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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金蘭之鍥

“舅舅,你信我嗎?”姚十安輕輕搖著手中團扇,眉眼間皆是自信。

穆彥沉吟片刻,“十安決定什麼就去做吧,舅舅信你。”

“現下外面宋雲崢那方在造勢,我與他已達成合作關係,當是這兩日他會親自上門感謝,屆時還請舅舅替侄女出面應了這做義妹之事。”

穆彥頷首,“好,舅舅依你。”

聽兩人協商至此,穆景雲便不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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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書房。

淮川雙手呈上幾封信紙,“公子,事情已查到些眉目。”

石韋上前將信紙接過遞到宋雲崢面前。

宋雲崢仔細看了好幾遍,隨後嘆息,“看來京城咱們是來對了,石韋,讓你辦的事怎麼樣?”

“造勢接近尾聲,現下京中各世家都在有意無意的打聽是哪位姚家救了公子。”

“行,那就挑個好日子上門吧。”

“卑職提前看過,明日便是個好日子。”

“明日?那你且去備禮,表面上要做得盛大些,至少要讓外面那群豺狼虎豹知曉我多重視這位,救,命,恩,人。”

最後四個字宋雲崢咬得極重。

石韋拱手應聲,“是,但府中現下沒有多少銀兩,卑職需要去和洪家借嗎?”

門口小廝敲響房門,“公子,一位自稱姚府婢女送來一萬兩銀票,說公子看到自會知怎麼回事。”

宋雲崢不由得挑眉,“還真是個錢袋子,拿過來。”

他將一萬兩銀票拿在手中顛了顛,遞給石韋,“就用這一萬兩去置辦謝禮,有多盛大就做多盛大,另外將內院清掃出來,既然結為兄妹,搬到宋府來住幾日也無傷大雅,屆時更好拿捏。”

“是!”石韋接過銀票離開,將空間留給淮川和宋雲崢。

淮川將書房門關上,朝著宋雲崢跪下,“公子,弘農楊氏與蘭陵蕭氏,太原王氏,卑職都查過,表面上三大世家看似與東方祁氏滅門案無關係,卻都私底下曾派出過殺手來殺過卑職,至於是不是三家連手與上面那位共同參與,卑職無能暫時沒查到切實證據!”

宋雲崢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狐狸玉扳指,腦中浮現父親死前讓他務必拿好的信物一幕,“我兒,這是東方祁氏暗衛找到你的關鍵,定要好好活下去!”

十六年前,隱世四大世家之首東方祁氏被滅門。

全族上下三百零六口人,除了他和一位老嬤嬤無一人存活。

那日,四歲的他鬧著要去莊子上抓鵝,因著莊子不遠,老嬤嬤為了討好他便帶著他從角門偷偷出去,等兩人回來時,殺手已經離開,只留下懸樑自盡的母親和一地殘肢碎屑。

被暗衛護著的父親還剩下一口氣等著他,留下一句話和一枚狐狸玉扳指,便嚥了氣。

偌大東方祁氏一夜凋零,四歲的他哪能承受如此大變故昏了過去。

醒來後,老嬤嬤已經將東方祁雲改為宋雲崢,上了老嬤嬤家戶籍。

“老奴也算是還清東方家主的恩德,以後你便是我的孫兒宋雲崢,雲崢你要爭口氣,你是東方祁氏最後一絲血脈,此後定要好好活著!”

“公子,公子?”淮川叫醒陷入回憶裡無法自拔的宋雲崢。

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角不自覺流下一滴淚,胡亂擦了擦,穩了穩心神,“最近暫時留在我身邊,我找了別的路去查這事,順便試探試探。”

“是商戶那條線嗎?”淮川詢問。

“嗯,姚家生意遍佈全國,情報網完善,上次密信中只提到一個東方祁氏,她便查到了蛛絲馬跡。”

“這麼厲害!那為何還要投靠公子您?”

宋雲崢聳肩,“若不是女子身份無法科考,我想她未必會選中我,我身後無世家權貴,身後關係網也不錯綜複雜,能自已做主,這就是她選中我的原因。”

淮川頷首,“這姚小姐倒是個通透的主。”

“還是個頂頂聰明的,這兩個月你且留在京城繼續擴大東方祁氏暗衛部,等我需要再召你。”宋雲崢等淮川離開,才將竹簪拿出來撇斷成兩節,喃喃自語,“的確兄妹更合適。”

次日,宋雲崢選在最熱鬧的時間帶著厚禮上門。

還請了禮部侍郎紀承海做見證。

紀東跟在父親後面進入穆府大門,“父親,今日你怎會跟著雲崢胡鬧?”

紀承海面上含著笑意,凌厲的眉眼卻掃過紀東,“此時在外,莫要胡說。”

紀承海是這兩年才升到四品禮部侍郎,他的官運是在認識宋雲崢後才順遂起來,這裡面有沒有宋雲崢的手筆,他比誰都清楚,莫說此時宋雲崢只是叫他來見證,就是叫他上刀山,他也是願意去做的。

因為紀東今年會下場秋闈考試,只要紀東入朝為官,他紀家門楣就算是在他這一輩徹底發揚光大!

婉清院。

趙若華招呼著梳妝婢女,“這裡不妥,還有這處的妝得明豔幾分,對,就這裡。”

姚十安唇畔帶笑拉過趙若華的手,“舅母,坐下歇歇,不是什麼大事不必焦急。”

趙若華故意板起臉,“還說呢,昨晚你舅舅才和我說,今日那宋少師便已上門,你若提前說幾天,穆府早些做準備,哪至於今日著急忙慌,就這梳妝也是有大學問的。”

姚十安適時露出撒嬌,“舅母,十安的錯,主要十安是不確定,怕讓穆府提前做準備,讓有心人知曉後編排穆府攀高枝。”

趙若華哪能不明白這道理,親手接過婢女手中梳子,“舅母知道你是為穆府考慮,可你也是自家人,穆府是你的家,讓那些人去碎嘴也無礙,也不會掉塊肉,總不能讓自家小姐受委屈不是。”

“舅母,十安不委屈,能成為宋少師義妹,本就讓穆府飽受議論中心,咱們少做少錯。”

“你呀你呀,是個玲瓏人兒。”趙若華抬手將頭上插著的紫色朱釵拔下,插入姚十安鬢邊,“今日紫色更配十安,這是我出嫁時母親留給我的嫁妝,便贈與十安,望十安今後能紫氣東來,順遂一生!”

“謝謝舅母。”

銅鏡中少女生得肌骨瑩潤,細眉圓目,笑起來眉眼中皆是溫和,細看眼中卻藏著無人窺見過的狠厲。

她身穿繁複華麗紫色羅裙,在一眾婢女僕從簇擁下信步而行,鬢邊紫色朱釵在陽光下閃著細碎耀眼的光。

她就這麼乘風而來與正堂中長身玉立的宋雲崢遙遙相望。

忽的,他似乎覺察心動了動,努力壓住異樣之感,上前一步,朝著姚十安抬手。

姚十安掛著得體微笑福身,將手虛浮放置在他腕上進入正堂。

在禮部侍郎紀承海高聲唱賀之下,兩人手持沉香跪地。

“今請天地宗親見證,宋雲崢與姚十安結金蘭之契!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同心之言,其如臭蘭......”

主位上穆老夫人和穆彥兩人對視後,微微嘆息一聲,尊重姚十安選擇的路。

“禮畢!”

在紀承海恭賀聲中,宋雲崢提出姚十安去他府上小住幾日,反正兩人已經是兄妹,不存在男女大防。

姚十安知宋雲崢這是徹底想將自已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但其實她去宋府小住對她只會更好,讓外人看到的就是宋少師極其重視義妹。

於是她略微思索便同意下來,因著只是去小住,並不需要帶多少東西。

她便跟著宋雲崢一同回府。

春風花月跟著她先行,紅袖添香和玉嬤嬤稍微收拾一下殿後。

一路上,兩人陣仗做的極大,百姓們紛紛讚歎宋少師夠義氣,大部分還是在羨慕姚十安走了狗屎運,竟是一飛沖天!

馬車內,宋雲崢看向撩起車簾往外看的姚十安,“今日義妹可還滿意?”

姚十安放下車簾,看了看車廂裝飾,“還行,就是這車廂就不能買一輛好些的嗎?這車廂外顯得金碧輝煌,沒想到內里居然是破敗成這樣?我記得義兄少師之位是正二品,每月有個一百五十五兩月例吧? ”

宋雲崢目光落到姚十安身上錦衣和首飾,“我倒是覺得無所謂,畢竟義妹光這一身就得上千兩,我本就是個窮鬼,不然也不會和義妹合作,不是嗎?”

姚十安閉口,宋雲崢一番話的確屬實,他要是不窮,也不會找上她。

可讓姚十安沒想到的是,偌大宋府居然與那馬車狀況差不多,除了外牆顯得大氣十足,內院堪稱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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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枯發黃的花園加上發黴的桌椅.....頗有一種蕭瑟之感。

“姚小姐可是有哪裡不滿意?”石韋詢問。

哪不滿意?

呵呵,她都不滿意,可這話她能說嗎?

不能!

石韋只以為姚十安是拘束,解釋道,“這內院卑職昨晚便命令家僕小廝打掃整理過的,不過宋府沒有女主人所以並沒買婢女,內院這邊以後就是您的,您可隨意處置內院任何東西。”

“處置任何東西?哪有東西?”花月一時嘴快問了出來。

石韋望向一貧如洗的內院,尷尬撓撓頭,“這,卑職也不清楚女孩子用些什麼東西?公子說小姐來了後自會安排,叫卑職不用管。”

姚十安頷首,“石韋是嗎?”

“是,小姐,卑職叫石韋。”石韋拱手應聲。

“你且去忙你的便是,內院我自會安排好。”

“是!”

石韋走後,姚十安才嫌棄的用手帕捂住口鼻,“花月,你腳程快,去和舅母說一聲把婉清院的灑掃丫鬟全都帶過來,另外把放置在玉嬤嬤外院的東西搬過來這,估計那些東西都不夠填補這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