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語將倒在地上林諾扶起,她猛地站起來,衝著悠然的吳曉菲罵道:“都是因為你!是你指使林諾的!”
她作勢要和吳曉菲勢不兩立的樣子,旁邊的保鏢在陳鑫銘的指使下走上前按住發飆的孟佳語。
孟佳語被保鏢控制住胳膊,她還是拼命扭動著上半身,腿腳亂踢,拼命在掙扎。
她一臉心疼地衝著林涵冰喊道:“涵冰,你別喝了!在這樣下去,你受不了!”
“顧鴻笙,你這傢伙有病,涵冰什麼時候對不起你了!”
高大的保鏢將亂踢的孟佳語架起。
失重感影響了孟佳語的掙扎,她繼續罵道:“顧鴻笙涵冰當初對你多好,你這樣對得起她嗎?!”
面部籠罩在黑暗中的顧鴻笙渾身冒著寒氣,他聽到孟佳語說的最後一句話輕飄飄看了孟佳語一眼。
經歷過黑暗深淵的人,在家族勾心鬥角中勝出,在商場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戰場上獲得王位的人僅僅只是一眼便使孟佳語心一緊,脊背上冒著寒氣,那輕飄飄一眼就將孟佳語震懾住了。
林涵冰身體一晃,跌落在地上,酒瓶砸在地上的聲音尤為明顯。
她兩個胳膊趴在茶几上,頭枕在胳膊上,面色緋紅,殷紅的嘴唇溼淋淋的小口喘氣。
緋紅的眼尾落下一點清淚。
顧鴻笙推開懷中的蘇晗之,斜著眼看狼狽的林涵冰,冷冷地說:“醉成這樣,真是無聊。”
他一個人走到門邊,狠狠摔上門,扔下被他罰喝酒的林涵冰,以及看戲的眾人。
扔下這個包廂的鬧劇,一個人走了。
蘇晗之咬咬唇,站起來,慌忙追了出去。
陳鑫銘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狐狸眼沁出一點淚,揉了揉眼睛,說:“哎,醉成這樣,算了,欺負女人沒意思。”
“走了走了。”他站起身,用狐狸眼的餘光瞥了一眼還趴在地上的林涵冰,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轉瞬即逝。
“還不放開我,你的主人都走了!”孟佳語往後撞頭喊道。
她的頭砸到保鏢的胸膛上,保鏢悶哼一聲,看老闆都走了,立馬放手。
孟佳語差點從空中摔下來,她趔趄了一下,衝保鏢離去的背影豎了箇中指,罵罵咧咧道:“欺負老孃個子矮,呸!”
她回頭叉腰衝吳曉菲喊道:“賤人,還差不走。”
吳曉菲蹲在林諾身旁,為他解開繩子,衝林諾耳邊不知低語什麼,然後勾唇一笑,站起身來,撩了下耳邊的發。
她扭著腰路過孟佳語時,手搭在孟佳語肩膀上,輕聲說:“林諾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的,因為他啊喜歡的是我。”
然後,吳曉菲拍了拍孟佳語的肩膀,說:“好自為之吧。”
孟佳語渾身僵硬,憤憤看了吳曉菲得意的臉,她握緊拳頭,鼻頭酸澀。
她知道吳曉菲說得雖然氣人,但這是真相。
真相往往是一針見血的。
林諾抖落身上的紅色的繩索,轉了轉酸澀的手腕,暗中將捆綁他手的紅繩塞進衣服口袋,上前去扶林涵冰。
吳曉菲走後,她先狠狠壓抑自已心中的苦澀,趕緊衝上前和林諾去攙扶林涵冰。
他倆一左一右攙扶林涵冰。
這時醉醺醺的林涵冰,張開了眼睛。
那雙本應該充滿醉意的眼睛,確是一片清明。
“你沒醉,涵冰。”孟佳語驚訝道。
林涵冰藉著林諾的力站起來,轉身啪的狠狠給了林諾一巴掌。
林諾被打的偏了頭,他的嘴角被打破了,流下一絲鮮血。
他頂了頂紅腫的腮部,朝邊上吐了一口摻雜著血絲的唾沫。
孟佳語一臉驚訝道:“涵冰,你打你弟弟幹什麼?”
她痛惜地從兜中拿出帕子,幫林諾擦嘴角的鮮血。
林諾卻一點不領情,一把推開她,說:“走開。”
他甩下林涵冰和孟佳語出去了。
孟佳語收回自已的帕子,嘆了一口氣,扶著林涵冰說:“涵冰,我帶你回去吧。”
……
姐兩個心情都不好,各自買了飲料坐在江邊喝。
一邊喝一邊聊天。
“涵冰,你幹嘛打林諾啊?”
林諾明明是被冤枉的,涵冰卻還要打他,這讓孟佳語不解。
“我打他是因為他蠢,明知是陷阱自已還要傻呵呵跳進去。”林涵冰喝了一口可樂說。
“那你喝了那麼多酒,怎麼沒事,我記得你以前滴酒不沾啊。”孟佳語說。
“哼,在國外總參加party練出來的。”林涵冰迎著風對著掛在深藍色的夜空中淡黃的月亮說。
“哎,但我的酒量也沒有好到能幹那麼多龍舌蘭,所以……”她轉過頭對孟佳語說,“所以我選擇裝醉。”
孟佳語衝林涵冰豎起大拇指,笑嘻嘻說:“還是你厲害,竟然能瞞過商場大鱷顧鴻晟,還有江湖人稱腹黑狐狸的陳鑫銘。”
“嗨,那是因為我流淚了,你也知道我從不流淚的。”林涵冰一笑。
她看著平靜的江面說:“因為我知道流淚沒有任何用處,流淚是軟弱的。”
孟佳語頭枕在林涵冰的肩膀上,嘆息道:“涵冰,別那麼說……”她喉頭哽咽道:“我心疼。”
林涵冰揉了揉孟佳語帶著點嬰兒肥的臉說:“寶貝,乖。”
“疼!疼疼!”
“別拿你的冰手揉我的臉!”
“你那油膩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我在學林諾撩妹啊。”
兩個女孩打鬧的聲音打破孤寂的江面平靜,她們的歡笑聲隨著陣陣江風傳入停在不遠處暗中黑色的勞斯萊斯車主耳中。
……
籠罩在夜色中的顧宅一扇窗戶亮起了一扇明亮的燈——
顧鴻笙倒在床上,他沒有褪去今日穿的西服,靠在床頭,一隻腿屈著,抽著煙。
蘇晗之穿著白色的絲綢吊帶睡裙,外面罩著同款的絲綢褂子,靜悄悄進來。
她端著醒酒湯說:“顧先生,這是我親手做的醒酒湯,解解酒吧。”
她走上前彎腰將醒酒湯放在床頭櫃上,彎腰時,兩隻白色的圓球若隱若現,剛到膝蓋部位的短裙修飾著潔白的大腿。
顧鴻笙抽著煙,看著窗外濃重的夜色下那抹淡黃的月亮,淡淡說:“謝謝,你放那就出去吧。”
一縷縷煙霧繚繞在男人英俊的面孔,總是隨著男人指間明明滅滅的煙火頭被撕碎,蘇晗之眼中閃過一絲痴迷。
她坐在床邊,端起自已做的醒酒湯用勺子邊攪拌邊吹著熱氣,關切地說:“不行,你背上的傷疤會痛,我要看你喝了,才放心。”
顧鴻笙皺眉,用猶如工筆畫般漆黑的眸子淡淡瞥了她一眼,說:“你放那吧,我現在不想喝。”
蘇晗之暗暗的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一眼對她冷淡的顧鴻笙,溫柔地說:“你今天真的很仁慈,我知道你其實一直是好人,只不過身處黑暗之中,不得不做違背本心的事情。”
“謝謝你一直這麼懂我。”顧鴻笙掐滅煙,靠在床頭一臉欣慰地對蘇晗之說。
他此刻穿著嚴肅的黑色西服,內襯前端的扣子解開露出性感的鎖骨和胸肌溝,英俊的臉上一副迷茫脆弱的表情。
蘇晗之看到這樣的顧鴻笙,臉上慢慢浮起緋紅,她按著自已心跳加速的心。
她放下醒酒湯,身體往顧鴻笙那邊靠。
雙手捧著顧鴻笙英俊的臉,問:“鴻笙,你明知林涵冰在裝醉,你為什麼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