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假申請批准後岑弋接下來幾天都跟喬紫做工作交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大家都默契十足,熟門熟路。
一週後岑弋在某個橋牌比賽現場現身。大門口有人看到他,叫了一聲:“岑弋,這兒!”
岑弋提步走過去,“佳偉好久不見。”
“別寒暄了,趕緊的,簽到時間都快過了。”付佳偉拉著他的胳膊趕緊去簽到,領取參賽證,一通忙活完,兩個人從人群中擠出來。
“還擔心你來不了了呢,走,其他人在那邊等你呢,話說你嘴角怎麼了,都起泡了?”
岑弋就是一名橋牌牌手,沒事就參加參加比賽,算是他的第二職業。他在的俱樂部還是他大學時候的俱樂部,那會兒純屬熱愛,誰承想這個俱樂部越來越正式,開始參加各種比賽,岑弋就這樣每年到處比賽,掙積分。
“上火了而已——現在什麼情況。”
“這邊是團體混合賽,下週蓉城舉行全國錦標賽,這邊兒比完了就得啟程去那邊,我給你們機票已經訂好了,半個月,時間緊任務重,注意身體、注意休息、注意心態……”付佳偉對著幾個人一頓碎碎念。
一群人無語,打斷他的碎碎念,團隊選手們分坐訓練室兩邊,正前方的螢幕上,開始播放全國所有隊伍的資料,橋牌不是單打獨鬥的比賽,技術、技術能力、隊員默契、選手性格、對手的風格與戰術等等,都會影響積分。
橋牌是一場精神力的馬拉松,岑弋一掃平日的溫和,滿眼專注。
岑弋這邊與世隔絕,喬紫卻水深火熱了。原因是葉致隔三差五就來這個店,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冷著一張臉,嘴跟淬毒了似的。
“喬主管,原本我以為你只是能力有問題,但是現在看來,你是天資決定了高度和上限。”
“喬主管,你今天已經年方二十有四,不是兩歲四個月,什麼都要問過上級才能決定,你是還沒斷奶嗎?兩歲四個月的孩子都斷奶了。”
“喬主管,岑弋休假的時候難道還帶走了你的腦子嗎?”
“喬主管……”
“喬主管……”
喬紫欲哭無淚,已經忍不住跟葉致頂撞了多次,但是換來的是葉致更惡毒的打擊。
喬紫並非能力很差的人,相反能力還很強,但是能力再強的人也沒有三頭六臂,偌大個店,總有一兩處看顧不到的地方。可是葉致偏偏就能抓到刁鑽的位置。那副嘴臉簡直比郭霖還可惡。
比如第一天葉致一早拿著白手套和手電筒看客用水杯,裡面有殘留的水漬,喬紫被批評,所以當天喬紫盯著水杯的清潔,正當喬紫第二天信心滿滿等著葉致檢查水杯的時候,葉致戴著白手套抹了一把裝飾百葉窗,手套指尖有灰塵,喬紫再次挨批,於是第二天晚上就安排全店員工將上上下下平時照顧不到的犄角旮旯都打掃乾淨,親自檢查所有器具拋光消毒,就等她再次信心滿滿的時候等著第三天葉致來找碴的時候,葉致指著其中一個員工,指甲過長,且散了頭髮,嚴重違反公司規定。
沒出三天,喬紫就敗下陣來,清楚地認識到跟葉致這種腹黑的傢伙鬥智鬥勇,永遠只有自已敗北。喬紫憤恨不已,只得跟岑弋發資訊告狀,並深覺當初岑弋告訴她太子爺記仇狠辣不是隨便說說,那簡直就是店長相當好心的忠告。
可她實在沒想明白,自已對小葉總那是恭恭敬敬的,向來沒有半點兒不敬,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正在全身心投入比賽的岑弋自然而然沒有時間安慰她備受打擊的小心靈。喬紫就只得去樓下找她的親親男朋友尋求安慰。
無錯書吧張超擁著喬紫,一會兒安慰地親親她的發,一會兒陪她一起破口大罵葉致。正當兩個人在樓下你儂我儂的時候,抬眼就看到葉致站在遠處,一臉平靜地看著兩人。
喬紫像是見了鬼一樣嚇了一跳,下意識藏到張超的身後,怯生生地偷看葉致。
誰知葉致尷尬地看了眼左右,然後若無其事地說了句:“你們繼續。”走了兩步又退回來,“還是稍微注意一下影響。”說罷就真的走了。
留下喬紫臉燒得跟番茄似的跟張超面面相覷。
然而,神奇的是從那天被太子爺撞破自已跟男朋友約會後,太子爺都開始不找她麻煩了,遇到點兒小問題都沒說什麼,不僅不找她麻煩了,而且還開始跟她八卦,讓她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玄幻了,葉致怕不是被人奪舍了。
例如,葉致突然站在她旁邊問:“岑弋知道你跟樓底下那個‘洗剪吹’談戀愛嗎?”
“小葉總,什麼叫洗剪吹,他有名字的,他叫張超。”喬紫怒道。
“所以——岑弋知道嗎?”
“當然知道,老大還算我倆的紅娘呢,他跟老大是好基友。”
聞言,葉致皺著眉看了她一眼,顯然不太喜歡她的用詞,“他倆關係很好?”
“也不是說好不好啦,左鄰右舍的總要打交道的,一回生二回熟,他今天來吃頓飯,老大明天去理個髮,來往多了交流也就多了,偶爾他倆還一起打打遊戲,後來嘛我跟張超就在一起了啊,老大就說他是我孃家人,我要是跟張超吵架了,老大還當和事佬來著。”
“這麼說你是為了你男朋友才一直留在這裡?”
“嗯……也不全是,我嘛就適合當個老二,也不想去摻和你們這些大人物的鬥爭啊站隊什麼的,老大呢又樂於慣著我為我背鍋,在他手底下最舒服了,去別人手底下可沒這麼好的待遇,現在的狀態就是我最喜歡的狀態,我幹嘛還要去折騰,我恨不得跟著老大一輩子。”
“我覺得還是不要了,他還沒結婚,就帶個沒有天分的拖油瓶,岑弋會累死。”葉致又開始毒舌。
“小葉總,你不要太過分啊,你什麼意思啊?”喬紫被氣得跳腳。
葉致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了,留下喬紫對著他的背影拳打腳踢,氣得張牙舞爪直跺腳。拿出手機對著岑弋又是一頓哭訴。
幾天過去之後喬紫突然回過味來了,看著葉致坐在窗邊岑弋經常摸魚的卡座裡在忙些什麼,喬紫竟然不怕死地摸到了座位旁邊。一臉狗腿又一臉八卦地叫了聲:“小葉總。”
葉致正在看市場部發過來的方案以及改建方案的預算,聽到喬紫的聲音,敷衍地應了聲:“說!”
“你是不是喜歡我們老大啊。”
葉致唰的一下抬頭看著她,喬紫心虛地左喵喵右看看,偷偷覷葉致的反應,在葉致深邃的眼神裡,喬紫感覺頭皮發緊。就在她想要裝作無事發生然後轉身就跑的時候,葉致說話了。
“嗯。”
頓時喬紫眼睛都亮了,一臉驚奇,“哇偶,小葉總真有眼光。”
葉致淡笑,“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您一部分的表現加我一部分的直覺吧,您看啊,您平時呢生人勿近目下無塵的,就對老大和顏悅色一點,隔三岔五有事沒事就跑來找他,怎麼不見您找別的店長,再者,我覺得您針對我就是因為我離老大太近了,讓您覺得我跟老大有事兒。”
“看來還是得跟聰明人多待一待,岑弋的智商拯救了你這塊窪地。”
“小葉總,你不要太過分,小心我給老大進讒言,讓他再也不理你。”
“你不會覺得我對他……這樣不正常或者……”
喬紫得意忘形地就坐下,開始滔滔不絕,“這有什麼不正常的,你不知道老大那張臉,吸引過多少男男女女,甚至曾經還有過富婆給老大遞過銀行卡,說要帶老大脫離苦海,還有多少男的給老大送過花送禮物。”
絲毫沒有關注到對面太子爺一點點黑下去的臉色。“哦?很多人給他送卡送花嗎?”
大約是葉致的聲音太冷,冷得喬紫一個激靈,立刻閉上嘴,慌了數秒後,趕緊說道:“可我們老大哪裡是為物質所打動的人啊,他那麼冰清玉潔、氣質出塵的人,要是能為這些俗物動容,他又何必在這一行混著,多辛苦,還沒前途。”
說罷她又後知後覺自已當著太子爺的面兒說人家企業沒前途,趕緊拍了拍自已的破嘴。
葉致倒是沒在意,“所以你支援我跟他在一起?”
聞言,喬紫趕緊舉起雙手在胸前比了個叉,“雖然呢你是葉總的兒子,有錢,長得也好看,一表人才,前途無量,但是呢我還是要說一句,老大現在有女朋友,還是個大美女,小葉總,愛情雖然無罪,同性更不是錯,但是,挖牆腳還是有失道德的。”
葉致往後靠了靠身體,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的女生,“這麼說,你支援舒明月。”
“不,我支援我老大,無論他跟誰在一起,我都支援,他開心最重要。”
葉致笑了笑搖了搖頭,眼中帶了幾分興味,“知道了,去忙吧,對了還有——”
只見喬紫站起來,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比了個OK的手勢,兩個人會心一笑,葉致讚許地點了點頭,看著小姑娘的背影,他竟然有幾分自豪和驕傲。拿出手機給岑弋發了條訊息。
——你手下那小女孩有點兒意思。
那頭正在閉目養神的岑弋聽到訊息,看了一眼,覺得莫名其妙。前幾天喬紫還在跟他吐槽抱怨葉致就是個黑芝麻湯圓,控訴他種種霸權主義行徑,葉致還跟他說喬紫是個傻子,這會葉致就開始口風突變。
搖了搖頭想養個神再回訊息,適時付佳偉過來說要開始登機了,他起身排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