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斯年差點兒跌在地上:“我?”
挽傾眼神灼灼的看著他。
斯年疑惑不解:“此話怎講?他沒殺我啊。”
“他在背後舉著匕首要殺你,我用暗器打了他,才沒殺成。昨夜又教訓過他,他已經嚇破了膽,不會再動手了。”
他仔細回憶,昨日掃地時,確實聽見八字眉忽然慘叫一聲。應該就是那一瞬間。
他恍然大悟,一把拉住挽傾的胳膊:“救命之恩,斯年沒齒難忘!”
挽傾彎著眼睛笑起來:“你未婚,我孤身。然後呢?”
斯年想起剛才以身相許的論調,尷尬得滿臉通紅:“這就另當別論了。”
挽傾咄咄逼人的貼近他:“你說的,救命之恩怎麼報答都不為過。”
他無法反駁,一拍大腿:“要不然,咱倆結拜吧!結為異姓兄弟!”
挽傾嘴角又抽了抽。我想跟你結合,你想跟我結拜?一臉嫌棄的搖搖頭:“倒也不必。”
她把烤鴿子撕開晾著,又削了幾根光滑白淨的小木枝,扎著鴿子肉給斯年吃。
香極了,斯年吃得津津有味。
挽傾道:“一會兒咱們再借著挑水的由頭出去,我在後山找到一個隱蔽的山洞。咱們往山洞裡囤些吃的喝的,以後就去山洞吃肉,免得在佛門吃葷犯戒。萬一被發現了,恐怕要受罰。”
斯年吃得正香,沒嘴說話,用力點頭:“嗯嗯。”
挽傾滅了小火堆,又說道:“今日去山洞,得先做個門,沒有門,囤了吃的也會被山裡的蛇鼠偷走。”
斯年努力嚥了咽,騰出嘴問:“沒有鋸子,如何做門?”
挽傾不在意:“我看西偏房有劈柴的斧子。”
斯年眨巴眨巴單純的眼睛,反正挽傾說什麼他都信:“好!”
他撕了一塊肉塞進挽傾嘴裡:“為什麼不跟我結拜?”
她一下子咬住他送肉的手指,舌尖溫熱的掠過指尖。
斯年慌張的收回手,脖子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如果早上是抱團取暖,這次算什麼?他明顯能感覺到,挽傾的親暱帶著一絲曖昧,他不會是個斷袖吧……
“你……你喜歡男人?”
挽傾答:“當然。”
“可你也是男人啊!”
挽傾蹙起眉頭:“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男人?”
斯年回想了一下:是沒說過。
心裡義憤填膺:這用說嗎?這不是明擺著嗎?你不是純爺們,我是純爺們唄?
呃……我是。我肯定是。
可是,我沒你純啊!
如果你是女人,就更不適合我了。母老虎與小公兔,合適嗎?這是公母的問題嗎?
斯年語重心長的勸道:“挽傾,有些事吧,咱不能一廂情願、一葉障目、一意孤行!”
聽見一廂情願,挽傾的臉色淡了下來,眼角的笑意退去,點點頭:“是,殿下。”
她猜測著,殿下對她的性別是半信半疑,得讓殿下確認一下。她低頭看看自已,身材真的這麼差嗎?這該死的束胸!
她安靜的等他吃完。
斯年小心翼翼觀察她的臉色。看起來,她很失落。
斯年心頭閃過一絲愧疚:不論挽傾是男是女,是不是斷袖,終究是待自已極好的,不該傷了她的尊嚴。斯年有點後悔剛才的措辭不夠委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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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海命人來送了僧袍,八字眉在院門口把跑腿的小師弟攔住了,這會兒過來轉交。
挽傾挑著水桶。一桶裡裝著斧子,一桶裡裝著僧袍。
兩人又下山了。
靜和師兄一邊摘菜一邊讚許:“任勞任怨打水,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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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到半途,就穿過密林轉去後山。
又走了約有兩刻鐘,到了後山的山洞。
“殿下,記住路了嗎?”
斯年眨巴眨巴眼睛,搖搖頭。這一路上林深樹密,沒有挽傾引路,他是肯定找不過來的。
洞口不大,剛夠一人進出。山洞內部卻很高很大,有三間房那麼大。
挽傾扛著斧子去砍樹。
咣咣咣,聲音爆裂,木屑飛濺,地面都跟著振動,挽傾掄斧子的動作狠厲剛猛,畫面簡直殘暴。
很快,一棵大樹倒下。這樹夠粗,一棵樹便夠洞口的寬度,再按照山洞的高度,砍出一段。
挽傾把這段巨木扛到洞口,咚,墩住,遮擋的嚴嚴實實。
這‘門’也就挽傾能開得動。
挽傾點點頭:“這就行了。”
又砍了一段樹幹,豎著從中間破成兩半。底部削砍一番,保證能擺穩,就算完工了。
她拖著自制厚木床進了山洞。擺在地中間。又把剛得的僧袍鋪在上面。拍了拍:“殿下,坐。”
斯年乖乖坐好。
她把她剛砍出來的門移到山洞口。一下子,洞裡漆黑一片。
挽傾滿意的說:“沒光,證明沒有縫隙。”
斯年有些害怕:“太黑了,你有火摺子嗎?挽傾!”
挽傾沒回答。
下一瞬,斯年被撲倒,壓迫感比早晨的擁抱更鮮明。
滾燙的手指抓住他的手,強硬的與他十指相扣。
他立即慌了:“挽傾。別鬧了。”聲音逐漸委屈:“這是何意?”
“看看殿下練了一日步法,骨骼有沒有變化。”
“不會那麼快。”
“不看看怎麼知道?”
他開始發抖。
“殿下,你抖得厲害,冷嗎?”她抱緊他,輕撫他的手背。
在挽傾的安撫下,危機感淡去,他商量道:“我不冷了,放開我,好嗎?”
她卻摟得更緊,沉默了很久,才認認真真說:“我是女人。”
他抬手推搡挽傾:“那又如何?”
無錯書吧他急了,推不動也不停的推,直到雙手推到一團棉軟。他一下子愣了。
她已在黑暗中解開了束縛。
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辛斯年感覺到掌心的溫熱。
那觸感很陌生,平生第一次體驗。但他能確定,這不是男人。
他忽然心跳加速。匆忙舉起雙手。
“你真是女人?”
“是。”
辛斯年懊惱又心慌:“男女授受不親!這樣,於禮不合!你,你身為女人,怎麼不知自愛?”
挽傾居高臨下,一手掐住他的雙手,壓在他頭頂。一手掐住他的臉頰,低頭便吻上去。
……
斯年的雙腿不停的踢動。
他想張嘴說出拒絕的話,想講禮義廉恥,卻被挽傾乘虛而入。
只是一瞬間,唇被攻陷,舌被俘虜。
挽傾的血液激盪著灌入腦海,按住心上人反覆品嚐,在他口中,肆意染上自已的氣息。
斯年全身沒有一絲力氣。這個感覺,像是抽去骨頭,軟綿綿的飄浮在水上。
他還以為,她全心全意的保護,是忠肝義膽,原來是貪圖美色。
心中怒罵:“這個混賬影衛!混賬!!!拿我當什麼了?即便我一無所有,也不會賣身!”
長吻結束時,他心慌的不行。理智在抗拒,身體卻丟盔棄甲。
齊挽傾移開了巨木,陽光照進來,光線明亮,是正午時分了。
斯年癱在那,一動不動。
挽傾攙著他站起身:“殿下,你的臉蛋比秋果還紅。”
斯年抬手捂住臉,嗚嗚嗚……誰臉紅了!我這是氣的!嗚嗚嗚!
他甩開袖子:“我自已能走。”
挽傾自知這一步跨得太大,估計是嚇著他了。
她跟在後面喊:“殿下,小心腳下。殿下,前面有個……坑。”
悶響一聲,人已經坐坑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