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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怒抽運糧官

辛斯年和齊挽傾本想悄悄回自已房間去,被眼尖的小和尚看見了:“帶髮修行的在那!”

運糧官一揮手,衝過去幾個護衛,舉著長刀把兩人逼到車隊前。

運糧官仔細看了看,兩個都長了一副秀氣臉蛋,分不清哪個是九皇子,乾脆下令:“你們倆,把這十車糧卸下來。”

辛斯年都懵了,十車糧?!

齊挽傾雙臂抱肩,聲音低沉的問:“這麼多人,為何只讓我們倆卸?”

運糧官口氣煩躁:“廢話真多!朝廷的糧食,就是皇糧!讓你們幹什麼就得幹什麼!讓你們怎麼幹,就得怎麼幹。這批糧食,是供養安順寺僧人的,二位帶髮修行,就不算安順寺的正經僧人。想在安順寺修行下去,想吃這碗飯,單獨出一份力,不應該嗎?”

辛斯年瞭然,這是宮中有人見他不肯剃度出家,怕他有機會回京。追來敲打他。他攥著拳頭,我只是受不了自已變成禿子,為了保住頭髮,就這麼難嗎!

乾點力氣活,齊挽傾倒不在乎,畢竟,她最不缺的就是力氣:“應該。我們不白吃糧食。這十車糧,我來卸。”

運糧官大嘴一撇,一臉橫肉顫了顫,猥瑣詭笑:“你?你代表不了他。你若一個人卸了,你有飯了,他不能吃飯。他總不會是什麼都不能幹的廢物吧?若是廢物,還吃什麼飯?找根繩子吊死吧。皇糧不養閒人!”

齊挽傾咬牙,怒氣升起,看了看局勢,運糧官帶了十個護衛、十個車伕。半炷香就夠。她緩緩抽出匕首,就要上。

斯年一把拉住挽傾,拖著她到牆角,低聲安撫:“不過是扛糧食,我能扛。朝廷派來的,就代表朝廷。就算他別有用心,夾私帶怨。也不能公然對抗。”

挽傾嘴角緊繃:“原來權利這個東西這麼好。我明明打得過,他明明故意為難,只因為他是官,我就得忍耐。”怒氣又升了一點。

斯年低聲道:“影衛訓練的是殺人技,官場上的事,你不懂,不可輕舉妄動,聽話。”

打殺朝廷命官是重罪。這不是暗地裡,明晃晃的打殺,朝廷不會放過挽傾。他現在沒能力保護挽傾,不能讓她冒險。

齊挽傾覺得最後兩個字‘聽話’說得特別溫柔,好像在哄她似的,點點頭,收了匕首。

當著眾人,齊挽傾快速卸糧,辛斯年力氣小,慢吞吞的卸了幾袋,跟在齊挽傾後面湊數。

靜遠和靜正一直在跟運糧官商量,想全寺僧人一起卸糧。

運糧官一直在擺手:“你們囉嗦什麼!”

靜正見請求被拒,協商無果。開始大聲講理辯駁,被運糧官一巴掌扇得摔在地上:“狗叫什麼?”

這響亮的耳光,讓齊挽傾的怒氣又升。

四師兄靜池是個活泛人,知道閻王好鬥、小鬼難纏,底層官是最貪腐的,哪個不是雁過拔毛?他掏出一塊銀子,悄悄塞給運糧官:“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運糧官收了銀子,卻哼了一聲:“你們能不能聽懂人話?就讓這兩人卸車!任何人不準幫忙!誰也別來講情!都滾開。”

辦法用盡了,僧人們終於安靜下來,雖然誰都看出來這是故意欺負人。雖然出家人講究因果報應,此時只恨報應怎麼還不來。

大家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齊挽傾一袋一袋往下卸糧食。原本十個人的量,她得一人幹完。

已經如此欺負人了,這還不算完。運糧官的馬鞭,朝著辛斯年的後背唰的一甩

破風聲刺耳。

齊挽傾的怒氣值撐爆天靈蓋。

回身,迎著鞭子的勁兒,一把抓住甩過來的鞭子,順著鞭子,把運糧官拖到眼前,奪過鞭子,按住運糧官就開始抽。

“啪!啪!啪!”三鞭子,周圍的護衛才反應過來,衝過來。

齊挽傾猛踹運糧官的膝窩,讓他跪地,一手薅住頭髮,迫使他抬起頭,一手以匕首抵著運糧官的脖子:“退後!”

護衛們看看運糧官驚慌的表情,只得收刀退後。

僧人們都嚇傻了,車伕打當官的了!

僧人們哪經歷過這種事,個個渾身發麻,不知如何收場。

齊挽傾摁著運糧官又啪啪啪抽了十幾下。

運糧官的衣衫都抽爛了,一身的血條子,橫七豎八,打出一身紅網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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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辛斯年心說:完了……要吃官司了。

他腦子裡轉了一百八十圈,有什麼法子能救挽傾呢?快快快!快想!忽然,腦子裡靈光一閃,辛斯年指著挽傾大聲說:“運糧官大人!他叫辛斯年!”

他看向那群和尚,使了個眼色。和尚們不明所以,可是既然辛斯年故意這樣說,肯定還是為了幫忙,出家人不打妄語,眾人不能跟著說謊,但都配合的沉默著。

辛斯年繼續在運糧官耳邊分析情況:“辛斯年是九皇子!再怎麼落魄,也是皇族血脈,雖然如今奉皇命修行,終究,辛姓是君,您是臣,九皇子打您,您還敢還手不成?”

“您回去告,告到衙門,九皇子打您,您看誰敢接這案子?就算她殺了您!皇上會把他如何?!他外祖父造反,這是何等大罪?皇上也不過就是把他送到廟裡修行。九皇子若一口咬定,這地方山高皇帝遠,您想弒殺皇子……皇上信你、還是信他?這廟裡的和尚,這些車伕,都向著您嗎?他是皇子,比您銀子多多了,可以買下這些人證。”

運糧官心說,上面就告訴哪個帶髮修行,就狠狠折磨,直到肯剃度為止。

這剛第一步,怎麼就冒出來個九皇子?

挽傾手上的匕首冰涼冰涼的,運糧官害怕啊:“他真是九皇子?”

辛斯年認真點頭:“真是!”

遠處的靜正朝這邊一指:“這位正是九皇子!”其他僧人跟著點頭稱是。

運糧官的品級太低,根本得不著什麼上層訊息。

是聽說齊丞相垮了,九皇子一脈完了。

原來齊丞相造反了,九皇子被髮配到這偏遠山窩子裡修行來了……

不論這個九皇子是真是假,也不能認啊,認了不就坐實了冒犯皇子!

運糧官眼珠一轉:“我不信有什麼皇子!”

和尚們都不傻,能看出來,運糧官是衝著禍害辛斯年來的。

靜遠早已派靜誠去請聖旨。皇上可以罰他、殺他、流放他。若是他在安順寺有個三長兩短,誰知道會不會拆了安順寺。君心難測。而且辛斯年剛才這句說得對,造反是何等大罪?都只是把他送到山裡修行,可見這辛斯年的命,必須保住。

靜誠遠遠的就雙手舉過頭頂,擎著聖旨,飛奔著呼哧呼哧的喊:“聖旨在此!聖旨在此!九皇子是奉旨修行!九皇子還是皇子!”

運糧官咕咚跪下了……還真是九皇子……

“九皇子饒命。”

齊挽傾指指馬車:“帶著你的人卸車。”

運糧官帶著手下人卸車。

卸完車,進入大殿。

一臉諂媚的求道:“九皇子息怒,小人知錯了!”

齊挽傾在蒲團上盤膝而坐,這個冒名頂替的,倒是理直氣壯、氣勢迫人、臉色陰沉。

“誰讓你來的?”

這運糧官也不遮掩,立即把上面賣了:“一位吏部的大人,承諾給小人調動調動,小人才答應的。只說讓使喚使喚未剃度的弟子,小人以為不算大事,是敲打敲打廟中僧人。沒想到是衝著您來的。要早知道涉及皇子,小人真的不敢。”

齊挽傾勾勾嘴角:“吏部的誰?”

運糧官為難道:“吏部侍郎郭子康。”

“這麼痛快?報了個仇人的名字?”

“不是不是,我事情也沒辦成,他答應的調動肯定不會辦了。小人一想,他太壞了,攛掇小人來冒犯皇子,簡直是把小人往死路上逼,人心險惡!人心險惡啊!小人也是受害者!不會替他背鍋的!”

齊挽傾是打坐姿態,閉目養神,手正好搭在膝蓋上,食指、中指、大拇指,互相搓了搓。

運糧官深諳此道,立即會意。從懷裡掏出幾塊銀子和幾張銀票。磕了個頭,匆匆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