛剛冊立了太子,夏棲凰也想保下一代人繼續結盟。這才同意了。”
辛斯年心頭壓抑,敢情,還是上趕著送皇子,給人家當妾。
“咱們北辰人與夏國人身體上稍有不同,你又不能生孩子,不過是陪伴女帝,這有什麼?你的樣貌,夏棲凰一定會滿意的。做夏國的側君,也是地位極高的。”
辛斯年靜靜的聽著,說是和親,其實就是人質。
皇上頓了頓:“我會給夏國太上皇夏玄卿寫一封信,她會照顧你。”
辛斯年苦笑:“父皇不打算聽聽斯年的心意了?”
皇上冷下臉:“你不去,難道讓十五歲的老十去?”
辛斯年無奈:“父皇!兒臣不是那個意思。”
皇上的臉色微微緩下來:“嗯,懂事。”
辛斯年額頭伏地:“父皇,我去了,母妃怎麼安排?”
皇上看向淑妃:“晉升為貴妃。”
辛斯年又問:“兒臣若死在夏國,母妃怎麼安排?”
皇上笑了一聲:“夏國又不是龍潭虎穴,不會如何的。”
辛斯年道:“兒臣斗膽,請父皇回答。”
皇上只好點點頭:“將第十七子過繼到你母妃膝下,不論你是死是活,讓她一生保有貴妃尊榮。”
辛斯年抬起頭,看向母妃:“母妃,兒臣不孝,今後不能在母妃膝下侍奉了。”
淑妃早已哭成淚人,她的命要用兒子的命換。那還活著幹什麼?
她跪在地上:“皇上,臣妾願意一死,換年兒不去和親。他身體弱,山高路遠,夏國女人強悍兇狠,他怎麼受得了?您答應過他,一定會讓年兒好好活著。”
辛斯年看向母妃,父皇答應過誰?
皇上抿唇,沉著臉:“朕晉升你為貴妃,或者,把你關入天牢。你選哪種?”
無錯書吧淑妃癱在地上:“皇上!”
皇上看向辛斯年:“皇族血脈,總要為國盡一份力,去準備吧。十日之後便要啟程。”
辛斯年扶起淑妃:“母妃不必傷心,夏國難道會讓兒臣缺衣少穿嗎?別再觸怒父皇了。”
淑妃見兒子這麼懂事,心更酸了,兒子的命也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