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李承乾這裡卻沒有李世民那般安逸,終日與一群工匠混在一起,哪怕他是太子也沒有了平日裡高高在上的氣質。
每天不是在鍊鋼爐就是在施工現場,還要流連丹房與訓練基地,封於修等人已經完成了從士兵到教官的轉變,雖然還沒有正式的軍銜,但六率上下誰都知道這批人已經坐上了太子的大船,目前差的只是些許軍工而已。
“殿下,杜荷來了!”
裴大這個老奴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每天跟在李承乾身邊,這裡跑那裡顛卻沒有絲毫乏意,果然一個男人沒有了煩惱的根就擁有無限的精力。
“不好好賺錢,他來幹什麼,把他宣進來!”
坐在指揮部研究圖紙的李承乾皺了皺眉,臉上有些不滿。
“殿下!”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坐下說!”
看杜荷的表情就像有大事發生,但事情應該不大,不然也杜荷也不能安穩的坐下。
“殿下,琉璃廠的倉庫已經放不下糧食了,還有,最近漢王的銷路受阻,那些世家大族已經賣不動了,西域的商人雖然有能力吃下一部分,但對於咱們的產量來說有些杯水車薪。”
“我當多大點事,糧食放不下就往這裡拉,銷路受阻也是正常的,整個大唐就這麼點有錢人,人手買一個也就差不多了,你告訴漢王在長安開一家專賣琉璃的店鋪,店內所有裝飾都要用琉璃,裴大,把賀蘭叫來!”
世家大族雖然分散於各個地方但長安怎麼說也是全國的政治經濟中心,各個家族自然要有人留守長安。
能吃下這麼長時間的貨已經超過了李承乾的規劃,現在只需要將琉璃的物價保持住,平日裡賣點散貨給冤大頭,儘量讓貶值的時間戰線拉長一點。
現階段的琉璃就是能坑一個算一個,反正大頭已經坑完了,他也不打算學習西方,將這項技術放在小島裡一直坑他個幾十年,他是太子,將來是皇帝,自然要為老百姓做點實事,要讓玻璃儘早進入尋常百姓家。
“殿下,您找我?”
“賀蘭,你跟在本殿下時間這麼長時間,是時候該讓你去鍛鍊鍛鍊,以後好獨當一面!從今天起你就不用跟在我身邊了,你南下閩州,找當地大族組建一隻艦隊,沿著海岸線一直南下為本殿下兜售琉璃,記住只換金銀和種子,其他一律不要,還有多帶幾個閩州商人與老農,以物換物你不懂可以找商人,種子不懂找老農!”
賀蘭楚石先是一驚,隨後又是一喜,雖說是外派了,但是如果能為當今天子立下汗馬功勞那將來回歸升官指日可待。
“是,殿下!”
“嗯,今日你先回家跟妻兒老小告別,明日杜荷會帶著貨物去府上找你,你的任務很重,千萬不要辜負我的所託!”
賀蘭楚石懷著激動地心緊忙叩首,如今東宮這個小團體裡都被李承乾安排了自已的工作,就他這個安保頭子孤零零的排擠在外面,雖然他是安保隊長不錯,但身上沒有功勞他的成就將來也只能止步於此。
現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李承乾這個太子當的是越來越穩,尤其犁的誕生,註定是要寫入史冊的,如果這樣的太子還能有差池,那不是太子無能,而是皇帝昏庸。
顯然如今的大唐皇帝陛下文功武治也不是昏庸之人,那將來李承乾必定能榮登高位!
目送賀蘭楚石離開,李承乾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如今兩大反骨仔已經順利的調離身邊,以後大展拳腳再也不用防著誰了!
南城院落即將竣工,最後一塊試驗場地也平整完成,成百上千的工匠齊聚於院落倉庫,身邊擺著酒罈,一旁支著無數口大鍋,鍋內沸騰著,有些寒冷的深秋此刻也被熱氣吹散。
現場寂靜無聲,所有的目光一致看向高臺上的李承乾,還有李承乾身旁的大錢!
“諸位大匠,咱們相處了這麼久,馬上就要離別了,本殿下還有些不捨得,西村馬大叔,東村楊大叔,還有前村的張大叔,你們這麼大年紀,為了本殿下節省幾根木料從兩丈高的地方摔下來,本殿下心裡有愧啊,諸位也是一樣,本來應該到入冬才完工的南院在你們加急趕工之下,硬生生的提前了一個多月,這一碗我敬諸位!”
看著李承乾一飲而盡,臺下的眾人能被太子敬酒一個個感動的熱淚橫流,時代不一樣,太子就是天,比當爹的等級都高,能被天敬酒,還是普通到在普通不過的工匠,讓他們如何不感動。
“本殿下說的再多不如來點實際的,當初上工之時本殿下曾經與你們立下字據,只要保質保量提前完工,不管提前多少時間都按當時的工期算,本殿下說到做到,封於修,讓侍衛們給各位工長髮錢,各位工長可不要貪汙,都是鄉里鄉親的,若是告到東宮,本殿下可不會手下留情!”
被敬酒是地位上的認同,如今發錢才是正事,臺下工匠偷偷抹了一把眼淚,隨後一雙雙眼睛死死盯著臺上的自家工長,生怕去晚了錢發完了。
錢自然夠數,先不說從國庫裡拿出來的錢,就是最近賣琉璃的錢都使不完,不僅如此,那些不願意掏錢的世家還送來不少糧食,足夠十萬大軍整整吃一年都有富裕,可見當下的世家家底有多豐厚。
怪不得世家活的比王朝時間都要長 ,關上門過日子,兵打不進來,命令傳不進去,雖然是同一個國家,但他們更像是國中之國!
和平時期大肆撈錢參與朝堂,戰亂時期閉門謝客獨善其身,這樣的世家有助於自已,卻有害於整個國家。
“諸位,錢到手了可不要流連於煙柳之地,要拿回家好好過日子,今日咱們好酒好菜,喝完了住下來,明日神清氣爽的回家面見妻兒老小,這麼久沒回去了,大唐的孩子們都少了!”
若放在現代這樣的笑話根本算不得笑話,但在這個年代,這句話無異於開黃腔,還好,在坐的都是俗人,沒有幾個讀書人,也沒人揪著李承乾的失言不放,若是張玄素等人在,高低得參李承乾一本有失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