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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下蠱

兩人帶著這個疑問,來到偏廳,江斑韌和江顏顏都已經等在那兒。

與往常不同,此刻江顏顏臉上有些疲憊之色。但她一看到兩人,馬上站起來,跑過去拉住符樾的手,“符樾姐姐,來,坐。”

等符樾和聞淵一坐下,江顏顏便把放在桌上的一些東西推到符樾跟前,“符樾姐姐,本來我今天應該好好陪陪你們的,但因為剛回來,有些事要做,沒顧上你。但我,我回來時有給你帶禮物。”

“這是我們江家村最好吃的茯苓糕。”

“這是我們江家村最好喝的米酒。”

“還有這個,是我從我們村裡一個行醫多年的大夫那裡討到的祛疤膏,他說,即便是陳年舊疤,只要長期塗抹,也能慢慢淡化。”

一股暖意從符樾心底蔓延開來。

她沒想到,自已早已不在乎的那些疤痕,江顏顏只在看過一眼之後,便記在心中,還特意為她尋來祛疤膏。

“謝謝顏顏,我很喜歡。”這是她第一次叫江顏顏的名字,而不再叫江小姐。

江顏顏一聽,十分高興。

江斑韌趁機說道:“你既叫她顏顏,那也不必再叫我江家主了。我應該虛長你們幾歲,不嫌棄的話,喚我一聲江大哥。”

此話一出,符樾和聞淵對視一眼後,雙雙改口:“江大哥。”

“哎呀,大哥,我還沒說完,你先別打斷我啊。”

江斑韌失笑,“好好好,那你繼續。”

江顏顏這才開啟一個用布包著的包裹,拿出一件外袍,看向聞淵,有些緊張地說:“聞淵哥哥,我注意到你的外袍有兩處破損,這件外袍送給你,希望你不要嫌棄。”

聞淵的外袍是在跟黑衣人打鬥時,被劍劃破的,他也注意到了,但沒太在意。

他沒想到江顏顏這麼細心,還準備了新的外袍,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說。

江顏顏害怕聞淵誤會,便急著解釋:“你放心,我早沒那個心思了。我就是想感謝你在天一客棧出手相幫。”

符樾從江顏顏手中接過衣服,輕輕放到聞淵手中:“你放心,他沒誤會。”

說完,她看了一眼聞淵,聞淵這才說了一聲,“謝謝。”

江顏顏這才放下心來,打了幾個哈欠。

符樾笑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困。”

江斑韌一邊吩咐下人上菜,一邊看了眼自家妹妹,有些嫌棄地說:“出去了大半天,玩瘋了吧。”

“我今天是有些累了。等我恢復精力,明天一定帶你們好好玩玩,村子裡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符樾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摸了摸江顏顏的頭,柔聲寬慰道:“好,我們等你。你今天先好生歇息。”

少了江顏顏的咋咋呼呼,一頓飯吃得倒是安靜。

沒多久,江顏顏吃完,告別了眾人,回房去了。

符樾和聞淵對視一眼後,對著江斑韌說:“江大哥,我有一事請教。”

“請說。”

“我早上出去時,看到很多人在修葺院中的木樁、石樁,我留意到,每一個木樁、石樁上都有一個凸出的小方塊,我冒昧地問一下,那可是防禦機關大陣?”

江斑韌聞言,眼底一沉。他回來時,江袁就稟告過他,聞淵和符樾在村子裡打聽歸心刀高雲的訊息。他終於知道兩人來江家村的目的,起初他懷疑兩人是來向高雲尋仇的,但此刻既然對方能直言相問,他的疑慮便打消了一大半。

想來兩人已經打聽到一些訊息,隱瞞也無用,江斑韌便索性直言相告:“確是防禦機關大陣,是家父二十年前命人建造的。你們也知道,黑衣人追殺之事,我覺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所以第一時間命人修葺。只要此陣在,除非江湖頂尖高手闖進來,否則江家一定無憂。”

“江家以刀法聞名,江湖中只怕極少有人知道江家有此防禦機關陣法吧。江大哥這是打算來個甕中捉鱉?”聞淵一語道破江斑韌的心思。

江斑韌有些意外聞淵敏銳的心思,“是。我要化被動為主動,我更想知道,他們到底是誰。如我所料不差,此事三天內必有結果。雖說我有把握,但事無絕對。萬一形勢不對,兩位即刻抽身離去便好,我相信以符樾姑娘詭異的步子和聞公子的武功,不是難事。”

符樾越發覺得,江家人很好,她從自已的荷包中摸出一個小瓷瓶:“我們得江大哥和顏顏熱誠招待,江家有難,我也應該出一份力。這是一種名叫絕命的毒,抹在刀上,一旦刺入面板,見血封喉。”

符樾的話,印證了江斑韌心中的猜想,她是個用毒高手。

絕命已在江湖中失傳許久,他還是幼時聽父親提過此毒。

江斑韌接過,“多謝姑娘。”

晚膳後,聞淵和符樾慢慢走向西廂房。

符樾問:“如果江家有難,你會出手嗎?”

聞淵沉思了一會,“會。”

聽到答案,符樾心中鬆了一口氣,或許從她內心來說,她並不希望聞淵是個極度冷血的人。

“那你可要拼命了,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實在幫不上什麼忙。”

“你不是有那些毒藥嘛。”

“是有,但數量有限,況且我這趟出來有一段時間了,早用得差不多了,最有用的便只剩剛剛給江大哥的絕命了。”說到這,符樾突然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我本來還想跟江大哥要些製作清心丸的藥材,那些黑衣人行事低劣,保不齊又用迷藥。你先回去,我去找一下江大哥。”

說罷,符樾轉身朝江斑韌和江顏顏住的東廂房走去。

江斑韌一聽符樾要製作清心丸,馬上吩咐何叔明天一大早去把藥材買齊。

待何叔出去後,江斑韌對符樾說:“我爹孃去世得早,顏顏沒有姐妹,我又時常忙於家族事務,陪她的時間不多。顏顏很喜歡你,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多陪她說說話。”

面對江斑韌眼中的期待,符樾點了點頭,“江大哥放心,我也很喜歡顏顏。”

符樾回到西廂房,帶著江顏顏送的米酒,敲了敲聞淵的房門。

聞淵開啟門,符樾揚了揚手中的酒壺,笑問:“喝兩杯。”

聞淵看了看酒壺,側身將符樾讓進屋。

符樾和聞淵對坐在左邊,兩杯下肚後,符樾滿意地說:“口感醇甜,還有糯米特有的香氣。”

聞淵贊同道:“風味確實獨特。”

待兩人將一壺酒喝完,符樾有些微醺地說:“聞淵,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聞淵也有點醉意,用眼神詢問。

“你的酒杯中有一隻小蟲子,它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同生蠱。你已經喝下去了。”符樾的話說得輕描淡寫,彷彿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對於聞淵來說,這卻是一件讓他感到憤怒和震驚的事情。

聞淵盯著符樾,心底湧上怒火,但表面仍然不動聲色,甚至掛著一抹笑意。

自他心性穩定之後,極少有人能夠讓他真正動怒,但符樾卻有本事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動怒。

他的酒意一下就消散了,“你給我下蠱?”

“是啊,專門給你下的。同生蠱的意思就是同生共死,簡單地說,從現在開始,到我們找到血芝草和旋覆花,你必須保護我,一旦有危險,必須以我為先。否則,我有多痛,你就有多痛,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其實符樾說得誇張了些。同生共死不假,但前提是,蠱蟲已長成了成蟲狀態。而符樾給聞淵下的,包括她養在自已體內的母蠱,都只是幼年蠱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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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蠱只能達到其中一方受傷,另一方感受到同樣的痛楚的效果。

“威脅我?”

“你要這麼說,也不是不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有句話我上次忘了告訴你了。上一個威脅我的人,墳頭已經長草了。”

“噢,那一定是他太弱了。”

面對聞淵散發出來的冷冽肅殺氣息,符樾並不懼怕。

“你不是說,你不生氣。”

“是啊,我不生氣啊,但我記仇,也怕死。你呢,又是個心冷的人,為了保命,我只得出此下策了。不過你放心,等找到我們要的東西,商議好如何決定歸於誰之手後,我會替你解蠱的。所以,在那之前,你可千萬保護好我。”

聞淵湊近了一些,盯著符樾的眼睛,“符樾,倒是我小看你了。”

“我權當你在誇我了。酒也喝完了,蠱也下完了,天色已晚,我便先回房歇息了。”

符樾說完,起身得意地笑著離開了聞淵的房間。

臨走,她還不忘再調戲一下聞淵,“走了,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