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養看著眼前姚廣亮幾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已,有些心虛地問:
“發生什麼事了?”
小圓圓瞪著大眼睛,手腳並用地比劃著:
“大鍋,你剛才就這樣,然後站起來,然後又這樣,後來這樣……”
比劃了好幾下,最後圓圓把兩隻手擺在面前攤開:
“你這樣的時候,大頭就把你打醒了。”
方天養揉了揉額頭,好像起包了。
“下次我如果再這樣,你們可以不用管我,讓我去做就好了。”
魯松攥起砂鍋大的拳頭,興致勃勃地問姚廣亮:“那方大鍋要是覺得不舒服,我能像剛才那樣捶他嗎?”
姚廣亮看到方天養投來殺人一樣的目光,縮了一下脖子:“貧道不知,下次你還是問他自已吧。”
……
靖遠伯府內,方母看著眼前跪著的慕清蓉,眼睛裡都是無奈和嫌棄。
上次落華閣一出鬧劇之後,方家內部達成了統一。
方天養身份特殊,聖上明知道他只是一個撿來的孩子,卻偏要讓四公主以靖遠伯世子的身份和方天養結交。
所以這隻能是四公主在協助聖上刻意針對他們方家。
既然如此,方天養可有可無,只需要抓住機會將他徹底處理,就不會再對方家構成威脅。
可是慕清蓉就不一樣了,自從那日落華閣被四公主帶來的千牛衛打了一頓板子,她隔三差五就會來靖遠伯府上。
而每次出現的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找方天養。
方母都納悶了,方天養過去在慕清蓉口中,那絕對就是禁忌,提都不能提的存在。
連帶著因為討厭方天養,方母這當姨母的也越來越難見上慕清蓉一面。
偏偏現在慕清蓉竟然會為了找方天養天天往她家跑!
“蓉兒,姨母同你講過許多遍了,方天養不在府上,他有事去了邊關,估計暫時回不來的。”
方母實在懶得和慕清蓉解釋,可總讓她在自已家賴著也不是個辦法。
此時的慕清蓉沒了往日眼高於頂的那股架勢,衣裳服飾也沒有過去那麼張揚,就連妝容都溫柔內斂了許多。
別人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只有慕清蓉自已心裡清楚,那天方天養在落華閣後院照她屁股上狠狠打的那幾板子,徹底擊垮了她的心。
只要想起那天當著一眾賓客和下人的面,被抽打到衣不蔽體時的羞愧,慕清蓉就想要一頭撞死。
可回想到方天養絲毫不留情面揮動毛板狠狠打在自已身上的樣子,疼痛伴隨著麻木的奇特觸感,那種每一擊都牽動了她身上各處神經的心動感覺,卻讓慕清蓉心底久久不能釋懷。
她不敢承認自已竟然會喜歡上被人打的感覺,可她就是無法阻止自已想要再見方天養,甚至隱隱想要讓方天養再像落華閣那樣狠狠地打她一次。
可是每次登門靖遠伯府都撲空了。
越是見不到方天養,慕清蓉心底那種悸動就越強烈,後來甚至讓她寢食難安,只有跨入靖遠伯大門前的那一刻,想到這次或許可以見到方天養才能稍微緩解。
然而,迎接她的還是一次次的失望。
“姨母,我知道方天養惹您生氣了,可他怎麼說都是我的未婚夫,您是否能網開一面,讓我見見他。”
慕清蓉聲音悽婉,她現在不怎麼在乎臉面,反正臉面在落華閣丟的差不多了,她現在只想再見到方天養。
“蓉兒,不是姨母說你,你好歹也是梁州鹽運史的女兒,在外面也是代表你慕家的。”
“方天養那狗才一無是處,除了喜愛偷雞摸狗,就是和牆外那些個賤民混在一起,如何能有出息?”
“你過去明明通情達理,也知道方天養根本配不上你,姨母還想著找個合適的由頭讓你慕家拒了這門親事。”
“現在你如此痴纏於他,在我家也就罷了,若是讓外人得知了去,你和你們慕家的名聲,那可就都毀了!”
慕清蓉被方母苦口婆心一頓教育,不免也自我懷疑起來。
她記得最早見到方天養,是方立軒還沒被接回靖遠伯府的時候。
那時候的方天養雖然個子不高,但衣著華貴,風度翩翩,特別是他那雙眼睛,似乎有什麼特殊的魔力,讓慕清蓉很喜歡接近。
由於慕清蓉總喜歡跟在方天養屁股後面玩鬧,兩家生意上又時常往來,所以慕魏行乾脆向方啟明提議,給兩個孩子定個娃娃親。
方啟明幾乎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還叫來慕清蓉送了一塊玉佩當做信物。
直到方立軒回府之後的百日宴上,慕清蓉發現自已精心準備的陶瓷雕偶被方天養給打碎了,她十分傷心,大罵了方天養一頓,還在院子裡哭了好久。
自那之後,慕清蓉就不喜歡方天養了。
然後她就發現方天養偷了她許多東西,每次來靖遠伯府玩一圈後,就有些金銀首飾不見了。
慕清蓉印象中最過分的那次,是方天養弄死了她最喜歡的虎頭雀。
現在她還記得,當她急急忙忙跑到院子裡,就看到方天養兩隻手拖著那隻已經腸穿肚爛的小雀,還假模假樣地試圖給它渡氣喚醒它。
小慕清蓉看到方天養裝腔作勢就煩,乾脆都沒有上去質問,只在心裡默唸從此再也不理方天養了。
無錯書吧可惜天不遂人願,兩人漸漸都長大了,慕魏行竟然開始張羅慕清蓉和方天養的婚事。
慕清蓉絕對不允許自已嫁給方天養這樣的垃圾廢物,她想要的是能在處處都勝過自已的男人,雖然這樣的男人可能世上都罕有。
那又如何,慕清蓉寧願終身不嫁,即便要嫁,至少也得是方立軒那種能繼承伯爵之位的一方貴族。
至於方天養?只能乖乖被慕清蓉踩在腳下肆意蹂躪,還得舔著臉討好她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方天養天生就是個該被搓扁捏圓的命,慕清蓉越是欺辱他,越覺得快樂。
時間長了,慕清蓉甚至覺得虐待別人沒有欺辱方天養有意思。
因為他從來都是默默忍受,偶爾能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恨,可偏偏從沒見過他敢反抗一絲一毫。
慕清蓉一直很滿意方天養的表現,直到落華閣被打板子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