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啟明很滿意自已兒子的表現,為了家族願意對大哥動手,只是這一點就比方天養那個軟蛋要果決很多。
於是他對著兒子讚許地點了點頭,輕聲宣佈道:
“為父這裡有個喜訊,我此前託人給你在軍中謀了一職,恰好近日才得回信,到了軍中你切不可意氣用事,一切要以方家利益為重。”
“發生今日這場變故之後,你心中更要明白,此次參軍,表面上是磨鍊你的心性,實則是要為咱們方家打下一片基業,為日後留一條後路!”
方立軒被父親這個喜訊給說懵了。
他從來沒想過除了安心做個伯爵世子之外,他還要承擔起家族的重擔。
什麼留後路,什麼謀求家族利益,方立軒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自從有了系統,他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怎麼搶奪方天養機緣,羞辱誣衊方天養來換取積分上面了。
現在父親忽然告訴他要參軍,要在軍中打下一片基業,他心裡就犯突突。
不過好在這麼多年方立軒已經養成了習慣,遇事不決就找系統。
“系統,參軍這事我該不該做?”
“叮咚!檢測到此次參軍與目標方天養有關,是否參與到事件當中,由宿主決定。”
“那之前你給我釋出任務,為什麼不說我很有可能會失敗?”
“叮咚!目標方天養離開伯爵府,與宿主間的羈絆逐漸不穩,系統無法精準掌握成敗機率,今後宿主需自行判斷。”
方立軒臉上陰晴不定,思慮良久之後終於對著方啟明跪下,鄭重說道:
“立軒此去,定不負父親所望!”
……
方天養淨過手,就被元朗帶著去見了元維雅。
明明是以四公主的名義舉辦的曲水宴,實際上有資格來赴宴的才子佳人們只能在院子裡就著曲水流觴附庸風雅。
別看外面飛花令離合詩玩的熱鬧,但一場宴會下來,各大家族的俊彥甚至都見不上四公主一面。
那可是皇親貴胄,不是隨便誰想見就能見得到的,必須是人家想見誰,誰才能獲召面見。
偌大的湖心亭裡,琴棋書畫掛滿四壁,元維雅卻對哪個都不感興趣,手裡把玩著一柄鑲嵌著紅色瑪瑙的短劍,眼睛裡冒著光。
“方天養,你看看這把劍。”
方天養才剛剛關上門,元維雅一邊說著,一邊直接把短劍拋向方天養。
那可是雙面開刃的兵器,元維雅卻沒有讓它入鞘,而是直接拋給方天養。
方天養被嚇了一跳,他目力驚人,光是進門這匆匆一瞥,他就知道這把短劍不是凡品,搞不好是削鐵如泥的寶劍。
無錯書吧面對這樣一把閃著寒光的劍,方天養手忙腳亂,根本不敢伸手在空中去接。
咚一聲悶響,短劍鋒利的尖刃插進地面木板當中。
“方天養,你不是武者?”
元維雅看著方天養的眼睛,似乎很隨意地問出問題。
方天養如實搖了搖頭。
元維雅臉上那種天真爛漫又毫無心機的笑容忽然一滯,鼓起臉蛋子瞪著眼質問道:
“那前日你為何敢單槍匹馬來救本宮?還帶著一個孩子?”
不得不說,元維雅這突如其來的變臉確實打了方天養一個措手不及。
但是就她那鼓成包子似的臉蛋,叉著腰讓自已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怎麼看都讓人害怕不起來。
實在是太可愛了,她越是想表現得十分嚴肅,想用皇家公主的氣勢壓迫方天養,反而越顯得嬌小和呆萌。
奶兇奶兇的殺傷力倒是很強。
不過經元維雅這一問,方天養也覺得是該向她解釋一番了。
一個戰五渣竟然敢從剽悍匪徒手裡救公主,關鍵是他還成功了!
這事說出去誰能信?這也怪不得元維雅會產生懷疑。
畢竟元維雅是堂堂四公主,以後方天養少不得要和她打交道,救她這事如果解釋不清楚,或許他和元維雅也就沒有以後了。
在心中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方天養抬頭,坦然迎向元維雅逼視的目光:
“公主殿下,我也不是有意瞞著殿下,只是我身上有一個秘密,不便隨意說給別人聽。”
方天養的語氣真誠且神秘,一下子勾起了元維雅的好奇心,可她正試圖用眼神逼迫方天養,又耐不住好奇的本性,頓時心癢難耐,不自覺扭動了兩下身子。
“連本宮都不能聽嗎?”
方天養正色盯了元維雅幾息,故意停頓不說話,隨後表情猛然一變,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來:
“之前不是和殿下不熟嘛,我說了殿下也不能信呀。現在說也不遲吧?”
元維雅撇了撇嘴,還儘量維持著剛才那副十分生氣的“可怕”樣子,只是不知不覺間已經坐回椅子裡,腰板也軟了下去。
她也學著方天養停頓了幾息,貌似思考了兩下才回答:
“只要你說實話,本宮願意給你個辯解的機會。不過你要是信口雌黃,小心本宮馬上把你給咔嚓。”
說著,她還奶兇奶凶地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方天養眉毛挑了挑,努力憋住不讓自已笑出聲來。
元維雅沒看到方天養害怕,反倒像是憋笑憋得很辛苦,頓時覺得沒意思了,氣鼓鼓地轉身坐回椅子上:
“幹嘛,連你也不怕我呀!”
方天養一看她嘴都有些癟了,別一會兒哭起來,趕緊開口安撫:
“殿下別急,我這雙眼睛很特殊,能看見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元維雅聽到這句話果然忘了剛才的不愉快,噔噔噔跑過來湊近方天養的臉,仔細盯著他眼睛看。
一陣溫潤芳香猛撲進方天養鼻子裡,元維雅的鼻尖幾乎抵在方天養嘴唇上,方天養都能感覺到她呼吸的溫熱。
可是元維雅完全沒有意識到和方天養已經離得太近,只一心想著要看清楚方天養這雙眼睛有什麼特別之處。
“哇!你眼睛裡有條紅線!”
元維雅忽然咋咋呼呼地指著方天養的眼睛,險些插瞎了他。
方天養捂著眼睛慌忙後退,趕緊解釋,生怕晚了真被她給戳瞎了:
“殿下,是人心,我能看到人心。”
“人心……”元維雅聽到這話安靜了下來,盤算著走回到案几後面。
她重新看向方天養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希冀:
“方天養,前日你救了我,我送你玉珏,咱們可算兩清了?”
方天養點頭。
“那今日我幫你解圍,還你名譽清白,這事算不算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