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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讓它三招

斯年苦著臉縮在床上,抱緊小被子遮著自已,弱小又無助。

挽傾壓低聲音道:“託殿下的福,我剛才去看了,陷阱裡有一隻小野豬。雨很快就停了,咱們一會兒就去山洞裡烤肉。”

聽到烤肉,斯年是期待的。可是一想到又要去黑乎乎的山洞,他就有些打怵。

他怕黑。有人陪著還好些。

可這個保護他的影衛,也不幹人事兒啊。門一關,影衛就是最大的恐怖。

但事實上,除非趕走齊挽傾,否則她隨時可以為所欲為。不一定是在山洞裡,在這房間裡她不能動手嗎?喊救命,有人來救嗎?

今日智林嚎的那麼慘都沒人來看一眼,因為眾人以為捱打的是他辛斯年。他雖四肢無力,可他不傻,看明白了,這就是他在安順寺的位置。

有人收買僧人折磨他,有人收買僧人暗殺他,敵人壯大,父皇無情,故舊無存。這就是他在京城的位置。

他嘆了一聲,人間處處是妖魔,最可怕的怎麼會是齊挽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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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們都在聽大師兄講經,後院無人,方便進出。

雨停後,兩人悄悄從後門出去了。

挽傾扛著一個大包袱,從後院走,不用繞路,很快就能到。

剛下過雨,地皮上一層薄薄的溼氣,土壤有些黏腳,有青草和泥土的氣息。

斯年問:“挽傾,你多大了?”

“二十。”

“這麼大了?一般來說,十八歲的女子就該婚配了。”

“一般來說女子還嬌柔無力呢,我不是一般的女子。”

斯年點點頭:“你確實很特別。外祖父一定很信任你,否則不會在最後關頭派你來我身邊。”

“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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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我身邊,除了保護我,是不是還有別的任務?他還交代什麼了?”

挽傾想了想:“交代了很多,總之是把你交給我了。”

斯年蹙起眉,心裡嘆息:只怕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女影衛,是領了傳宗接代的任務。

否則,剛剛相識,我淪落至此,她有什麼必要投懷送抱?

影衛從小受主人大恩,受過高強度訓練,誓死執行命令。

若是外祖父逼迫她、命令她,讓她必須為我傳宗接代,即便她不喜歡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執行。

他看向挽傾,心生憐惜,這麼強大美貌的女子,卻身不由已。

他心疼的說:“我明白了。”

齊挽傾不知他胡思亂想了什麼,到山洞裡,把帶來的草墊子撲在木床上,又撲上一條褥子。

斯年驚訝道:“哪來的褥子?料子這麼好!”

“靜海沒收了你的箱子,我潛入庫房,找到你的箱子,拿了一床錦被、一張褥子來。”

斯年有些害怕:“靜海發現少了被褥,會不會懷疑咱們?”

“箱子裡只剩幾床被褥了。金銀細軟、華服絲綢都沒了。”

斯年頓了頓:“你是說,靜海偷走了我的東西?”

“對,說是收入倉庫,其實他是中飽私囊。所以,不管少了什麼,他都不敢公開調查。我打算找個機會去他屋裡劫富濟貧。”

“什麼劫富濟貧?”

挽傾道:“劫靜海的富,濟你的貧!”

斯年噗嗤笑了:“若是來路不正,他肯定不敢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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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捆著一隻小豬仔,有三十多斤,捆得結結實實的,挽傾去陷阱邊殺豬,打算用血引其他動物。

斯年聽著驚恐掙扎的豬叫聲,想起了智林。想想智林的小眼睛,又想起小豬仔無辜的眼神。太殘忍了!活生生就給殺了。

疾行幾步到門口喊:“挽傾!放過智林吧!我不餓了!”

齊挽傾一頓:“誰?”

斯年呃了一聲:“放過小豬仔吧,太可憐了。”

挽傾手裡匕首,唰就從豬脖子裡拔出來了,血柱噴的老高:“我盡力了。好像……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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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天色暗下來。

火堆上的乳豬滋滋冒油,兩人圍著火堆流口水。

“殿下,小豬仔這麼可愛,我希望每頓都有。”

斯年吞了吞口水:“太殘忍了,我可見不得殺生。”

挽傾道:“這不是殺生,這是一場一對一的比武,在這場較量中,我贏了!弱肉強食,叢林法則!”

斯年輕嗤:“你拿著刀,人家蹄無寸鐵!”

“就算它有刀,也改變不了它的敗局。咱這身手,讓它三招,照樣取其首級。勝者為王!敗者為肉!”

斯年點點頭:“唉,小豬仔,早登極樂吧。”

“殿下節哀!”

“嗯,逝豬已逝,活著的人還得向前看啊。看看吧,怎麼還沒熟!”

“熟了熟了!殿下,這排骨您嚐嚐,排骨最好吃!怎麼樣?香不香?”

“香!”

肉裡只撒了點鹽,已經香酥無比,外焦裡嫩,金黃脆皮。兩人放開了風捲殘雲一番,吃得滿嘴流油。這兩日的憋屈都隨著一頓美餐淡去。

兩人撐得夠嗆,肚皮鼓鼓的,頭挨著頭癱在木床上:“好睏啊。”

巨木門留了一條縫,看得見天色:“殿下,月亮出來了,咱回去啊?其實這山洞裡也能住,就怕有人發現咱們偷偷離寺,會抓住由頭找麻煩。”

“嗯,歇一會兒,緩一緩再往回走。真挪不動了。”

斯年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就要睡著了,感覺到手被抓住,他一下子清醒了,卻沒睜眼,繼續裝睡。

就聽挽傾一邊給他擦手,一邊唸叨著:“手指真軟,又乖又嬌,到處都軟。真好。”

斯年心裡罵罵咧咧:你還挺會冷嘲熱諷!太過分了!我哪裡又乖又嬌了?我沒有!!!我是純爺們!!

挽傾又給他擦擦嘴:“這裡也軟軟的,想啃!”

說完還真湊過去吧唧一口。

斯年死死攥緊袍子,極力裝作沒醒。

挽傾的耳力自然聽得到他突然狂奔亂撞的心跳聲。

側耳貼著胸口反覆確認,手心在人家胸口來回關切,嘴上唸叨著:“心跳怎麼這麼快?是不是病了?一定是在河裡洗澡著涼了。”

辛斯年心跳加速被人家聽見了,更不敢醒來了。

黑夜中,明月高懸,挽傾嘆道:“睡得真沉啊,抱回去吧!”

她抱著斯年到山洞口,迎面逼近一雙紅褐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