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西一直屏著呼吸，身子繃緊的像是一根弦一樣。

她就那樣，一動不動地抬著頭，盯著他。

眼神裡，充滿著渴求。

紀北延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她的眼神，也不知道落向了哪處。

很久之後，寧西聽見男人低啞著聲音開口：“那個男人已經很多年沒有在霖洲出現過了，我媽死後，他就被流放到了國外。”a

這麼多年過去了，就在別人覺得他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無蹤無影的時候，他卻突然冒了出來。

寧西還是沒有弄清楚，他所說的這些與這個男人跟蹤自已有什麼關係。

她知道事情的曲折複雜，必定不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就能弄明白，所以她讓自已重新冷靜下來，耐下性子來。

“抱歉，冒昧的問一句，你媽媽是為什麼而死？而他為什麼……又會被流放？”

為什麼而死？

紀北延微微垂下眼，掩下某種錯綜複雜的情緒。

“她和老爺子之間的那段關係讓她一度抑鬱，她情緒很不穩定，再加上後來她生病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摧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她和老爺子養子的關係被老爺子發現。

最終，她選擇攝入過量的安眠藥結束了這一生。

“那個男人很愛他，為了和她在一起，其實一開始想過很多的辦法，甚至想偷偷地帶著她私奔，可是老爺子手中拿捏的權勢就像是一座不管他們怎麼努力都跨不過去的大山。”

他們謹慎小心的在一起十餘年，掙扎努力了十餘年，然而所做的每一個計劃都以失敗落空告終，直到最後被老爺子徹底的發現。

紀北延從不評價他們這段感情是對是錯。

他不止不評價這段感情。

甚至連老爺子那個人，他也沒去評價。

他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可事實上，他身上融著的血液，讓他在這個故事裡，沒有辦法當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後來，那個男人生出了奪權的心思。”

奪權？

這兩個字寧西近來聽得實在是太多了。

紀北延看著寧西低著頭在那思前想後的琢磨。

漸漸地，她的表情變得凝重，眉心深深地皺在了一起。

“所以……”寧西遲疑很久，才開口問道：“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是嗎？”

她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紀北延說起過往這些故事之前，寧西問他的問題是……這個男人為什麼要跟蹤她？

所以他說的這些，都是在為‘這個男人為什麼要跟蹤她’的答案做鋪墊。

寧西越想腦子越疼。

她抬起手，重重地摁下了太陽穴。

“他奪權與我有什麼關係……不，應該是說，與我媽媽有什麼關係，對嗎？”

她太聰明瞭。

又或者說，這會她太敏感了。

她很快地就猜到這根線上來了。

“你媽媽當年是上霖集團的技術高管，掌管著當時上霖集團重大研發專案的核心技術機密。”

寧西一顆心猛地從高處墜落，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唇邊掀起一抹淒涼又無力的笑意：“所以，我媽媽也是上霖集團權利爭鬥的犧牲品，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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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喉間苦澀，手心已經出了汗，“是權利爭鬥的犧牲品，也是……我奪權路上的墊腳石。”

寧西愕然地睜開通紅的雙眼，看著他，張了張唇，卻沒發出丁點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