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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打聽

因為符樾和張奕有傷在身,江斑韌特意放慢了腳程,但一行人也趕在傍晚前到了。

符樾和聞淵跟著江斑韌和江顏顏到達村口。

眾人抬眼,就看到一座高高的牌坊,上面寫著“江家村”。

經過牌坊,又走了一會兒,符樾和聞淵便看到了一個佔地頗廣的大院子,門牌上赫然寫著“江府”二字。

江家管家何叔等在門口,面露喜悅,迎接歸來的家主和小姐。

江顏顏將符樾和聞淵引薦給何叔,稱他們是自已的救命恩人,此次能安全回來,全虧了他們的幫助。她還表示,她很懷念廚娘許媽做的醬肘子了,何叔笑著說,許媽已經準備好了,晚點他們就能吃到。

一陣寒暄過後,江斑韌吩咐何叔為符樾和聞淵安排住處。

何叔領命,帶著符樾和聞淵來到了西廂房,這是一座靜謐的小院子。環境幽雅,佈局簡潔,總共有三間房,給人一種舒適宜人的感覺。

一頓熱鬧的晚膳後,符樾和聞淵在江家村住了下來。在選擇屋子的時候,聞淵表示,不住一間房。

他們謊稱是夫妻關係,本來也只是為了打消江斑韌和江顏顏的念頭,一路相處下來,他們明顯察覺到,對方已經打消了那個心思。

兩人便決定,不必再為了遮掩此事,故意睡一間房。

反正,在天一客棧時,符樾曾經提及過他們不同房的原因。

兩人各自回了房,半個時辰後,符樾聽到有人敲門,一開啟,就看到端著藥的聞淵。

她側身將人讓進來,“怎麼是你送過來?”

聞淵將藥放在桌上,“何叔說太晚了,他不方便進你房間。”

符樾沒有接過藥,想了想,問:“聞淵,你有沒有想過,昨晚要是我逃不過,被一刀砍死,便沒人帶你去找旋覆花了。”

聞淵露出一絲譏笑:“那又怎麼樣,我已經到了江家村。”

“你這是打算過河拆橋?”符樾聽完,當即反問。

“你這是生氣了?”

“我沒生氣,畢竟你也沒答應過我什麼。我只是好奇,對你來說,人命就那麼無所謂?”

聞言,聞淵嗤的一聲笑了,“在悅融客棧碰見你之前,我途經一個小巷,碰到幾個惡霸在欺壓一個老頭。老頭抓住我的衣角,求我救他。可他一個無關的人的生死苦痛,與我有什麼干係。”

符樾不解,“你什麼意思。”

聞淵靠近一步,湊到符樾耳邊,“意思就是,你和他,沒什麼不同。所謂成親,緣由為何,你再清楚不過,所以符樾,別太自以為是了。”

說罷,他便退回門口,臉色如常地把藥遞到符樾手中,“藥不燙了,喝完早點歇息,明天明天我們到村子裡轉轉,打聽打聽高雲的訊息。”

還真是個心冷又心狠的人吶。

符樾把藥喝下後,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符樾和聞淵醒來,在下人的帶領下,到偏廳用了早膳,何叔特意過來告知,“家主一大早出去巡視鋪子,查賬去了,要晚膳前方歸。二位如果有什麼吩咐,儘管和我說,家主吩咐過了,一定要招待好二位。”

“那就有勞何叔了。對了,你們家小姐呢?怎麼不來用早膳。”符樾沒看到江顏顏,便順嘴問了一句。

“小姐一大早也有事外出了,可能也要午膳後才回來。”何叔答道,但並沒說江顏顏去哪裡了。

符樾和聞淵只是客人,便沒再多問。

用完早膳後,符樾對何叔說:“何叔,我們想到村子裡走走。”

“好好好,那我馬上命人帶你們去。”說罷,何叔就招手,示意人過來。

“不必不必,我們就隨意轉轉,自已去就好。”

“那行,村子不大,估摸著二位一上午就轉完了,還能趕得及回來用午膳呢。”

他們出門時,經過正廳後院,看到一群人在江袁的指揮下,像在修繕一些木樁、石樁,聞淵特意多留意了一會。

江家村不大,整個村子裡只有一座陡峭的山峰,這裡的村民大多姓江,世代居住於此,也有少部分外姓村民,皆是因為村子處在商貿之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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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在這個村子裡享有極高的聲望。

村子裡的人友好熱情,很多人熱情地跟符樾和聞淵打招呼。

兩人轉了一會,問了幾個店家和村民,對方都表示,不認識什麼歸心刀高雲。

出師不利,兩人都陷入短暫的沉默。

聞淵好像想到什麼,問:“我記得你說過,高雲是二十年前消失的。”

“對。”符樾點頭。這是秦牧歸給她的訊息,絕不會錯。順著聞淵的話,她反應過來:“你是說?”

“嗯。這也是一個方向。”

“好,那我們分頭打聽,你打聽二十年前江家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我繼續打聽高雲。”

兩人一拍即合,隨即朝兩個不同的方向走去。

兩個時辰後,兩人前後回到江府,何叔馬上招呼他們去用午膳。

這時江斑韌和江顏顏都還沒回來。

用完午膳後,他們回到西廂房,匯總各自打聽的訊息。

符樾打聽到,二十年前,當時的江家家主,也就是江斑韌的父親曾外出過一段時間,據說回來後,帶回來一個陌生人,那人戴著斗笠,但好像受了傷。

村民也只是匆匆一瞥,既看不清那人的長相,也不知性別。

幾天後,江家家主請了一批工匠,採購大量木材和石材,對江家所有的院落進行改造。前前後後,花了好幾個月。

但之後,再沒人見過那個陌生人。

江家家主對外也只是宣稱,那次院落大改造,是因為得一風水大師點撥,將院落改造,是為了江家的風水更好,能更好的庇佑江家後人。

因為江家村來來往往的江湖中人不少,其中不乏一些高手,加之聞淵不能說出高雲的面貌特徵,並沒有收穫。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一個行商的人聽到他的詢問後,想起來一件事。

他行商之時,曾與高雲有一面之緣,但時間太久,他想不起對方的相貌,不過,他告訴聞淵一件事。一件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的事。

高雲年少成名,一手歸心刀名震江湖,但鮮有人知,她的母親出身機關世家,擅長製作各類機關。高雲自小便一邊跟隨父親學習歸心刀,一邊跟隨母親學習機關術,成名後,一手機關術也不遜色。

後來因為她母親的家族出事,為了不暴露身份,她便隱藏了自已的機關術。

聞淵問:“你還記得我們早上出門時,那些人在院子裡修葺木樁、石樁嗎?”

符樾點了點頭:“記得,我當時也覺得有些奇怪。但我私下問過江袁,他說那些是上一任家主建造的風水陣,每隔兩年都要修葺一番,但之前因為他們外出了一趟,耽擱了修葺時間,所以才會在一回來以後就馬上命人開始修葺。這倒是和我打聽的訊息對得上。”

“當時我仔細留意過,那些木樁、石樁的擺放確實有風水的痕跡,但還有另一點,每個木樁、石樁上,都有不易察覺的,凸出的小方塊。”

符樾馬上反應過來,“你是說,那些是控制的按鈕?”

聞淵點點頭,語氣中有著幾分篤定:“嗯。風水大陣是幌子,防守機關大陣才是真。”

符樾心中一喜,“那也就是說,上一任江家家主二十年前帶回來那個受傷的陌生人,就是高雲?”

聞淵點頭,“八九不離十。”

“這就說得通了,不難猜測,二十年前高雲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她受傷。她被當時的江家家主所救,為了報恩,才幫助江府建造了這個防守機關大陣。”

既然猜測合理,接下來就需要驗證,首先要做的,便是從江府找起。

符樾建議:“二十年前高雲消失時是二十五歲,如今是四十五歲,下午我們可以在江府中查探一番,看看是否有符合的女人。”

“好。”

許是家主和小姐都吩咐過,江府下人對聞淵和符樾都十分客氣。一路上遇到的下人聽聞他們想在府中轉轉,還熱心地給他們指路。

晚膳前,何叔過來,說江斑韌和江顏顏都已經回來了,邀請他們一會後過去用晚膳。

趁著晚膳前的縫隙,兩人再次匯總在江府查詢的資訊。

不論是符樾還是聞淵,都沒在江府發現跟高雲年齡相符的女人。

聞淵心中閃過一種可能,“或許當年高雲養好傷,報完恩以後,離開了江家村。”

符樾馬上否定,“不會,如果她當年已經離開,訊息便不會顯示,她如今還在江家村。”

“你的訊息,一定準確?”

“準確。”

“你很信任給你訊息的人。”這是一句肯定的話,一路上他都沒問過符樾,關於高雲的訊息從何而來。但透過短短几天的相處,他確定符樾不是輕信他人的人。

“他沒有騙我的必要。”符樾察覺到聞淵對於訊息的懷疑,只是解釋了一句,隨即,她眉頭微皺,“你記得不記得,早上用晚膳時,何叔說江斑韌和江顏顏一大早出去了,但不是一起出去的。”

“記得,江斑韌出去巡視自家鋪子,查賬去了,江顏顏也出去了。他們估計回來的時間不一樣,也就是說,他們不是一塊出去的。”聞淵順著符樾的話一想,馬上抓住了重點。

“對,你不覺得奇怪嗎?江斑韌那麼緊張這個妹妹,尤其是在遭遇黑衣人追殺後,他卻敢放任江顏顏獨自出去。”

“是有些不符合他的性格。”

符樾有些狡黠的笑,“那麼,江顏顏到底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