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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住持有請

靜遠抬了抬手:“住持有請。”

齊挽傾和辛斯年對視一眼,住持臥病在床,一向只有靜遠能靠近他的臥房。

住持的房間在西側,是單獨一間。到了住持房中,拐入一道紗簾,靜遠推開書架,向下的臺階浮現,挽傾抓緊斯年的手。隨著靜遠,舉著蠟燭沿著臺階一路向下。

臺階很長,隧道很遠,走了兩刻鐘,地勢開始上升,最終出了隧道,掀開板子。這是一座亭子的地板。四周垂著竹簾。

掀開簾子,放眼望去,亭子連線長廊和主屋。

院子裡假山流水,遠處是一片桃花圍繞。

有一個極大的人造湖,一個老和尚在搖椅上靠著,正在湖邊小憩。

這院子的規模太大了,往遠處望去,周圍是一圈高山,只有頂部傳來陽光。

就是說,這是一座中空的山,山肚子裡藏著這個院子。氣溫恆定,如春天一般。

老和尚身邊有兩個十歲齡的小和尚,一個倒茶,一個捶腿。

齊挽傾朝著斯年挑挑眉,住持挺會享受啊。

辛斯年也動了動眼神,這哪是和尚,這簡直就是土皇帝。

靜遠躬身抬手:“那邊請。”

兩人到老和尚面前,兩個小和尚立即退下去了,靜遠也進了主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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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緩緩睜眼,眼神掠過齊挽傾和辛斯年的臉,指著辛斯年,聲音清亮的說:“孩子。終於見面了。”

辛斯年見住持有五十歲,眉目端正,臉上乾乾淨淨,很有幾分親切感,辛斯年很有禮貌:“住持身體安康。您找我們,所為何事?”

住持朝著辛斯年伸手,斯年自然而然就湊過去攙扶,畫素日裡攙扶著父皇那樣,攙扶著住持。

他天生有一種貴氣,讓人不知不覺就視他為尊長。

住持嘆道:“寺中走水,我有責任。”

斯年寬他的心:“您是病人,怎麼能是您的責任呢,是我們這些年輕人沒有守好寺廟。”

住持搖頭:“本來,寺中是絕對安全的。不可能有外人在寺中出手。而寺內自已人都是些孩子,即便有個別人生了痴妄,你的影衛足矣保護你。昨夜,是我疏忽了。”

“我將大部分黑甲侍衛都派去追擊打傷靜誠的那夥人,順便端了他們的老窩。這才讓寺廟外圍守備鬆懈,被人鑽了空子。”

他抬了抬手,兩個黑甲侍衛拖著一個男子過來,這人被打得半死,癱在地上。

齊挽傾眉梢微動,黑甲麒麟紋。

辛斯年的眼睛則看向捆得結結實實的男子:“這是打傷靜誠的人?”

住持道:“已經審過,狗公公是德妃的人。我已暫時切斷了德妃伸過來的手。你們能安生幾日。”

辛斯年的腦子飛速的轉動:“德妃是八皇兄的母妃,可是,八皇兄為什麼非要讓我死呢?我對他沒有任何威脅。”

住持無奈地看著他:“在你失勢後,皇上下旨把你送到安順寺,就是因為有很多人要對你下手。送到這,你的命就算是保住了。”

挽傾撇嘴:“保什麼了?昨夜我若回來晚了,殿下就得燒死!”

住持頓了頓,深深的看了挽傾一眼,上下仔細打量一番,才說道:“若到了最後一刻,你未趕到,黑甲侍衛會出手的。”

挽傾翻個白眼,說好聽的誰不會。

住持看向辛斯年:“皇上讓你修行,並不是放棄你,而是給你找了條活路。”

辛斯年問:“您是父皇的人?”

住持移步湖邊,抓起一把玉米粒餵魚,幾條極大的紅色的錦鯉游過來圍著他。

住持緩緩道:“春天他會來。只要護你到那時候就行。”

辛斯年向前幾步,蹲下身:“住持,您是說,父皇要來?好像每年春季父皇都要出宮一陣子,每次都是來安順寺嗎?”

住持認真的盯著魚,不再搭話。

靜遠從主屋裡匆匆趕來,拉著兩人:“住持要休息了。二位隨我回去。”

辛斯年兩步一回頭的看著住持,一個和尚怎麼會有整隊黑甲侍衛。

這隱秘的宅院,暗中的守護,父皇的到來……好神秘的老和尚。

重新回到寺中,眾僧人都在忙著重建房子。

挽傾的手心都是水泡,大家不可能讓她再幹活了。辛斯年又手無縛雞之力。

靜遠便道:“這幾日,你們只管在大殿休息,山門已經貼了告示,閉門修整。大殿就留給咱們自已人休息。”

辛斯年直接問:“大師兄,我父皇是不是每年春天都來安順寺?”

靜遠本不該答這句話,可辛斯年起了疑,他不答,也會去問其他僧人,是遮掩不住的。

靜遠答:“是。”

“我父皇來這做什麼?宮裡為何從無訊息?住持出家前是什麼人?”

靜遠頓了頓:“您的問題太多了。”說罷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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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斯年抻著脖子看靜遠離去的身影:“我的問題多嗎?大師兄怎麼生氣了。”

本來東側重建住房就人多嘈雜,這會兒門口又鬧哄哄的。

兩人趕過去,一隊妙齡女子,幾十人,個個手持長鞭,後面是幾輛馬車。

為首的白衣女子甩著鞭子震唬守門僧人:“我家郡主上香,世上還沒有哪個廟,敢拒之門外!”

靜正雙手合十:“寺中昨夜走水,房屋燒燬了不少,所有僧人都在忙著收拾,實在無力照顧香客。門上貼著告示,閉門修整。請郡主回去吧。”

白衣上前一步,指著靜正:“僧人忙著收拾,佛祖不是在大殿裡好好坐著嗎?我們燒香拜的是佛祖,又不是你們這幫和尚!讓開!”

靜正還要據理力爭,靜遠嘆道:“女施主,請。”

手下的智林智念飛奔著跑回大殿,收起僧人們休息時鋪下的褥子、被子、棉衣。

靜正驚訝的看向大師兄。

靜遠道:“馬車裡是鎮西王的女兒,錦寧郡主。她的母族是安順郡首富。她一向跋扈。十歲時曾大鬧安順寺。真是怕了她。由著她吧。”

靜正氣鼓鼓的:“王爺的女兒就高人一等嗎?就可以強人所難!哼!”

一聽是錦寧郡主,辛斯年扭頭就跑,齊挽傾追過去:“殿下,怎麼了?”

辛斯年捂著臉:“快跑!別讓她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