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途中皇上臉色很差,渾身的生人勿近。連辛斯年都沒敢湊過去。
他乖乖坐在馬車裡,時不時挑起簾子看看齊挽傾有沒有跟上。
挽傾騎馬在馬車附近伴行,一是守護,二是怕小心肝想她。
辛斯年每次探頭看她,她就抑制不住的勾一勾嘴角。
無錯書吧皇上出行,自然是帶了大量的侍衛的,侍衛統領嚴猛過來詢問:“聽寺中僧人說,你是九殿下的車伕?”
挽傾抱拳:“正是。殿下千里迢迢趕往安順寺,總要有人趕車侍奉。”
嚴猛喜歡說話聲音好聽,談吐利落的人:“小夥子,聽說你身手極佳,曾經浴火託梁,救了數條人命。願不願意到我手下?”
嚴猛低聲解釋:“皇子在宮中是不能私養護衛的,你想在皇宮裡行走,除非是太監,或者我手下的御前侍衛。”
齊挽傾笑答:“謝嚴統領一番好意。我既然是九殿下的人,自然得聽九殿下的。此事,待我稟報,再答覆您。”
嚴猛一看,懂規矩、忠心、進退有度,更看中了,點點頭,打馬走了。
齊挽傾撥馬到馬車側邊,貼近了問:“殿下,您怎麼看?”
辛斯年撩開簾子:“我當然想讓你在我身邊了!你能不能隱藏在皇宮裡,影衛,應該可以吧?就藏在我的暖陽宮!”
挽傾低聲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萬一被人發現了,按刺客論,是要砍頭的。”
辛斯年歪著頭:“我來安排!給你預備一個正常身份!你在宮門等著,我派人去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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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斯年到自已的暖陽宮紮了一頭。派心腹太監小金子去宮門外領齊挽傾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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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斯年前腳到了皇宮,後腳冷宮裡的淑妃就放出來了。淑媛宮收拾得妥妥帖帖的。
辛斯年去淑媛宮給母妃請安。
淑妃抓著兒子的手,紅了眼睛:“可憐的孩子。”
辛斯年比過去堅強了不少,安撫道:“母妃,總要給父皇一段時間查明真相。如今我們都好好的。這就是最好的訊息。”
“至於外祖父,您別太難過了,成王敗寇,他既然願意做,就一定不會畏懼後果。也算他老人家一生無憾。一切都過去了。我們好好過日子。”
淑妃的淚唰就落下來了:“傻孩子!什麼過去了……你知道你父皇為什麼把你接回來?為什麼把我放出來?”
辛斯年道:“當然是因為查清楚外祖父的案子,與我們母子無關啊。而且,我要成年了,父皇總不會一直關著我的母妃。”
淑妃搖頭:“因為要一個嫡親的皇子去夏國和親。”
辛斯年一愣,夏國,女尊男卑的夏國。
像北辰這種男尊國家,自古以來就沒有過皇子和親,誰開了這個先河誰就要成為千年笑柄。
“父皇要我去?”
淑妃面沉如水的點頭。
辛斯年這才明白,父皇所說的,下一個該輪到他的婚事,是指這個。怪不得把他帶回來了。
淑妃道:“要剛成年的嫡親皇子,前面幾個大了,不符合。這半年來,老七稱病,老八拼了命也要與鎮西王嫡女成婚,都是為了躲避和親。你父皇才把主意打到了你頭上。”
“如果父皇不在乎我的死活,當初何必把我送到安順寺?”
淑妃失神道:“他不會讓你死的。你的命還是很重要的。可他捨得讓你受折磨。送去夏國,生不如死。”
辛斯年覺得母妃說話遮遮掩掩:“母妃,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淑妃抹去眼淚:“你這孩子,母妃跟你,還能有什麼隱瞞?你是母妃身上掉下來的肉,咱們娘倆當然是一條心。”
辛斯年不是小孩了,以前看不出來的迴避搪塞,此時卻一目瞭然:“母妃,你不想說就不說。但,請你相信,斯年長大了。”
淑妃欣慰的笑起來:“好孩子。”
辛斯年還懷著希望:“和親的事,我會與父皇好好商議的。父皇不會不顧我的心意。”
淑妃絕望的閉上眼睛搖頭:“別天真的以為可以商量。他平日裡待你好,可以賞賜金銀綾羅,可以快馬加鞭從邊境運來罕見的水果。當他把你當成一枚棋子,當你上了棋盤,他就正式捨棄你了。”
淑妃的神情透著死寂,辛斯年從來不知道,原來在母妃眼裡,父皇是這樣的。
他搖搖頭:“母妃,父皇若是逼我,我便去安順寺剃度出家,再也不回來了。”
淑妃苦笑:“也好。總之,別委屈了自已。在母妃心裡,你是最重要的。”
看著母妃的失落笑容,辛斯年心頭鈍痛,大概自已前腳跑了,後腳母妃就要受折磨。
他哀嘆一聲:“母妃別擔心,兒子不會只顧自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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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後,辛斯年回到暖陽宮,小金子正在大門口守著呢:“殿下!您可回來了。”
他甩開大氅扔給小金子:“我的人呢?”
“已經安頓在東側殿。就是吧,她進了東側殿,一閃身,就沒影了……奴才去喊了幾次,不理奴才啊。”
辛斯年笑說:“你算老幾,自然請不動她。”說罷進了東側殿,房門一插。
身後的沉重力量裹住他,將他按在門上。
小金子在外面,透著燭影,就看見房中一個龐大的身體壓在門上。
他小心翼翼的問:“殿下……沒事吧?”
裡面傳來一聲嗚咽:“回去休息吧。”
小金子有些不放心,三步兩回頭的看著門上的影子晃動。
等他走遠了,更是肆無忌憚吻得氣喘吁吁。
辛斯年摸索著挽傾身上的衣裳,只是最普通的粉色宮女裙,他早已看過無數遍的款式,可挽傾穿著就是不一樣,他第一次見挽傾梳女兒頭,穿裙子。
“傾傾,你好美。”
挽傾的臉頰燙極了,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我穿裙子,怪不怪?”
“不怪,就像剛開放的桃花,讓人著迷,魂都沒了。”
挽傾抬眼看他,這小詞兒越來越溜了:“登記了全套手續,編入了前幾日最新招進宮的宮女名冊,挽傾二字,用了溫婉的婉,清麗的清。已經透過正常手續從內務府撥到你宮裡了。”
辛斯年著迷的拉著她回到床上,湊過去又要親。
挽傾推住斯年的額頭:“我只是要用這個身份,可不是要變成你的宮女。我還是以影衛的形式跟在你身邊。你的宮女喜歡穿男裝,上個屋頂之類的,不算大事吧?”
斯年一想,男裝?男裝哪有女裝這麼美豔勾人:“女裝也不耽誤你上屋頂,穿女裝吧。”
“女裝我彆扭。”
“女裝優雅大方、看得人心曠神怡。”
“女裝這麼好!我現在就替殿下穿上!”
三下五除二,辛斯年被剝了個光,又套上一身宮女粉裙。
他欲哭無淚:“我多多少少……是你男人吧!?哪有女人喜歡自家男人穿女裝的?”
齊挽傾勾著嘴角,按住了小年兒:“乖!女裝優雅大方,看得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