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會是個謹慎的人。但沒想到，他會這麼草率的找你合作。”奧博特在半空中，忍不住發表看法。

他一直都在浮在半空中，聽著二人的對話。

對他而言，阿克塞爾是來到舍萊爾之後，第一個比較順眼的人。儒雅、細緻、端莊、隨和，關鍵是還不信仰神明，這是一個多麼有思想的人啊！

但很可惜，阿克塞爾在提到德里克之後，激動的情緒戰勝了理智。他此前的謹慎，統統蕩然無存。

西維爾倒不覺得這是什麼問題，很多人類就是沒什麼理性，自己雖然不能理解，但是見得多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幫助你？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是卡麗妲的侄子。拋開你身為使徒這樣獨特的身份，作為一個人類，你並沒有太高的社會地位。我說的對吧？”阿克塞爾覺得這場合作有戲。

西維爾不置可否。

“你想要在人類社會生活，金錢、人脈，缺一不可。”阿克塞爾整了整破爛到勉強避體的衣服，“而剛好，這些我都有。你們這些使徒喜歡做的，無非就是傳教，讓更多的人信仰你們的神明。我願意為你提供這份便利。並且給你在生活上，提供額外的支援。”

“您剛說過，不會信任我。”西維爾提醒著。

“這不需要信任。我沒有向你透露我的秘密，給你的承諾，對我而言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所以，我沒必要在這種事上與你達成虛假的合作。”

“或許您曾經很有地位。但是阿克塞爾先生，我得提醒您，被關進來這麼久，您如何保證您曾經擁有的東西，還屬於您呢？”

阿克塞爾笑了笑：“你對我真是毫無瞭解。我的財富，可不是那種可以被隨意掠奪走的東西。你只要相信，我答應你的報酬，一定會實現，這就夠了。”

“你想要什麼？”

“找到幫助德里克的幕後黑手。奪回我哥哥的產業。”

“成交。”

二人的合作，就這樣口頭達成了。

無論阿克塞爾說得是真是假，對西維爾而言，都不重要。自己想要保護這些人，那必然要解決這裡的問題，無論德里克背後的勢力是人類還是神明，只有把這件事捋清楚、解決掉，才能真正護住這些人的生命。

有了簡單的共識，之後的談話輕鬆了許多。兩個人討論了些美酒之類無關痛癢的話題，就再次回到了懲戒之塔內。

西維爾離開的時間不算長，可就這麼一會，地下室就亂了套。

幾個剛剛甦醒的男人，抄著武器，威脅著率先醒來的人們，把搶奪來的物資統統放在自己邊上。

一個瘦弱的女人護在幾名瑟瑟發抖的孩子面前，用木棒勉強支撐著身子，半跪在地上喘著粗氣。

絕大多數的人們貼著牆壁，躲在遠處，防止被波及。

尼克和丹尼爾則把剩餘的物資堆到了火蛇和惡犬們護衛的地盤。

惡犬們呲著獠牙嚎叫著，卻因為忌憚火蛇不敢上前。火蛇搞不明白為什麼都是要它保護的人，卻站在對立的兩面，也沒法幫忙。

眼見西維爾回來，丹尼爾連忙招手。他忌憚地看看那些手持武器的男人，想要跑向西維爾，但看著那刀刃上的寒光，又縮了回去。

那些男人也看到了西維爾：“德里克的走狗又來了？這次倒是個弱不禁風的新面孔。還不快叫一聲，讓爺幾個聽聽？”

後面的幾個跟著哈哈大笑：“阿克塞爾。你不會背叛了你的哥哥，出賣尊嚴到德里克的腳下卑躬屈膝了吧？”

“看起來你們還不太瞭解現在的情況。”西維爾招手叫來了火蛇，“對於你們的恩人，不表示感謝，還說出這樣的話。你們家裡人，沒見過你們什麼叫禮貌麼？”

“禮貌是對朋友用的。不是對走狗。”男人的話依舊尖酸。

“奧博特老師才不是德里克校長的人！”丹尼爾叫嚷著。

“都什麼時候了，還一口一個老師、校長？小子，你不會是被他騙了吧？都被關在這裡還對德里克的人，抱有幻想？別做夢了。”

為首的男人嘲笑著丹尼爾，他身後的人心領神會，一把飛刃直刺向丹尼爾的面中。

“這種人，出去了也只會拖後……”

男人話未說完，火蛇就竄出去把那匕首吞了個乾淨。而後鑽到男人中間，將他們手中的武器們，也傾數吃掉。

在男人們的錯愕中，西維爾開口：

“或者，你們可以聽我說說？”

西維爾費了一番口舌，來解釋自己不是德里克派來的手下。之所以會從門外進來，是在和阿克塞爾交談。

而阿克塞爾，他不屑於和這群魯莽的人交流，只在邊上嗯嗯啊啊地應和著。

“既然，你是要出去，那更應該把物資就給我們這些可靠戰力。那些老弱病殘有什麼用？那些孩子，連武器都拿不動，你指望他們出去反抗德里克？還有那些蠢貨，看到我們亮個武器，就瑟瑟發抖，德里克放個火球，怕不是都要嚇死。這種人不就是浪費資源？”

“你放屁！”護在孩子們身前的女人怒罵。

“對，還有這種優柔寡斷的女人，也沒有用。”男人補充道。

“你是說。只有靠你們才能出去？”西維爾問。

“沒錯。你現在需要的應該是我們這種強大的戰力。”

“可是，大叔，你們那麼厲害。不也被關了進來麼？”丹尼爾實在聽不下去，率性發問。

“還是說，你們是來懲戒之塔，依靠欺負弱小來韜光養晦？”尼克縮在丹尼爾身後小聲補充。

“你們……”

“好了好了。別狡辯了。”西維爾伸手逗弄著火蛇，“我能進來救所有人，就說明，我對你們有多少力量反抗，並不在意。你們強，是好事，他們弱，對我而言也不是負擔。都散了吧！在這裡安穩自在生活幾天。”

男人們自認為搞不定火蛇，只得哼了一聲，自行找了片沒人的角落。

阿克塞爾站在西維爾身邊：“你就讓這裡繼續無序下去？”

“不然呢？”

“作為你暫時的合作物件，我的提醒你，這裡不是監獄，被德里克關押在這裡的人，多少都帶點反骨。無序，不會讓這些人覺得自由，只會讓他們更加放縱。到時候，怕不是還沒有出去，就要因為內亂，損失一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