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清晨,岑弋醒的很早,昨夜兩人沒有關上窗簾,兩個人在跨年夜的煙火裡,合二為一。房間的地暖烘得岑弋臉色微紅,他穿上睡衣,赤腳走到落地窗前,外面還在下雪,江城難得這樣下了一整夜。
正看著出神的時候,被人從身後緊緊摟在懷裡,耳邊響起喑啞低沉的聲音:“阿弋,新年快樂。”
“嗯,新年快樂。”岑弋往後靠了靠,輕聲回道。
美好靜謐的早晨,總讓他們有著置身夢境的不真實感覺。
岑弋調給徐昀當助理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跟普通上班族一樣正常休假。
“我們今天去賞雪景吧。”葉致突然來了興致,勾得岑弋跟著動了心。
他們沒有開車,而是找了一輛過江的雙層巴士,從江這邊,到江那邊,過江的時候,能在雙層巴士的二層,視野開闊地看到波瀾壯闊的江面。
在巴士上,能清晰看到有人手牽著手走在大橋上。
“一直聽人說如果相愛的兩個人從這座橋上走過,便會長長久久在一起。”葉致緊緊握著岑弋的手,十指緊扣,一邊說著,閃亮的眸恍若盛著一汪溫泉。
“你信嗎?”岑弋側過頭問道。
“我原本以為我不信神不信佛,不信任何東西,可真到了自已身上,總還是想去信上幾分。”
所以他能虔誠地去寺廟求岑弋平平安安,求岑弋的母親早登極樂,求他們兩個能長長久久。
岑弋聽到他的想法,想來是想拉著自已從橋上走這一趟的。他聽出了他想跟他永遠。
這麼久了,他們第一次這麼直白的開始提起“長久”。一直以來,他們倆從來沒有提過這個話題,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今朝有酒今朝醉,開心過好擁有彼此的每一天。
岑弋不合時宜地想到曾經有一部電視劇裡面有一句臺詞——長相守是個考驗,隨時隨地,一生。
但凡言“長久”,便是為自已套上永遠的枷鎖,還要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岑弋看著葉致有幾分期待的眼神,頭腦一時發熱,“那我們等下回來就一起走走。”
聽到他的回答,葉致笑得見牙不見眼,手上的力道更緊了幾分。
他們在梅園下了車,在雪的裝點下,梅園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覆蓋了園內的每一寸土地,將梅樹的枝椏裝扮成銀裝素裹的景象。
梅花在雪的襯托下更顯得清麗脫俗,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傲然綻放。雪後的梅園,靜謐而祥和,葉致拉著岑弋的手,興致很高。
看著壓滿枝頭的雪,岑弋靈機一動,往旁邊的樹狠狠蹬了一腳,然後趕緊閃人。
可惜他小瞧了葉致的力氣,剛跑了沒一步就被扯了回來,樹上被震下來的雪,淋了兩人一身。
待到雪散盡,兩人都一臉怔愣地看著彼此,看著看著便都笑了。葉致惡趣味油然而生,在一旁團了一抔雪,塞進了岑弋的脖子。
兩個人就這樣鬧在了一起,在梅花雪景裡,兩人就像名畫,美不勝收。旁邊路過的路人便忍不住將兩個人的身影拍下來,驚歎幾聲。
無錯書吧見狀,葉致乾脆在岑弋的額頭落下一吻,神情虔誠認真。
一旁傳來一陣驚呼,隨後又是一陣拍照的快門聲。葉致將臉紅的岑弋按在懷裡,臉上有些得意的笑容看向所有人,表情中帶點兒炫耀和得意。
他們絲毫不知,頓時便有人將他們的身影發到了社交媒體平臺。
或許內心對一起走過大橋、一起長長久久充滿了期待,游完了梅園就坐著車,在橋的一頭下了車。
葉致很鄭重,拉著岑弋的手,一步一步,很穩健,很堅定。
兩個人就在橋上走了整整一個小時,等到了橋的另一頭,兩個人都有些累了,葉致的心卻像是要隨著雪花飛起來一般。彷彿他們做完這件事,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葉致忍不住將岑弋擁入懷中,彷彿擁有了他的整個世界。
人在最順風順水之時,是最容易得意忘形的,就像葉致在此時,忘了曾經那個冰雕娃娃。
所以,當兩個人回到家時,看到門口站著的人,他的心情頓時從雲端跌入低谷,臉都陰沉了下來,原本揚起的嘴角瞬間沉了下去,肉眼可見的從高興到不高興。
倒是岑弋,一臉平靜地上前,“葉董,鄭總。”
鄭玉惠一臉寒霜地看著兩人,終於,忍無可忍,朝著岑弋那張漂亮的臉,揮了過去。
可那巴掌並沒有落下來,葉致眼疾手快將岑弋往後拉了一步,岑弋便跌了他的懷裡。鄭玉惠的手就那麼落了空。
眼見自已的兒子這麼維護“狐狸精”,鄭玉惠只覺氣血上湧,就要衝上來撕扯岑弋。葉謙拉住了她,葉致更是將岑弋拉到了身後,雙目冰冷地看著自已父母。
“別在這兒掰扯,咱們進去說。”葉謙冷著臉沉聲道。
葉致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動都不動。岑弋拉了他的衣角,將他推了一下,他才無奈的按了指紋和密碼開了門。
四個人進了門口,葉致便對岑弋說:“你先去書房,打會遊戲,晚上我飯做好了叫你。”
岑弋知道葉致說這話,只是為了安撫他,不想讓他直接面對葉謙兩口子。他有些猶豫。
還沒等他開口,鄭玉惠便一把拉著他,“你不準走。”
葉致想要強行解開自已老媽的手,岑弋卻淡然說道:“二位稍坐,我去準備些茶水,等下大家坐下慢慢談。”
鄭玉惠只得不甘心的放開手,被葉謙一把拉到沙發上坐下。
葉致陪著岑弋去準備茶水果子,兩個人儼然就像這個家的主人一般,尤其是岑弋,彷彿就像是在自已家一樣。這讓鄭玉惠看在眼裡,氣在心裡。
兩個人端著茶水高點放在了茶几上。剛放下,葉致便淡淡地開口,“老媽你別在我這裡摔杯子砸碗,我這個地毯很貴,清理起來要花不少錢。”
聞言鄭玉惠更是氣的一口氣上不來,葉謙狠狠瞪了他一眼,“怎麼跟你媽說話的。”
葉致不以為意的端了一杯茶,若無其事地喝著。
鄭玉惠看著岑弋的臉,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