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硝站在床邊把一直響的手機摁了。
許臨一睜眼便看到面色不善的陸硝，混混沌沌地，話都不過腦子，脫口而出，“怎麼今天這時候還沒有走？”
陸硝：“……”
意識到自已說的話話並不是以他們現在的關係能說的，許臨有些尷尬地挪了視線，然後……看到了拿著他手機的陸硝。
他猛地坐起身，“你拿我手機做什麼？”
陸硝直接將手機扔到他跟前，“是你手機一直在響。”
許臨拿起手機一看，這才想起自已昨天怕被做狠了，在來的時候提前定了鬧鐘，好敢去片場。
“去洗漱。”陸硝打著領帶看都不再看許臨。
不用他說許臨已經抓緊下了床，鬧鐘應該響了有兩次了，許臨加快了速度。
無錯書吧洗漱好發現陸硝還在屋裡坐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在臨走前跟這視他若無物的傢伙說了聲。
——
坐在車上的許臨很後悔。
他整個身子都儘量往一側靠去，前面開車的還是自已那日說車技不好的助理。
而許臨的左手邊——是陸硝。
非常後悔。
天知道為什麼陸硝會提出順他一路送到片場。
許臨苦逼地將頭靠在車窗上，雖說這的確省了路費……
但是這不是跟全劇組攤牌了嗎？
許臨他的確傍上了人，空降過來的……
這些原本都是心知肚明但都不放到明面上說的事，要被揭開最後一塊遮羞布了。
許臨不是沒有委婉地跟陸硝提。
陸硝怎麼說的？
陸硝一下就知道許臨在顧慮什麼，他說：“怕別人知道？自已都做了，還怕別人知道？”
他說話時地表情許臨沒有看清，不過……
想到這裡他又知道了——陸硝為什麼要順路送他。
其實陸硝什麼都知道，他只是單純地想讓自已難堪罷了，許臨側過頭哈了口氣，然後用手指慢慢擦乾淨那處。
他想，倒也不至於難堪，頂多是讓他跟劇組裡的人相處尷尬罷了。
特別是程炘這種一路順遂還沒解接觸“潛規則”的傢伙。
還好，許臨想，劇裡他的戲份不多，不會拍很長時間。
陸硝看著苟在一邊的許臨臉色就沒緩和過，最後還是咳了一聲。
許臨果真識趣地轉過頭，看好像沒什麼事就又轉了回去在窗戶上靠著。
陸硝臉色有些發黑，又是一聲咳嗽。
這下許臨微微側頭，用一隻眼睛去瞄他。
車裡的司機在心裡嘆了口氣。
前面是紅燈，車被猛地一剎，許臨腦袋在車窗上磕了一下。
助理趕忙道歉，“許先生，抱歉啊，是我沒注意，太突然了……”悄悄在鏡子裡看了眼他老闆地臉色，助理又道，“這個時間段路上車不少呢，您還是別靠著車窗了，往裡挪挪吧。”
許臨：“好。”實際上心裡怪自已那日口無遮攔，現在好了，這助理八成是記恨他了，許臨往旁邊挪些，坐直身子，不再倚靠窗戶。
他微微抬了頭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人，不免覺得自已日後恐怕是愈發難過了。
事實上，助理看著自家老闆稍緩的臉色後就安心繼續開車。
他們倆對話時陸硝一直沒有開口，直到許臨挪了身子他才回頭看了許臨一眼，頓時臉色發青。
許臨在偷看他的助理。
“收起你其他的心思。”
陸硝將頭轉了回去開口，並沒有看許臨。
可許臨知道他在說自已，畢竟這車裡兩人除了他就是助理，總不能是在說說助理吧。
許臨偷偷翻陸硝一眼，卻也免不得苦澀起來，他在這人眼裡儼然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連他助理的主意都要打。
陸硝來之前跟導演打過電話，他們到的時候還沒開拍，劉導見到陸硝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一轉頭看到了另一位從車上下來的——許臨。
他愣了愣，眼裡閃過一抹驚訝，隨即反應過來笑眯眯看陸硝。
陸硝倒是沒什麼其他的反應，但還是開口，“劉伯，聽說你再不回家，那裡就沒你位置了。”
劉導身子僵了一下，然後湊近了陸硝，壓低聲音道：“你芳姨說的？”
陸硝：“嗯，特地讓我跑一趟。”
劉導有些急，“哎，你沒說別的什麼吧？你總歸給我解釋了吧，就是……我這也是好不容易有個愛好……”
“拍戲幾天不回家。”陸硝並沒有動容，“你自已看著辦，我只是傳個話。”
“回，回，今天就回，你可記得要說些好話，畢竟我幫你……”
他們一邊說一邊往休息室去，誰都不記得還有許臨在。
其實他們車開過來的時候旁邊已經有人站著了，這會兒還沒開拍，大家都在休息，看到導演過去了或多或少都往這邊投來目光。
許臨默默撤出中心，期間還是聽到了些：
“陸總和劉導關係這麼好嗎？”
“那是，好像是親戚，要不就說劉導也是有錢的，畢竟這劇說拍就拍。”
“哎，你們沒看到從陸總車上下來的是誰嗎？”
聲音突然變小，許臨這下只能聽到他們是在說話，但不知道是什麼內容。
“許哥。”
許臨聽到聲音往後轉身，是他助理，應該是剛過來。
“許哥，今天你怎麼自已來片場啊，我這助理當的真是……你叫我一下也行啊。”小聽感覺自已這錢拿的太輕鬆了。
許臨衝她笑了笑，“不使喚你，還不樂意？“
小聽也笑了，“那不一樣，畢竟我就是幹這個的。”她轉移了話題，“喝水嗎？許哥我買了水。”
許臨接過水，喝了一些，自昨天晚上他就沒喝水，這下潤了嗓子，肚子便餓了，等會兒還有戲要拍……
他看了眼助理帶的小包，覺得裡面應該沒什麼吃的之類。
正想著要不要去買些吃的來，劉匯出來了，這時陸硝已經離開。
劉導朝他們走過來，“大家趕緊準備準備，開始了。”
許臨：“……” 天不助我也。
他今天的戲份還挺多的，第一場就是他。
“你……包裡有零食什麼嗎？”許臨轉身看小聽。
“啊，許哥你沒吃早飯嗎？”小聽有些驚訝，但她包裡真的沒有任何吃的，“我去給你買飯吧，馬上就回來。”
許臨默默哀傷，還是道：“麻煩你了。”
其實昨晚上他也沒吃，喝水之後感覺胃裡只有水在蕩。
有些不妙。
“許臨，站著幹什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