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照片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
阿耀頓了約莫一分鐘的時間,才挪開視線。
他看見寧西有些失望地收起了手機,自言自語地說道:“那我等他回來,再跟他說說吧。”
“寧小姐是覺得這個人有些可疑?”
“嗯。”寧西重重地點了下頭,“我感覺……他好像無處不在,他好像一直在盯緊著我。”
阿耀聽到這,心裡也咯噔了下。
“你先不要出門,在屋子裡等著。”
寧西只好點頭應允。
如今啊,哪怕就是待在紀家老宅,也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
無錯書吧紀北延從那場家宴上離開,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兩個小時,能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阿耀見到他,便立馬過去彙報。
他神色之間,難免也有些擔憂: “紀總,寧小姐看見那個人了。”
阿耀說的模稜兩可,可紀北延只透過他細微的神色,便心領神會。
男人原本冷淡的臉上,掠過一抹凝重,就連眉心都輕輕地皺了起來。
紀北延站在那棟別墅樓下,點了一根菸抽完,又站在門口緩了一陣,這才進屋。
阿耀以前很少從紀北延身上看到這樣遲疑,掙扎的情緒,可是這一段時間,卻是時不時地見。
紀北延一路回到臥室。
此刻,寧西還躺在床上,乾巴巴地睜著眼望著頭頂上那泛著溫暖光線的吊燈。
聽到房門被開啟的動靜,她立馬雙手撐著 床,緩慢地坐起身來。
眼見著紀北延走到床邊坐下,寧西那一顆懸了很久的心,這才 放鬆了些許。
“在家宴上,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寧西話雖然是這樣問的,但其實也是心知肚明,這個時候,誰還敢在他頭上動土呀?
哪個還敢為難他?
大家都在等著他的手下留情才是。
紀北延隨口一說:“怎麼會沒有為難?”
“啊?”
寧西有點懵,而後開始擔心。
“他們說什麼,做什麼了?”
“被罵了,算不算?”
寧西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什麼意思?”
紀北延想起那失控的場面,臉上沒有太大的波瀾。
家宴上,當著老爺子的面,當著那麼多想看熱鬧的那些人的面,紀北延自然要好好清算跟紀崢嶸那一家子之間的那些事。
那一家子的所作所為,不就是為了爭權嗎?
紀北延偏偏要將他們徹底地踢出這個權利圈,他不僅要將紀崢嶸踢出公司核心決策層,而且要讓他喪失對紀家財產的繼承權。
的確,這不是什麼一蹴而就的事情。
紀北延將這根線,已經埋的很久很長了。
紀崢嶸夫婦開始對此不以為意,直到他的左膀右臂接連被捲入幾宗貪腐大案,被帶走調查,又如林厚德這種曾經為他所用的人,最後時刻反目,出事自殺後還給紀北延留下了他們的把柄……
這才讓紀崢嶸夫婦意識的事情的險峻。
家宴上,紀北延咄咄緊逼,就一個意思,讓他們主動放棄權利和財產,否則他會讓他們明年過年再也不能坐到這餐桌邊吃上一頓好的。
紀崢嶸夫婦哪肯就這樣束手就擒啊。
家宴上,火藥味很濃,那一家子被紀北延逼得走投無路時,差點當場就要跟紀北延幹了起來。
不過動手,他們是沒有那個底氣的。
而且動手在那個節骨眼上,也是最`低階的一種手段。
於是,他們靠著一張嘴詆譭。
不得不說,他們都長著一張巧嘴。
寧西見紀北延陷入沉默中,也不知道他這會想起了什麼,她只覺得隱隱有些擔憂,連忙追問道:“他們到底說了一些什麼?”
寧西覺得紀北延不是聽了幾句難聽傷人的話就會情緒低落的人,相反,那樣的言辭因為聽得太多,也就沒有什麼殺傷力了。
如寧西所想,紀北延的確在那場家宴上聽了太多髒耳朵的話。
在他們口中,他是一個手段陰暗,冷血無情,性格孤僻的怪物。
他才是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始作俑者。
而他們,都是無奈之下,被逼向惡的。
畢竟在紀北延沒有回到紀家認祖歸宗前,紀家對權利的明爭暗鬥也沒這麼瘋狂。
是他,加劇了權力的爭鬥。
紀北延一副鬆弛慵懶的姿態坐在那,聽著他們的控訴,微勾著嘴角,一言不發。
是。
他回到紀家就是為了權利。
不然的話,他為什麼要回呢?
那些人說那些話的時候,紀北延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直到……他聽到了葉菁那句輕飄飄的卻又萬分狠毒的詛咒。
“紀北延,你相信報應嗎?像你這種人一定會遭報應的!從頭到尾,你才是為了權利最喪心病狂的那個,遲早有一天,你會被權利反噬的。”
“你信不信,就算有一天你可以憑權利得到任何人,任何東西,但你就是得不到寧西,得不到她的心?”
“你說寧西要是知道她媽媽是死在了上霖集團的內鬥中,她那麼愛的媽媽不過是你奪權路上的一個墊腳石……”