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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殿下你糊塗啊

靜正把自已當成另一頭豬,倆豬崽擠在被窩裡,生怕被抓去殺了,委屈巴巴的。

一日三餐,就縮在草墊子上乖乖吃,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齊挽傾說:“我去探查探查,看看安順寺的情況,郡主若是為禍一方,咱們還得管。你倆腳程慢,在家等訊息吧。”

靜正抱著豬崽,不敢抬頭,等山洞門口的巨木關閉,齊挽傾真的走了,他才跳起來。

朝著辛斯年捶胸頓足:“殿下!你糊塗啊!”

辛斯年頓了頓:“靜正師兄,這是何意?”

“佛門聖地,你們不但破了殺戒,還破了色戒!你們之間苟且偷歡,簡直就是天理難容!殿下!您何等尊貴,再怎麼落魄,也不能自暴自棄啊!為了尋求庇護,就任他玩弄……這這這……您怎麼對得起您的姓氏!”

辛斯年的臉色陣陣發白:“靜正師兄,說完了嗎?我們的事,你不必操心。”

靜正長嘆一聲:“說什麼我也要救你!殿下!趁齊挽傾不在,咱們跑吧!”

他到門前拼命推巨木:“一點也推不動……殿下,他就是這樣關著您的!?門都打不開,這不是圈養嗎?您還覺得這是感情?分明是隻給了您一條路,您別無選擇,就以為這條路是對的。”

“現在您是走投無路,眼前有一條路,您就當成救命稻草。這算什麼?!別犯糊塗!快來幫我推門啊!”

辛斯年的十指狠狠扣著手心,站在原地掙扎:是啊,眼前只有一條路……若是還有其他路,我還會任由挽傾親近嗎?若是此時是在宮中,一個影衛,我真的會允許她親吻摟抱嗎?

此時的一切,是不是絕望後的墮落,是不是恐懼下依附強者的本能。

這真的算心動嗎?

我是不是在卑鄙的享受挽傾的親近,卻又隱隱覺得不必負責,我會辜負挽傾的。

斯年道:“我自然記得我的姓氏。我們並無私情。也不可能有私情。她一直在保護我。我只是,拒絕的話,說不出口。”

靜正奮力推,那巨木紋絲不動,他撇臉看過去:“殿下!您怎麼這麼天真?你拿這當成恩情,他拿你當什麼?拿你當玩物!劃清界限,有多遠躲多遠吧!”

下一瞬,巨木忽然移開了。

靜正剛要感嘆黃天不負有心人。

就看見了齊挽傾陰沉沉的臉。

咚。

靜正倒地。

齊挽傾一聲不吭的扛起靜正。

辛斯年快步過去:“挽傾!挽傾!放下他!”

齊挽傾看向辛斯年:“殿下是走投無路,才會忍著委屈與我親近?原來我的親熱都是在收保護費。我們之間沒有私情嗎?”

辛斯年攥緊拳頭:“有什麼私情?你來說,你我有什麼私情?”

“我一直在拒絕你。少男少女,心生旖旎,算私情嗎?我是失勢皇子,頭上懸著刀,隨時有人暗害,不知哪一日就是死期。你只是個新來的影衛,與我有多少深情?”

“不過是一時心跳,你要為我這個廢物陪葬嗎??你正是該喜歡異性的年紀,無非是喜歡我的皮囊。不必搭上一生。今日話也說開了,我就直說了,我們都該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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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挽傾的心縮了縮,負氣點頭:“是。屬下遵命。屬下知道自已是什麼身份,不敢妄想。殿下回安順寺去吧。屬下會在暗中保護。誓死,護殿下週全。”

說罷她快步朝著安順寺走,辛斯年小跑著追上去。

齊挽傾不言不語,冷著臉,肩頭的靜正,頭撞到樹上,她都沒慢下來。靜正頭上破皮處直流血。

辛斯年想勸阻,跑得呼哧呼哧的,這也就是一直在練輕煙戲水步法,不然累吐血他也跟不上挽傾。

到了寺廟後院,齊挽傾把靜正扔在地上。一閃身,隱入寺廟外圍的密林。

辛斯年仰著頭朝四周看,怎麼也看不見挽傾了,他渾身頹敗,打蔫的低著頭,蹲下身搖搖靜正。

——————

靜正又被郡主帶去偏殿了,這次郡主衣不解帶的親自照顧他。

辛斯年被靜遠帶到大殿裡,分配了床鋪。

他呆愣愣的靠坐在牆邊,怎麼話趕話就說出那些了呢……

挽傾聽了一定很傷心。

可是,說穿了,不過是少男少女的悸動,還是不要給彼此艱難的命運帶來壓力了。

他渾渾噩噩的在牆邊坐到天黑,不知道餓,不知道困。入夜便聽到呼嚕聲此起彼伏。他本就懊糟,失魂落魄的,此時崩潰的捂住耳朵,逃出了大殿。

他一直在觀察,房樑上沒人,大殿外門板後也沒人。

挽傾不在嗎?

他一步步往後院去,情緒低落的出了院子。

在後山的密林間稀裡糊塗的走,深一腳淺一腳的,連一支蠟燭都沒有,藉著暗淡的月光,他想回到山洞去,那是他們倆的小窩。

半途就見一隻小動物竄出來,朝他撲過來,嗖的一支暗器把那小傢伙打落,摔在地上。

他蹲下身細看,是一隻灰狐狸。

他站起身看著四周,原來,挽傾在,只要她不想,他就發現不了。

他手腳發抖的靠著樹幹,心慌頭暈到噁心。要吐了。他著急上火,就會發胃病。

想見挽傾,太想見她了。他覺得脖子是涼的,頭皮發麻。若是此時便死了,他只想挽傾抱著他。

可是,若是沒死呢?

與一個女子不清不楚的親近,然後以主僕之名相處,甚至以兩個男子身份相處,這算什麼?在孤寂中尋找不必負責的溫暖——卑劣。

若真的發展到山盟海誓、私定終身,他又不確定自已有沒有能力對她負責。

更不知道她是不是一時興起,會不會後悔選了他這樣一無所有又劫難重重的男人。

辛斯年長嘆一聲,扶著樹木,疲憊的一步一步往山洞口走。

他推不動那段巨木門,後背貼著巨木,盤膝而坐,在他們的小窩,哪怕是門外,他也踏實滿足。

他閉上眼睛,又累又低迷,一刻鐘便睡著了。

挽傾落地,摸了摸他皺著的眉頭:“屬下逾越了。”抱著辛斯年回到山洞的床上。給他蓋好被子。

收回不能自控的手。

強迫自已恪守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