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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話 你好,我的戀人

“當你是什麼……”他斟酌著,眯起眼說:“也許我會把你當成我的作業.”

謝如楠狐疑地挑眉。

段羨辭學著她的模樣挑眉,“把你壓在桌子上做一整晚.”

他的騷話的確很多。

難得的是每次都會令她臉紅。

雖然他今天口口聲聲地吵著累,可還是長臂一伸,把她整個人都攬進了懷裡,謝如楠抱怨著自己的頭髮還沒幹,又說剛剛洗完澡,別鬧。

段羨辭卻說洗完澡,很香,剛好。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個人馬不停蹄地忙碌在彼此的工作領域中,但謝如楠不知道段羨辭是怎麼做到的,不管他工作多忙,都會在她下班的時候準時接她,以至於同事們都很羨慕謝如楠有這樣體貼又專情的男朋友,還會問他們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啊……謝如楠覺得這兩個字離他們還很遙遠,因為彼此相識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如今也很習慣這份陪伴,很容易就讓人忘記對方的角色。

說是情侶,也很像朋友,又和夫妻無異,而比起從前,如今好像是謝如楠更加依賴段羨辭多一些。

他連她的生理週期都會記得十分清楚,也會主動給她買一些對身體好的維生素,譬如葉酸。

同事看到謝如楠吃的維生素也會問:小謝,你在備孕嗎?沒有。

她回答。

哦,以為你吃葉酸是有這個打算呢。

不過多吃也是可以提高免疫力的,對身體蠻不錯的。

“因為你總痛經,估計是貧血造成的.”

段羨辭說,“葉酸可以改善貧血.”

他這話說的很像廣告臺詞。

謝如楠覺得他細心得過於可怕了。

他除了工作,剩餘的時間都是盯著她,怕她睡得晚,怕她起得早,怕她吃得少,怕她吃不飽。

“佟副總有點戀愛腦.”

他們公司的小秘書菁菁在一次聚會上,藉著酒意,嘻嘻哈哈地嘲笑起段羨辭。

謝如楠也在他公司朋友們的聚會上,聽見這話,差點沒把剛塞進嘴裡的魚粉噴出來。

那些合夥人一致認可菁菁,並爭先恐後地在謝如楠面前說著段羨辭:“他還會把菜譜記在備忘錄上,說是給你做營養餐用的.”

“我們都懷疑他的賬戶是不是都在你名下,只要一發獎金,他第一時間都是轉給你.”

“快點結婚算啦,合法生小孩嘛,真想看你們被小孩磨得吵架爭執的樣子.”

這些話在段羨辭那裡很受用,他始終笑眯眯的,謝如楠有點侷促地微紅著臉,菁菁一直稱呼她“佟姐姐,佟姐姐”,搞得在回去公寓的路上謝如楠笑的直不起腰來,她說好歹也叫我佟太太吧,什麼佟姐姐,我回歸古時期啦?沒嫁人都從起夫姓了?段羨辭順勢問,那要不要嫁人呢?“嫁誰啊?”

謝如楠明知故問。

段羨辭笑了出來,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似乎不希望彼此之間的關係變成“被定義”,更不希望她因此而感到不必要的壓力。

等到了第二個月初,一切都開始步入正軌,謝如楠甚至還和同事學會了新加坡麻將的打法,又在被傳授了一點拉丁舞,國際象棋也學到了皮毛。

段羨辭開始尋覓起她公司附近的好地段的房子,由於事業起步很順利,他收穫了第一桶金,再加上謝如楠的公積金,倒是可以考慮預付20%的“買入”了。

這裡的生活節奏很慢,氣溫潮熱,雪糕總是沒吃完就會化掉,不戴太陽鏡會睜不開眼睛,面板上時常會泛著一層薄薄的細汗,所以謝如楠來到這裡最頻繁做的一件事,就是洗澡。

尤其是公寓裡的空調最近總壞,屋子裡面悶熱悶熱的,謝如楠和段羨辭就都賴在涼蓆上不動彈。

餓了就叫外送或是出去吃,沒法在熱得和蒸籠一下的衛生間裡洗澡,他們就去附近的公用澡堂,在男女入口出分手,一個小時後再出來一起回去公寓。

到了休息日,兩人就都不出屋,宅在家裡打遊戲看電影,作息完全混亂的一天,想什麼時候起床就什麼時候起床,熬夜到凌晨也是常有的事。

這種半同居的日子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無論是謝如楠的住處還是段羨辭的住處,無非是多了一套洗漱用品和幾件衣服罷了。

但好像就是這些微小的細節,令彼此的生活充滿了煙火氣,尤其是段羨辭的工作時間不固定,有時會休息整整一週,每當那個時候,他都會在謝如楠的公寓裡做好飯菜等她回來吃。

就算謝如楠在家,他也不會讓她進廚房,她好像只需要坐在餐桌旁凝視他有條不紊的背影就可以了。

“咯噔咯噔”的刀速快而均勻,能保證蔬菜切出一致大小,謝如楠側眼看到段羨辭將海鹽半勺撒進燒開成95°左右的沸水中調味,先投入香菇,再放紅蘿蔔和馬鈴薯,肉末最後放入,撈出浮沫,加幾滴橄欖油,手法倒是非常的行雲流水。

窗外的餘暉穿透百葉窗筆直地照射進來,打照在他的身上,棉質的短袖衫背後浸出了微汗的水跡,原來,有些人連做飯的樣子都像是一幅畫。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回頭瞥了她一眼,重新轉回身時笑著打趣了句:“望夫石.”

謝如楠抿嘴笑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笑,只是感到這樣的時光令她很開心、也很幸福。

日子一天天地過,轉眼已經過去了小半年。

謝母在最初的幾個月裡總是會打電話來問候情況,但謝如楠每次都以上班忙做藉口來搪塞她要過來探望的要求,以至於到了現在,謝母已經很少會打過來。

而在這裡的公司上班要穿制服,謝如楠的藏藍色短袖a字群顯得很利落又幹練,段羨辭非常喜歡她穿制服的樣子。

她直播時很認真,不苟言笑,看上去還挺似樣。

他們兩個的生活越發簡單,上班,下班,早飯,晚飯,散步遊玩,聊天傾訴,偶爾奢侈一把去五星大酒店裡吃海鮮,接著去電影院捧著爆米花看國外災難片。

這般互相依靠扶持,平平淡淡的生活卻讓兩人享受其中。

臨近8月底的時候,迎來了婚禮旺季,身邊很多人都陸續結婚、喜宴,宣小晴也發來了請柬,但她沒有和同公司的那個人結婚,而是出乎意料的選擇了大家做夢也想不到的人。

是的,金色請柬上,新郎竟然是程昤。

婚禮選在了程昤工作的城市,也是程昤的老家,西安。

謝如楠和段羨辭從新加坡匆匆趕去的時候,正好是婚禮開始的前兩個小時。

當天,程昤在臺上感慨功夫不負有心人,他苦心追求宣小晴五年之久終於修成正果。

臺下哭倒了一群好友,大家不僅是因一對新人感動,也懷念起曾經年少的學生時代。

謝如楠也微微紅了眼眶,當宣小晴和程昤敬酒敬到她這裡時,程昤笑嘻嘻地說著:“小謝,當年我不懂事,總是纏著你,你別見怪哈.”

宣小晴橫他一眼,“是你自作多情,小謝怎麼可能會看上你這種貨色.”

段羨辭失笑道:“那收下了這種貨色,還真是難為你了.”

宣小晴立刻說:“還不是他後期天天追著我,又死纏爛打的,加上我之前的工作特別不愉快,就被他的伎倆拿下了唄.”

程昤嬉皮笑臉地撓了撓頭,對宣小晴說:“任誰見慣了玫瑰的香,也不會甘心選擇平庸的野花的。

我見過了你,再不可能正眼去看別人了.”

真是油腔滑調啊。

謝如楠在心裡撇了撇嘴。

等到婚禮結束後,宣小晴和程昤要去送送賓客,剩下這群人決定開始第二輪聚會,就選擇了宣小晴新家樓下的燒烤店,李航說就等他倆兩個小時,不來就不管他們了,直接轉戰第三輪。

吃燒烤的時候,一幫人張牙舞爪地喝酒歡笑,到了段羨辭這裡,他非但滴酒不沾,連遞給他的煙都謝絕了。

大梁一臉震驚地打量著段羨辭和謝如楠,醉醺醺地大嗓門道:“你倆要孩子呢啊?兩個人誰都不喝酒,準備生娃了嗎?”

段羨辭慢條斯理地笑了笑,回答道:“還沒結婚呢,小謝目前也沒懷孕.”

這種正了八經又直截了當的說法不僅讓謝如楠臉頰微紅,同坐的其他女同學也莫名地表現出了羞澀的模樣。

胡博很不識趣地催婚道:“你來都扯扯乎乎的多久了,差不多就扯個證辦個婚禮,我們這幫人肯定去捧場!”

段羨辭始終都握著謝如楠的手,他全程笑著,曾經的凌厲和戾氣少了很多,面對胡博的咋咋呼呼也沒表現出厭煩的表情,就連張紫琦都看出他的改變,湊近謝如楠耳邊悄悄說:“你家先生不太一樣了哦,成熟內斂了,依我看,已經可以託付終生.”

謝如楠有點得意的點了點頭,很快又皺起了眉,像是心有餘悸似的,誰知道張紫琦會錯意,不敢置信地調高音量道:“不會吧,他還沒和你求婚嗎?”

這下可好,一幫人齊刷刷地將視線投向了段羨辭,臉上寫滿了“什麼?!馬拉松這麼多年了還沒表個態度,是不是男人啊?!”

的憤怒。

頗有孃家人要替寶貝女兒討個說法的架勢。

謝如楠對此卻沒有特別深的執念,以至於在回去新加坡的飛機上,她也沒有再聊有關結婚的話題,反倒是段羨辭有點在意地問她:“你覺得呢?”

謝如楠盯著窗外的夜色,看到飛機慢慢起飛,隨口反問道:“覺得什麼?”

“結婚.”

謝如楠這才側臉看向他。

段羨辭有點埋怨似的打量她:“我倒不是催你,但是,的確都已經這麼多年了,你總該給我個交代才行.”

這話令謝如楠哭笑不得,說真的,她一直都覺得段羨辭算不上是多麼有責任感的人,因為是獨生子,自小家境優渥,他是個被寶貝慣了的大孩子。

可是到了她面前,逞能要強的那些事他也都能硬著頭皮做出來,說到底,他就是想讓她覺得像他這樣不怎麼靠譜的人,只要對方是她,也是可以放心靠得住的。

雖然很多時候,謝如楠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如此堅定地選擇她,從他計劃來到新加坡和她一起發展工作後,她的那份疑問倒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她認為自己也很值得被愛。

然而愛是雙向的,人類都喜歡讓愛來開花結果,才能不斷的昇華各自的情感寄託與靈魂歸宿。

謝如楠很清楚,她和他已經到了這個需要昇華的階段。

“結婚了可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你真的想好了嗎?”

她非常認真地詢問段羨辭。

一輩子這三個字說起來太可怕太負擔,可作為一個男人,要是真想對一個女人好,是不會計較在一起的時間有多長需要付出的東西要多少。

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是她了,也就是她了。

就那麼一直走下去,或許等到哪天回過神來,早已經過完了一輩子。

段羨辭認為,在他的人生觀與私人世界構造圖中,謝如楠這三個字已經佔據了他百分之六十的未來與區域。

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則是他要如何努力的保護那百分之六十的想法。

所以,他對謝如楠說:“你實習的那段時間,我觀察了自己打出的電話次數,每天大概我自己打出的有六通,一兩個給李航,其餘都是給你打,我甚至總會忘記要給家裡打個電話.”

他委屈巴巴地說:“新加坡的話費還挺高的,我已經是今時不如往日,還是要把錢花在刀刃上才行。

而結婚了的話,我們兩個人會省下一筆電話費,挺划算.”

“我第一次聽說有人為了節省電話費而考慮結婚的.”

“你就不能浪漫點嗎?”

“我一點都不覺得你說的這話和浪漫有關.”

謝如楠理直氣壯,“而且,我們兩個幾乎每天下了班都會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打電話的機會.”

“那我在你下班前問你想要吃什麼的時候當然要打電話了.”

“你明明只是微信問我.”

段羨辭有些急了,但也意識到目前的準備不夠充足,於是把接下來的話統統嚥了回去,有骨氣的說:“行,我懂,還是要準備求婚戒指才行,的確不能這麼隨意就求婚.”

謝如楠反倒一臉懵地瞪圓了眼睛:“原來,你剛剛是在求婚?”

“不是.”

他賭氣地雙手環胸,別過臉去閉上眼,嘟囔著:“我要睡一會兒,不說了.”

謝如楠湊近他盯著看,捏捏他的臉,戳戳他的肩,“真生氣啦?還是這麼小心眼兒.”

結果他悶悶不樂地懟她:“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還挑釁上了?”

他立刻睜開眼,回頭看她,“你說,今天是什麼日子?”

謝如楠還特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期,9月7日,星期三,這日子有什麼特別的嗎?她的困惑被段羨辭捕捉到,他十分得意地冷哼一句:“看,你根本就不記得了吧,還好意思嫌棄我的求婚隨意.”

“我什麼時候嫌棄你了?再說你求婚隨意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那你是不是不記得今天的日子了?”

“不記得.”

段羨辭本事不小,還敢瞪她一眼,然後轉身繼續去睡,氣鼓鼓的睡。

謝如楠覺得他抽風犯病,真是不可理喻,也不理他了,還決定下了飛機回去新加坡後,也絕對不主動和他講話。

結果是謝如楠睡了一路,快要下機的時候被段羨辭搖醒,她還神志不清地問了句是不是到了,段羨辭也沒回話,謝如楠心裡抱怨起自己幹嘛要和他說話,接下來肯定不要理他。

於是二人下了飛機,一路出了機場,謝如楠的鞋子有點不太舒服,打算坐到出口處的椅子那邊換雙鞋。

沒想到段羨辭卻自顧自地走了出去,壓根沒管她。

這下她可來了火,氣不過地從小箱子裡翻出鞋子換上,滿心不爽地生悶氣,還腦補了很多,以至於已經打算要談談分手了。

而十分鐘後,她還沒消氣呢,段羨辭就捧著一束滿天星迴到了她面前。

在她又氣又迷惑的情況下,他把花塞給她,又掏出買好的ok繃蹲下來,抬起她的腳,貼在了她磨紅的腳裸上。

“你剛剛……去買花啦?”

謝如楠到底還是先開了口。

他點點頭,“還有ok繃.”

原來他知道她的鞋子不合腳。

到了這裡,謝如楠的火氣已經沒了一半,默默地想著也不能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分手威脅,又不是高中生鬧彆扭,太不成熟了。

不過,這些還不是全部,段羨辭還從自己的行李箱裡掏出裡一個小盒子,開啟後,是一條星雲墜子的項鍊。

謝如楠記得這條,在參加宣小晴婚禮的時候,她曾誇獎宣小晴戴著的星雲項鍊很漂亮,宣小晴說是在xx牌子買的,而當時的段羨辭就站在謝如楠身邊。

“可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你什麼時候去她說的那家店買的?”

“李航幫我跑腿買了回來.”

段羨辭坐到她身邊,撩起她脖頸前的長髮,幫她把項鍊戴上,“還好趕在上飛機之前拿回給我,他還訛了我跑腿費.”

謝如楠有點喜出望外,畢竟段羨辭這種大直男很少會送她這種小女生心思的禮物,花倒是收過不少,項鍊可還真是第一次。

“謝謝……”她開心地說。

“所以你記沒記起今天是什麼日子?”

謝如楠的神色尷尬起來,她的確記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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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羨辭輕輕嘆氣,緩聲說道:“是我們認識整整3年的9月7日.”

謝如楠怔了怔。

由於段羨辭不是個擅長長篇大論的人,也不是一個能記住細小回憶的人,可偏偏,他把這一天的日期牢牢地刻在了腦海裡,彷彿是給謝如楠多年來暗戀的最好的回禮。

在她不知曉的時間裡,他也在默默地暗戀著她。

他伸出手臂,從身後抱住她的肩膀,貼近她耳邊輕聲說著:“我這25年來最大的幸運,就是在這一天遇見了你.”

小謝,你是我收到的人生給與我的,最好的禮物。

“無論是之後的35歲、45歲,還是85歲,如果有105歲的話,我只希望還是你在我身邊.”

其實回來後,也想過不被原諒的話要不要下跪一次,也做出了無論怎樣都要挽回的覺悟。

“人真是貪婪啊,當初明明只想著和好就可以了,如今卻覺得你的餘生都該被我霸佔.”

段羨辭無奈又幸福地嘲笑著自己,“果然人一談感情,都會變得戀愛腦.”

謝如楠笑出聲來,心和眼睛都酸酸脹脹,她回過身,用力地抱住他,非常堅定地說道:“我們結婚吧.”

在他們兩個都已經25歲的這一年,原本是可以實現這個共同的心願的。

如果,9月21號的那天,沒有發生那次“意外”的話——那天是週六,陽光很好,難得沒有下雨,謝如楠早早就起來了,她說想吃學校附近的那家魚粉,段羨辭就立刻爬起來穿好衣服,親吻了她的臉頰,匆匆洗了把臉,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偏巧聽見有人按門鈴。

這才早上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