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們散了。
靜正被打得頭有點發暈,兩個小和尚扶著他過來。
臉蛋腫著,發音有些奇怪:“你沒四吧?”
無錯書吧斯年眨巴眨巴眼睛:“你是問,你沒事吧??”
靜正點頭,一點頭臉還有點兒疼。用手捂著,齜牙咧嘴的。
斯年答:“沒事。”
齊挽傾乖乖的站在邊上,沒跟靜正說話。
靜正眨巴眨巴眼睛,心說我替你倆捱了打,車伕怎麼一聲不吭啊?
“九殿下沒四就好。車伕,你叫森麼名字?”
斯年斜了靜正一眼,臉拉的老長:“姓邵,名沸畫。”
靜正念叨一聲:“邵沸畫?”
旁邊的小和尚噗嗤就樂出來了。
靜正回頭:“樂森麼?”
辛斯年拉著齊挽傾就走。
挽傾美滋滋的聳肩,心說:我家男人不讓我跟你說話,嘿嘿嘿!
小和尚低聲解釋:“邵沸畫,就是少廢話。”
靜正一愣:“我哪得罪他了?”說完口水差點流下來:“嘶!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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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裡,兩人陣陣想笑,又想笑那運糧官醜態百出,又想笑靜正口水直流,又想笑靜遠大師兄一本正經的請出聖旨。
“其實,這些和尚還不錯。”
“嗯,至少剛才沒當面戳破你的謊話。”
“要是戳破了,可就慘了。”
“那就別怪我大開殺戒了。”
挽傾抿唇看著她,責備道:“我不過是扛扛東西,挨幾鞭子,就值得殺人?”
齊挽傾一把抱住斯年,聲音低落得不行:“如果讓你捱打?那我是幹什麼的?!”
辛斯年心底裡也生出深深的無力感:“是我無能。手上一張牌都沒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挽傾摟得更緊:“誰是刀俎我就殺了誰!”
斯年點頭笑說:“別人是天之驕子,你是天之猛女!”
挽傾得了誇獎似的:“你是天之驕子,我是天之猛女,多配啊!”
斯年撕開緊緊扒在身上的齊挽傾:“你以為我誇你呢?”
“不是嗎?”
“呃……”
“殿下,您知道吏部的郭子康嗎?”
辛斯年蹙起眉頭:“是二皇兄的門下。”
“看來,這就是其中一個不想您回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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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斯年睡得沉,扛了幾袋子糧,累著了。
齊挽傾兩指偷偷摸摸的扯斯年中衣的側邊的繩,扯開了,又輕輕掀開中衣一角。
抱過來,摟著睡。
早晨天亮,斯年就發現,自已整個胸口坦然,挽傾的手就在心口窩,路過某處小紅點還指尖撥動。
他頓覺心跳加速,過度緊張,情緒激動,失控的一巴掌呼上挽傾的額頭,怒罵一聲:“你就是這麼矜持的!”
挽傾睜開一隻眼睛,偷瞄了一眼,生氣了生氣了,氣得臉蛋通紅。
她揉揉額頭,一臉無辜的說:“啊,睡得正香,誰打我頭?哎呀!殿下,您怎麼把中衣解開了?”她裝作不好意思的抬手遮著眼睛:“快繫上。”
斯年被提醒了,恍然醒過神,趕緊繫上衣帶,質問道:“不是你解開的?”
挽傾一臉的驚訝:“我?不可能!我昨夜困得不行。是不是殿下夜裡熱了,迷迷糊糊解開的?”
辛斯年想了想,也可能吧……“你的手剛才往哪放?”
齊挽傾無辜聳肩:“我睡著了,不知道呀!殿下,我手放哪了?”她把手伸向斯年的肚子:“放這了?”
斯年愣愣的搖頭:“不是!是胸口!”
挽傾趕緊把手又挪到胸口:“這裡?”
斯年一把推開她的手:“對!這裡!不用再摸一遍了!一點不知害羞!”
挽傾捏捏他泛紅的臉蛋:“這一男一女,總會有一個知道害羞的,你都臉紅了,你把咱倆那個害羞名額給佔了,輪不到我害羞了。”
說完還湊近了,在臉上吧唧一口,斯年擋都沒擋住,架不住她有勁兒啊。
“齊挽傾!你!”
挽傾飛身下床:“我去打水給殿下洗漱!”
辛斯年蹙著眉,摸摸自已剛被親了的臉蛋,又摸摸胸前。呢喃一句:“什麼都敢,無恥之徒!”
今日早餐不錯,兩個小菜,倆人又添了些臘肉,門一鎖,邊吃邊聊。
“之前靜海那一撥是想讓您受罪,運糧官這一撥是想逼您剃度。只有靜誠那邊,是宮裡的狗公公,要命。這狗公公,您有印象嗎?”
斯年搖頭:“宮中太監五六百人,只記得幾個有臉面的。”
“在宮裡,您得罪過、惹怒過什麼人嗎?”
斯年搖頭:“母妃得寵,我一向是嬌生慣養的,除了讀讀書、寫寫詩、作作畫,便是賞月賞花、吃吃喝喝。我這種富貴閒人,能跟誰結仇?我連打罵過宮女太監都沒有,更不會去得罪那些嬪妃、兄弟。”
“其他皇子跟您有競爭?”
“我是第九子,前面八位,個個有本事,爭鬥得天昏地暗,我還小,錯過了搶佔權利的時機,也自知不如幾位皇兄有能力,根本談不上競爭。若是比試比試誰更閒逸,我倒是能排第一。這誰跟我競爭?”
齊挽傾推斷道:“若是如此,就不是朝堂的問題,是後宮。或許是哪位娘娘恨你母妃。只要你還活著,你母妃身在冷宮,也還有機會翻身。她不會放棄生的希望。而你若死了,你母妃就會絕望。也就不會獨活了。”
辛斯年一下子明白過來:“你說得對!這麼說,有人想我母妃死?”
挽傾安慰道:“如果此人有辦法直接害死你母妃,就不會拐彎抹角來動你了。你可以放心,你母妃沒有性命之憂。”
辛斯年長出一口氣:“對對對……”
挽傾鼓勵道:“你要好好活著,活的白白胖胖的,活的生龍活虎的!你母妃才有希望。”
“嗯!我一定要活下去。我等父皇調查清楚,我和母妃根本沒參與!等父皇消了氣。”
挽傾抿唇:“走!下山練輕煙戲水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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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靜正管事,再也沒人管他們倆在幹什麼,只要每天挑著捅下去打兩回水,便皆大歡喜。
倆人也很自然,早上去練功,打一遍水回來。下午去後山,回來時再去打水。
有時候下午去下面村子裡,吃點餛飩、餃子、燒雞、燒鵝。
平淡舒服的日子眨眼就過了四五日。
寺裡香火旺盛。今日幾個村民燒完香拉著靜正嘀嘀咕咕。
靜正臉色發青,反覆朝著香客鞠躬。
一會兒,又來一撥,拉著他嘀咕。
連續兩撥人都找靜正告狀,靜正剛恢復的臉蛋子,又有些要流口水了,氣的夠嗆。
一大早,挽傾和斯年有說有笑的挑水回來。
靜正卻臉色陰沉的指指他們:“到側殿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