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添香帶著從穆府帶過來的婢女又裡裡外外重新打掃好一遍後院,已經是傍晚時分。
宋雲崢從宮裡回來時,正遇花月招呼護院往內院搬著上百個大箱子。
石韋吃驚,“咋這麼多箱子?這箱子居然還是梨花木!裡面裝的是啥?”
花月朝著宋雲崢福了福身,招呼護院繼續搬,才回答石韋的話,“這是我們小姐的隨身物品,而且這才哪到哪?你們這院子太小,只能搬一半過來。”
“一半!”石韋徹底說不出話來,難怪自家公子選中姚家,轉念一想也是,姚家畢竟是上百年財務積累,這洪家在四年前才出世,本就無可比擬。
宋雲崢今日並未找姚十安,只是讓花月去同她說一聲,先休整兩日再議後事。
姚十安卸下頭上釵環,將紫色朱釵遞給春風,“好生收起來。”
春風接過,“這材質真是頂頂好的,不是說舅夫人孃家被抄家了嗎?還能給置辦出這麼豐厚的嫁妝?”
姚十安目光落到首飾上,“託詞罷了,無非就是想讓此物提醒我,得了好處別忘了穆家。”
春風擰眉,“舅老爺是小姐舅舅,本就是一家人,您得了好處穆家自會跟著得益,舅夫人何必做這一出呢?”
姚十安抬手將耳墜取下,“估計是為了文心吧,文心今日怎不在家?”
“奴婢問過門房,說今日一早二小姐便去請之前被氣走的教養嬤嬤。”
姚十安忍俊不禁,“這丫頭真是讓我越看越喜歡。”
春風將首飾鎖好,跟著笑,“是啊,二小姐的確天真可愛。”隨後有些惋惜,“原本小姐也能這樣,只可惜大少爺......”
姚十安收斂笑容,“別提那沒用的東西。”
“是,小姐,今日宋少師給足了小姐面子,紅袖添香從舅老爺家來時,帶來了兩封宴會請柬,您可要去?”
“替我和舅母說一聲,近半月任何人的宴會邀請我都不去,現下本就是風暴中心,等風頭過後再說。”
春風頷首應聲,“是。”
穆府。
趙若華拿著請柬愣神。
穆彥從門口進來,“夫人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趙若華起身迎接他,“沒什麼,就是覺得像做夢一樣,今日幾家從沒有來往的官家居然送來了宴帖。”
“十安走這步棋雖說兇險些,卻也有奇效。”穆彥揉著眉頭,“今日我與幾個生意夥伴談生意也是非常順利。”
“難怪相公今日回來這麼早,十安這丫頭落落大方,知進退懂榮辱還沉穩,原本文心過了十二該是相看人家的時候,現下我想等景雲中上進士再看。”
現在姚十安也算是有身份之人,只要穆景雲再中進士,姚穆兩家算是熬到頭了。
穆彥拉過趙若華替他按摩的手,“你且做主便行,咱們家你主內我主外。”
趙若華柔美臉上透出幾絲紅暈,輕輕回握住大掌,“相公,每每在幸福時候我都會想,要是當初我沒遇到你,又是何種生活,我慶幸當時的我選擇相信你。”
穆彥一把將趙若華帶進懷裡,“母親父親他們都在嶺南安置了小家,上月我順道去看過,過得都很不錯,特別是咱弟弟,雖說不能再入仕途,可我看他在那做生意也很得心應手。憶苦思甜是好事,但請夫人還是莫要回憶曾經苦難,畢竟是過去式,我不想夫人心難過。”
“就你會說!”
“今日時辰還早,不如讓為夫替你沐浴?”
不等趙若華拒絕,穆彥直接打橫抱起趙若華去隔壁浴間。
兩人笑鬧一陣,很快傳來旖旎之聲。
院外穆景雲趕緊帶著小廝轉身回自已院落。
將人全部打發出去,將書架最深處小像拿出來攤開。
畫上少女細眉圓眼,唇角彎彎,正是十二歲的姚十安。
穆景雲從小便知姚穆兩家老太爺之約,6歲起他便把姚十安當做自已的妻子來看待。
只是後來考上童生之後,父親便告訴他與姚十安今生不是一路人。
他只能把自已心思藏匿起來。
可今日,姚十安成為了宋雲崢的義妹,姚家再不用犧牲她婚姻換來安穩。
無錯書吧她成了有身份的人,他是不是可以有機會了?
怔怔看著小像上的少女,少女似乎調皮的朝著他眨巴一下大眼睛,心突然癢了起來,與剛聽到父母院中旖旎之聲結合,他不可控的將手伸向了下方。
喘息之聲夾雜低語,穆景雲幹了人生當中第一次失禮之事。
半時辰後,眸中欲色退卻,面色恢復如常,用懷中手帕將手擦拭乾淨,再細細折起小像放回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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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兩日總是內院內院的叫咱們這院落,我便去詢問了一下石韋是否能請賜一院名,石韋那邊說,內院名字小姐看著取。”春風將一張宣紙鋪開在姚十安面前。
花月吐槽,“這宋少師怎的這麼不靠譜,他不是太子少師嗎?連名字都取不出來?”
春風瞪了一眼花月,“你懂什麼?宋少師這是尊重咱小姐,再說這是宋府,少議論這些。”
姚十安提筆在宣紙上蒼勁有力寫下三個大字。
“兩全院。”春風順著寫的字唸了出來。
“世上之事難兩全,便是我的美好寄願吧。”姚十安將宣紙遞給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